黄孚达让李助理打开门,把花拿进来。送货小哥连连道谢,然后马不停蹄地跑了。
护士则进来对黄孚达说:“我知道这个不怪你,但这个送到住院部影响不好,有些年纪大的见不得这个。前两天的菊花好歹是真花,今天这个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黄孚达坐起身,给护士道了个歉,然后让李助理把那束花拿近一点。
这是一捧白纸巾做的菊花。
他让李助理把每一支纸花都拆开,仔细地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装个塑料袋里,包严实,一会儿走的时候扔远点,别离医院太近,再给别人吓出个好歹来。”
方川后面两天都很忙,一直没来。只告诉黄孚达,施工那块儿又他盯着,让自己放心。而黄孚达怕再有晦气的东西送进来,也提前办了出院,出院那天杨局来了,身边跟了三四个便衣,说是都来帮忙搬东西的。
他伤的是左手腕,还有左小腿。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撑着拐杖挪两步了,只是还不能自理,可又不想要陌生人来自己家待着,最近便住在酒店套房。
于是纸花又被送到了酒店前台。
方川上午来,花便下午送。晚上来,花就第二天上午送,一天来两次就送两束,三次就三束。连着三天都这样,黄孚达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格外不安,方川早上走后,他就让小张带着他去施工现场。
施工现场静悄悄的,哪有什么施工的动静。问门口看守后却得知,在李助理给自己汇报过工作后的第二天,云泉汇就停工了。
黄孚达当即在车上就给方川打电话,电话没多久就被接起。
方川撒娇道:“老板~想我了?我还在上班呢。”
“施工怎么停了。”
方川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马上就开工,出了一点小问题,你不要担心,等我中午回去当面和你说。”
黄孚达挂断电话,让小张载着自己回酒店。
方川中午照旧早走了一会儿,先回家给他的黄老板做饭,然后开车带着饭菜来到酒店。一刷开套房门,就见黄孚达正黑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方川把饭菜摆在茶几上,又把筷子递给黄孚达,手举了许久,黄孚达都没接,于是方川笑了笑,把筷子放在饭盒上,让护工先出去,自己坐在黄孚达身边。
“老板,云泉汇的事,我本来也是要和你说的。你知道我们天成在忙那个ppp的项目,把钱都搭进去了,最近没多余的钱去搞云泉汇那边。工人工资又都要日结,不给钱不干活,我也是不得已才停的。”
“那笔预付的工程款我已经打进去了,为什么要把我的钱挪到别的上面。而且你为什么不早说,方川,你不要骗我。”
方川看着黄孚达,有点无奈地说:“你自己也是老板,应该清楚,钱进账后,都是混着的,天成并不是专款专用,ppp那边急,所以就先被挪到那边了。”
他握起黄孚达的右手,凑到嘴边,继续说:“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你前段时间身体不是没好吗,我怕你着急上火。下次不会了。再说,我也没有理由这么搞你啊。”
黄孚达一双眼紧紧盯着方川,勾了个笑,“所以,你是以为,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方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于是点点头。
“武总都快把花圈送到我屋里了,你还当是自己一个人玩呢。”
方川松开手,整个人坐直,“什么花圈……我妈干什么了?”
黄孚达拽着方川的领子,把人扯过来,“你觉得你自己搞点小动作没事,可武总管理公司几十年了,真当她是吃干饭的!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权力,想停几天就停几天,想不给钱就不给钱,没武总的首肯,公司里谁会陪你这么玩。”
“还有花,你来一次就多一束,后面送的都是纸扎花,这我都没和你说过。本来是打算今天去看完施工现场和你说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方川呆呆地看着黄孚达,然后迟疑地说:“你是说,一开始的花,是我妈送的?可她怎么会知道。”
黄孚达放开方川的领口,“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包荣祥身上,那就是在你身上。可包荣祥已经没理由那么做了。你得自己去问问你妈。”
方川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满心的疑惑。他妈知道了?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真是自己搞的小动作太大了?
他饭也没吃,直接去了公司。
方川这次走后,并没有花送过来,方川晚上也没有任何消息。黄孚达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还是头疼得实在受不了,才迷迷糊糊睡下。
第二天上午,方川给他打了个电话。
“黄老板,我已经和我妈说清楚了,她不会再为难你。但现在天成确实拿不出钱。我已经拿自己的钱垫进去了,今天刚开工。不过我手头也没太多,就只够几天的。”
黄孚达皱了皱眉,“这是天成的问题,不是我的。”
方川在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说:“老板如果急的话,要不就签合同先把中期这笔打过来,让下面拿这笔钱继续干,然后等天成这边周转开就好了。”
“你让我怎么信你。”
方川在那边笑了一下,“我没理由害你。”
“前两天的事不也是你私自搞的么。”
方川又笑了一下,“那个我已经解释过了,是资金周转问题。而且你自己想想,我有什么理由非得害你。”
黄孚达想了,实在想不出来,便信了他的话,问道:“……不用中期这笔的话,天成还要多久才能开工。”
“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
黄孚达手里也没多少钱,这笔钱如果要打,就得从另两家云岛里硬省,但容不得黄孚达一直拖了,他总觉得夜长梦多,于是只思索了几秒,就说:“下午来签合同。”
签合同时,方川也没来,但黄孚达现在没心情去问他为什么不出现,只是尽快签完,然后把钱打了过去。
钱过去后,当晚方川就来了,他看起来很是憔悴,一进屋就抱住黄孚达。
“老板,好想你。”
黄孚达看着身上的人,问:“你怎么来了,武总怎么可能还让你来我这儿?”
方川轻轻抬起黄老板打着石膏的左手,鼻子在他黄老板的胸前和脖颈一顿乱嗅,最后急迫地将人压在床头,勾着黄老板的舌头亲了起来。
没亲半分钟,黄孚达就把人推开,又问了一遍:“武总怎么还让你来我这儿?”
方川眯眼笑着说:“我妈同意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老板,你知道这一天有多难熬吗,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方川手伸进黄老板的衣服里,整个脑袋埋在胸口,轻轻蹭了蹭。
黄孚达皱着眉,又把人推开:“武总怎么可能同意。你们都说什么了?”
方川见黄孚达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便直起身,坐在床边,说:“她看我实在喜欢你,舍不得自己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便同意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黄孚达又不说话了,方川便叹口气轻轻趴在他的胸口,说:“她又不是我仇人,犯不着硬为难我。”
“她前两天还巴不得我死,怎么可能突然变好。”
方川立马捂住他的嘴巴,表情严肃。
“别总死不死的,多晦气。而且现在问题都解决了,别再多想了,好不好~”
黄孚达去扒嘴上的手,可仅能动的一只右手却被扣住按在床上。方川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子,喃呢道:“别再说那些工作上的事了,你的世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好好歇歇吧。”
方川看着他黄老板那双有些怒气的眼睛,半点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好看,也低头挨个亲了亲。
“我们都一周多没做了……”方川又看看黄老板打着石膏的手腕和小腿,“还是得我伺候你。你什么时候能骑在我身上主动一点呢。”
黄孚达晃了晃脑袋,眼神示意他把嘴上捂着的手拿下去。可方川依旧我行我素,装没看见,骑在他腰上给黄老板的脖子留下一圈印子。
身下的人挣扎地愈发厉害,方川无奈地说:“我也想松开手,但你不许再说工作的事了。”
他慢慢把头抬起来,却看见他的黄老板眼里除了怒气,深处还带了点惧意。方川怔住,手下瞬间松了劲,直接被黄孚达甩开。
黄孚达剧烈呼吸了几下,把方川的手也甩开。
“从我身上下去。”
方川乖乖下去,坐到旁边,脑里回味的却是刚才黄孚达的神情,还不时地悄悄看一眼他黄老板眼睛。
黄孚达因为头上也受了伤,所以剃掉了一小块头发,露出一只平常藏在碎发下凌厉又凶狠的眼来。
他用那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说:“今后不许强行按着我,更不许捂我的嘴巴。”
方川满脑都是他黄老板刚才的模样,根本没把黄孚达的话往脑子记,只随口应了下来,然后人又可怜巴巴地凑了过去。
“老板……那能继续吗……”
黄孚达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两人是有一段日子没做,可方川今天也太过兴奋了,从一进门就是。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
方川又靠近了一点,抱住黄老板的腰。
“想。我不会碰到你伤处的。老板,你不能拒绝我。”
黄孚达听着那句不能,心渐渐沉了下去。
方川足够小心,真的是一点都没让伤者多费力。小小一块地儿,都让他折腾了好久。
完事后他坐在床头,轻轻给黄孚达做按摩,然后再看他一点点睡去。心里眼里全是满足。
很快了,我的黄老板。
第二天方川说钱刚到,需要一两天,但最近有他的私房钱顶着。可过了几天,刚开工一天的工程,又长时间停工了,黄孚达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沉沉注视着方川,问:“是你的意思,还是武总的意思。”
“老板在说什么?来,喝口水。”
啪!
水杯被打在地上,碎成一堆。
“方川,你当我傻吗!”
“老板,你想多了,这次真的是材料商那边的问题。”
“……方川,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看黄孚达一脸的愤怒和不解,方川就垂下头笑了笑。他手滑过黄孚达的衣襟,为他整了整,然后抬起眼,静静注视着他的黄老板。
“我上山那天中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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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破产进度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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