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霁月固执在原地，试图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与古籍中的描述进行更详细的对比，但狂烈的风刮在身上宛如刀割，再不躲开，他就有可能会被风撕碎。
然而场地虽大，风却无孔不入，四周密布着电网，他只能尽量寻找风力薄弱处闪避。
矫健的身形不断变换着角度疾步跃起又落下，风刃紧追不舍，不多时，白色的衬衫上已浸染出道道血痕。
他的体力消耗太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霁月侧身隐在半截柱子后，纤薄的一片正好能被遮挡住，他趁着“龙族”盘旋的空隙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下水色的眼瞳中开始上涌的赤红。
巨大膜翼的一角再度暴露在视线中的时候，霁月毫不犹豫地掷出短刀，扎入前方圆柱，随即双腿发力跃起，踏上刀柄二次跳跃，高度直逼“龙族”腹部。
“龙族”下意识右.倾躲避，试图用锋利的脚爪攻击霁月。
霁月嘴唇紧抿，心中念咒，只听得“滋啦”一声，下一秒他已经闪现到了“龙族”的头上，紧紧抠住“龙族”脖子上的鳞甲，手腕上束缚环的电流同时传导到两人身上。
“龙族”吃痛尖啸一声，翅膀一缩再维持不住平衡，控制不住地往下跌落。
电流持续不断，霁月即便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也没有松手，反而继续念起了召唤咒，抠在鳞甲上的手指几近痉挛。
短刀受到召唤回到了手中，霁月在“龙族”撞上电网之前用尽全身力气一划。短刀削铁如泥 ，“龙族”的脖子从上到下瞬间皮开肉绽，连哀嚎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猝然失去气息，跌在电网上变成一片焦黑，空气里满是烤肉的味道。
霁月几乎是滚到地上的，略显薄瘦的背脊紧绷着，显然束缚环的电流还没缓过来。埋在手臂间的脸颊溅上了不少“龙族”的血液，整个衬衫都被汗和血渍浸透了。
待到呼吸和疼痛稍微得到缓和，他才半撑起身体，嫌恶地用手背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渍，舌尖轻抿，水色眼瞳中的腥红一闪而过。
“还以为你们挺有能耐。”霁月忽然朝着空气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血液他尝过了没有任何反应，这个“龙族”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无人回应。
过了半晌，“黑洞”上方弹出来了一片光屏，一个虚拟的电子机械形象，嘴部一开一合：“你比预期的优秀多了。”
霁月皱眉，那种违和的感觉又来了，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不适，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我没工夫陪你们做无谓的测试，你们应该知道已经融合的基因是无法还原的。“
机械音没有再开口，几名蓝袍魔法师再度出现，将霁月带回了蛇族所在的石室。
岁沧还是在他那个长桌前摆弄着瓶瓶罐罐。
以他的体感，早就应该知道霁月回来了，却只继续举着长钳慢条斯理的。
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而且短时间内得不到补充，霁月刚落地几乎就要站不住。但他没有去床上休息，反而几步上去一把夺过岁沧手中的钳子。
“你为什么在这儿？”冰冷的眼神从下至上直直穿透面前人伪装的淡定。
岁沧悬空的食指微不可察地一抽，随即将手插入裤子口袋，看起来气定神闲似的：“不难看出这是我的研究室吧。”
霁月接得很快，语气平静：“研究什么？你自己吗？”
还不待岁沧回答，他又扫视了一圈这间石室：“那作为工作人员，你应该能自由出入这里吧，请问这个研究室的门在哪？”
岁沧喉结轻动，红金斑斓的眼瞳半眯着，凝神垂眸打量着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人，随着动作飘起的浅蓝长发扫在手臂上痒痒的。
小臂的肌肉绷紧又放松，他忍住了要揍人的冲动，冷硬地转身，从医疗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啪”地一声拍在霁月面前的桌案上，又从消毒池重新拿了一支长钳，背对着霁月继续捣鼓起来。
精致的金属小盒子上刻着应急药物的标志。
霁月对于岁沧没有动手有点意外，他原本是想刺激岁沧变回蛇尾以验证猜测的。抠住“龙族”脖颈的时候他晃了一眼，“龙族”覆盖的鳞甲与岁沧的鳞片非常相似。
激将不成，霁月还得装模作样地处理早已愈合的伤口，他拿过小盒子一边打开一边往角落的床位走，没走两步，他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盒子里哪里是什么急救药物，防震垫上横着的，是两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希伦昼圣殿浮岛。
模拟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安东构建的“天幕”只能维持几秒，在机体爆炸的瞬间就解体了。
“虽然还达不到‘月晖号’遭遇的强度，但数据已经被记录下来了，可以后续用数据模型来测试。”调查组的组员在耳麦里汇报。
组长眼睛一亮，站起身来朝着测试间的安东打了个手势：“好！辛苦了。”
安东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模拟持续了两天，持续不断地法力消耗即便有营养液的补充也只是杯水车薪，他已经感觉到全身麻痛头晕目眩了。
中间颜诺来看过一次，朝组长询问了几句又急匆匆走了，大概是这次战后的收尾工作和作战优化更复杂了。
圣皇修养了几日总算是有了精神，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开会。所有部门负责人都到场了，包括魔法司。
颜诺只看了一眼莱尔纳便移开了目光，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圣皇的身旁。
那里站着昏迷许久的金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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