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枫这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身为一个真正的犯人,走在这条路上才会有的情绪。
林甫生在祝枫和韩涧好上时就骂过视枫眼神不好,迟早会把自己搭进去,忠言逆耳,祝枫现在觉得林甫生说过的话是前所未所好听。可要他跟着梁庭山,让人对自己爱不释手这又是一件难事。
因为祝枫能感受到梁庭山对自己只有兴趣,把自己当作监狱无聊生活的消遣而已,现在想来,可谓是被渣男骗身又偏心,连前途都搭进去了,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可真是前途渺茫。
梁庭山坐在床边等祝枫回来,可他等到了一张被愁绪占满的脸,祝枫的生机好似消失了,现在就是在行尸走肉,少见的样子。
梁庭山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心中有个陌生的声音催促着他去哄祝枫,他唯心,照做了。
“怎么了,对处理结果不满意吗?”梁庭山将人牵着手到自己的床前坐下,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刘甚会被遣送回原籍,你要是不满意过两天等我家里人来探视时,我让人好好关照他。”
可祝枫看了梁庭山一眼,没说话,努力调控自己的表情想回答梁庭山不冷场,但张开口,祝枫就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里,干涩地无法发声。
这时候,八号牢房的其他人选择装聋作哑,外面的小王管教还没走远,梁庭山这话说得委实器张了点,祝枫叹了气,想到林甫生刚刚透露那些东西,又感慨梁庭山确实有器张的资本,就更头疼了。
梁庭山见祝枫并没展颜的打算,又开始思考要从那个方面入手将人哄开心来,忧虑过度的样子让梁庭山很不入眼,祝枫却将自己埋进了梁庭山的怀里,这才发现此人的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有点好闻。
“谁欺负你了?”
梁庭山脱口而出,祝枫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梁庭山开始给自己找补:“是不是姓韩的动了什么脚?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听小王讲了你的光辉事迹,他可是你的小粉丝啊,而且他还说,你很少会把不好情绪放在脸上,但只要被人看出来了,那就是你遇上棘手的事了,可以啊祝队。”
祝枫给听笑了,用脸蹭上梁庭山的脖颈间,像一只寻求安全感的大猫,笑着说:“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有些事太丢人了,不过他也说对了,韩司长要搞我,刚刚如果不是你表态了,我可能就要加刑期了。”
梁庭山对于祝枫的撒娇很受用,但又在心里考量将祝枫带在身边是否划算,一时的沉默却在祝枫心里自动转化为了答案,有些失望,于是又跟没事人一样从梁庭山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点嘲讽的味道。
林甫生讲得是不错,梁庭山是个不错的靠山,但祝枫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跟韩家搏一把。
祝枫回到自己的床位,梁庭山也没有出声阻止而是看着视枫离开,只是怀中消散的温热让他有些不爽,但心中还打算再看看。
午休前才有些熟络的关系一下子又降回原点,甚至还有冰封的迹象。祝枫在吃晚饭时并没有和梁庭山一起,而是自己去了专门给犯人开设的阅览室磨蹭一会儿,突然觉得《西游记》还挺好看的。
如果说梁庭山对于祝枫这种幼稚的赌气行为有个忍耐上限的话,等到了晚上熄灯时,梁庭山的火气也压不住了。
祝枫带着刚洗过澡的一身水汽,准备爬上架子时就被粱庭山抓住了脚踝,一下子失去平衡栽在了梁庭山的铺位上,连着梁庭山一起。
两个男人的重量让铁架床发出一声岌岌可危的警告,梁庭山也压低了声警告祝枫。
“你在闹什么?别忘了,今晚你应该做什么?”
“我没闹。”
祝枫被梁庭山搂着动不了,只好无奈地解释:“如果说你是指我最近都不搭理你的话,那确实是我在思考一件事,跟你有关的,和我的身家性命更有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祝枫纠结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决定给梁庭山来记直球。
“你现在就说,我听着。”梁庭山入套了,祝枫暗自窃喜。
借着室内昏暗的环境,祝枫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嘴角:“我今年三十,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两年,我听说梁总是还有一年半就可以出去了,对吧。梁总位高权重,在狱里说句话就能保我平平安安。”
“所以你出狱后也想跟着我,但怕半年的时间我会忘了,是吗?”
梁庭山拥着祝枫,一只手慢慢地感受祝枫漂亮的背,气就这样消了,“别怕,宝贝,你应该有点自信。就凭你是我钟情的款式,不就比外面那些歪瓜裂枣更有竞争力,而且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来日方长。”
说着他就翻了身,在床架“吱呀”的抗议声中把人压在身下,三两下就那层囚衣给掀了起来。祝枫假意“推拒”,其实顺着动作将手臂环在梁庭山身上,嘴上欲语还休:“这不好吧,管教还会来检查的。”
“有道理,那你可千万别出声,以免你的小粉丝对你粉转黑。”
梁庭山说完话就用右手捂住了祝枫的嘴,一口咬在喉结上,祝枫呼吸不畅,身上的敏感点被梁庭山捉弄了个遍,叫不出声就只好憋着,没想到这样让快乐加倍。
事后,祝枫没有回自己的床位而是赖在下铺,胆大包天地趴在梁庭山身上,无意识地勾着对方的手指做些小动作。梁庭山心情不错,一手搭在祝枫的腰上,一手陪祝枫玩,嘴上还要对祝枫刚才的反应做出点评:“你肯定是第一次帮别人,牙都碰了我几回。”
祝枫嘴巴酸,刚刚又被迫了一下,喉咙还痛着,也不想为了事实去争辩,只是用鼻子发了一个单音节,只当是默认。
“和姓韩的渣男呢?”
祝枫哑着声儿回:“没,他说等他向我求婚那天,我在他这么说时就怀疑他有问题了,男人之间,向来是见色起意。”
“你是对的,宝贝,”梁庭山惋惜,和怀里的人同仇敌恺,他深知做完那档子事是要哄人的,“要我说,你当初就应该踹了他,找个更好的。”
祝枫敷衍地点头,他快睡过去了,就听见梁庭山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你就碰到我了。”说完还亲了下自己的额头,这就是对祝枫的问题松口了,给了机会,剩下的就靠祝枫自己努力了,在一年半的倒计时里把人拿下。
梁庭山搂着怀里睡着的祝枫,盯着上铺的床板出神想事。琢磨着,就想起自己今年已经三十三了,按自己爸妈的意思是不管是男是女,赶紧找一个回家,他大哥梁迁山已经结婚且二胎都五岁了,梁松也不管自己这个小儿子的性取向了。
但梁庭山本人一开始是无所谓的,也不把他爸的话放在心上,他爸也就只能将教子的任务停留在口头上,在梁庭山参加某一次的家庭聚会后,他本人有些心动了。
一张大圆桌上,梁庭山的大哥大嫂甜甜蜜蜜,两儿子也乖巧懂事。梁松和贺钰的婚姻关系虽说是名存实亡,而且正带着各自的现任在聚会招摇过市,但两人现在更像是合作伙伴,贺钰也同梁松达成了统一战线——
在梁庭山的座位旁的空椅上安排了他们家的狗儿子,美其名日单身狗应该凑在一起,因为狗儿子是只做了绝育手术的博美犬,也找不了老婆。
这个操作成功的把梁庭山膈应到了,他已经三年没回去参加家庭聚会了。
就在今年四月初,贺钰还在聚会后给梁庭山打了通电话:“妈妈知道你看不上周边的那些,也不满意妈妈和梁松给你介绍的那些孩子,但是你不能为了一个不明不同的缘分硬生生地拖年纪吧。妈妈也不求你为了公司去弄什么商业联姻,只是希望你能找个人先安定下来,让妈妈放心。”
但梁庭山觉得贺钰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尤其是在她成功将怨侣关系变成战略合作伙伴后,只是没想到这通电话打完没多久,他就因为道上的事进来了,贺女士估计要被气死了。
就在这时,祝枫鬼使神差的动了一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但刚好吸引了梁麻山的注意力,吹回了沉浸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回忆的神思,低下头去观赏祝枫这张脸,再一次下定论这确实是自己的菜,又想起贺女士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言论,在心里又有了新的考量。
如果说和祝枫凑合一下的话,不懂贺钰会不会放心,倒是可以趁着后天家里来人探试时先递个话头,试探一下家里的风向。
梁庭山拨弄了下祝枫耳垂,满意地想着今后的打算,今天是31年的7月15日,半年的时间刚好是个缓冲期。
牢房里突然闪过一道来自手电的亮光,那是管教在检查。梁庭山只好将踢在床角的被子勾起来,盖住祝枫的身影意思一下,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个监狱里就没人管得了他。
只是在七月份这个闷热的季节里,梁庭山从没想自己会在没有空调的六人间里,搂着同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盖着被子一觉睡到了天亮。
虽然醒后不免得与某个精神的地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并矜持地拒绝了祝枫的帮助,晾了一会儿就去洗漱和吃早饭,然后和祝枫一起泡在阅览室,只不过祝枫看的还是《西游记》,而梁庭山在研究《资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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