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于高天展翅,霞光降落六界。
青光堙灭于天际,仿若从未来过。可是仙界却不约而同地寻找起了现世的乐神。她一定有办法加固天道封印的,她回来就是为着这件事的。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哪怕是最有实力的仙都靠近不了天道封印一点,他们已经眼睁睁看着天道封印的裂纹一点点增加,哪怕是泄露的一点混沌都极难对付。没有人知道这混沌来自什么地方,在混沌面前,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一块青玉撕裂时空来到了琉影面前,闪着朦朦青光,化作一道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虚影。
虚影轻笑,满脸眷恋地抱住了琉影:“证神,归位!”
碎片渐渐融入琉影的身体,在琉影额头的神纹上留下了金色的印记——证神印。
琉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能感受到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流转。随之而来的是一段陌生的记忆。
“师父!救命啊!有个怪东西一直在追着我。”
“那是证神,是天道认可了你作为六界神明的凭证,也是稳定你神格的第一块神骨。”
“能吃吗?”
“不能。”
“那我不要了。”
“可是,没证神会被天道抓起来的。”
“有师父在,就算被抓师父也会救我出来。再说,天道凭什么抓我,若是不要他的东西他就能随便抓人,那他就是坏人,更不能要他东西。”
“你歪理总是一大堆,可惜了,我还想你要是收了证神的话给你挖出来一坛灵藤酒庆祝庆祝,既然你不要,那我——”
“要!我要!不许反悔!”
“师父!你看我额头!好漂亮!”
冰晶镜映出了乐神的脸,定格了证神印下的琉影。
——
“所以,我就是乐神?”琉影整个人脑子里有些乱,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该记得的忘的干干净净的“人”,还能担得起这神位吗?
“等等,我可以藏起来啊!”
“不对!如果我逃避,天道封印崩解,混沌……所有人都会死的……”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琉影心中莫名不安,甚至有些恐惧,她能感觉到,如果修复封印,代价可能——
琉影下意识地拿起了酒壶,一口一口地吞下冰辣的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会死吗?她感受着额间的证神骨,与此同时,莫名的空虚感自琉影心中起——还有别的神骨在等她收回。
不知日月几昏,繁华落,无故风雨,木石长歌。
灵承景撑着伞,看着从石头里出来的琉影,看着琉影身上没散的神光——麻了。
“你……”
“嘘——闭嘴——别太惊讶——那儿有棵树——自己挂会儿冷静冷静。”
“下雨,主人。”
琉影从额间轻抚,手中出现了一道绿光,一个响指,雨停了。
“晴了。”琉影直接化一道光消失。
“……您走好……”
灵承景在树上挂了一会儿,突然思考到了一个问题——主人可是神啊!那他可是认识神的仙了!这要是再欺负别的仙——更合理了!
琉影来到了虚天之岛的边缘,零落的封印碎片聚集在证神印的周围,琉影确定了这封印的确和自己有关,也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找回自己的神格,找到当初乐神封印混沌的方法,这混沌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的乐神大人,你赢了。自诩无情的我,终究还是继承了你无法冷眼看万生凋敝的神责。”
琉影虽说神格还没一片,神骨就证神一块,好在神的身体强度还在线,打个架还是没问题的。自打琉影收回证神后,琉影能感受到自己的神之生命源所剩不多了,仔细想了想,应该是自己之前稀里糊涂动用了神力去跳跃时间,但是自己没有神骨,用神力和找死差不多,证神应该是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源很弱了,这才冒着巨大风险回来救我。琉影摸了摸额间证神印,说道:“我不会在没找齐神骨前妄自动用神力了。”证神印微微发热,似是在回应琉影。
琉影轻笑,一步一步踩着浮云走向了神山顶的乐神殿。众多仙人已在神山边缘聚集了,见青光自天际跃向神山,这才成群结队地前往乐神殿。只见乐神殿殿中竖了一整块十丈高的玉柱,上金色纹字——吾已归,封印之事,自会解决。
……
“主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你不当乐神了?”
“当啊,为什么不当?当乐神之前先去好好玩儿几顿。”
“主人英明!”
……
“乐神就留下一句话,我去哪儿还因缘花啊,要是我还不了因缘花,完了完了完了,树王老头害我啊!”
“因缘花会指引我们找到乐神的,到是你,再把树王种下去又挖出来换地儿种,树王渡劫没死也得被你整死。”
“这找地儿就和人间嫁人一样,得找好的,要不然被虫咬死了,被旱死了,被风吹翻……那不是更惨?你快查!哪儿有那种四季如春,五十年内没暴雨,没冰雹,没害虫,没人砍,没山火,没洪涝——唔——”
“还关心那个老头儿种哪儿吗?”
“你……!”
“嗯。”
“不了不了……那个……那个……我觉得上回神山鼠小仙的地儿挺不错的……我这就去种!走了走了!”
……
“话本儿上的这招,还怪好用的唉,世界终于清净了。”
风息流转,地缚未央。红雾竟染,浅霄微尝。
琉影是乐神的人格,但是她也是她自己。她极力否认那个曾经死掉的乐神,为此,她无数次麻痹自己——“我不是她”。但是当她想成为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冷漠的样子时,她还是害怕了因为自己的冷漠带来的后果。所以,琉影认命了,她知道自己会拼尽一切阻止灾厄发生的。这种神责,哪怕岁月流转,哪怕记忆无存,她们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担当!琉影矛盾地排斥着过去的自己,又无法控制自己走向过去的自己,或许,这就是神的天命!也是证神义无反顾再次走向她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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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志的纠缠,神座的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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