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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考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落在试卷上。坐在窗边的女生微微蹙眉,抬手将滑落的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扫过最后一道材料分析题。

过胸的黑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发尾随着她低头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深蓝色校服后背上扫出细微的弧度。偶尔有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她便不耐烦地别回去,指尖在太阳穴上短暂地停留一瞬,又迅速回到答题卡上。

考场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头顶风扇转动的嗡鸣。她的睫毛在镜片后垂下,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道德与法治的最后一道大题,问的是“青少年如何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笔尖悬在纸上停顿了两秒。

她莫名想起某张嬉皮笑脸的面孔,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不正经答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用力闭了闭眼,把无关思绪赶出脑海。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明锐利,笔尖落下时,字迹工整。

窗外的知了高声鸣叫起来,夏日的风裹挟着热浪拂过马尾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直到最后一个句号稳稳落下,她才长舒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上午十二点整,铃声准时响起。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刘沐晗放下笔,轻轻呼出一口气。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教室里的风扇嗡嗡转着,吹散了几分暑气。她低头又检查了一遍答题卡上的姓名和准考证号,确认无误后,才随着监考老师的指示起身交卷。

走廊上已经陆续有考生走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暑假计划。刘沐晗没急着走,而是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静静望着远处的操场。

最后一场是道德与法治和体育的合卷考试,题目不算难,但她依旧答得很认真,从头到尾都没分心。甚至当有道题目让她联想到毕觉逍可能会怎么答时,她也只是皱了皱眉,立刻把思绪拽回试卷上。

考试就是考试,容不得半点马虎。

她收拾好笔袋,顺着人流慢慢往校门口走。校门外已经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捧着鲜花,热热闹闹的。刘沐晗没在人群里找自己父母的身影,他们今天都要上班,说好了考完自己回家。

刚走出校门,有人忽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考得怎么样?”

刘沐晗一回头,就看见毕觉逍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两支快化了的冰淇淋,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从小就是上下楼的邻居,一个住在二楼,一个住在一楼带院子的那户。十五年来,他们在这栋老旧的居民楼里长大,刘沐晗的窗户正对着毕觉逍家的蔷薇花墙,两人的距离从来不超过二十级台阶。

他们熟悉彼此就像熟悉自家门锁的转动声,刘沐晗能分辨出毕觉逍上楼的脚步声是去借酱油还是来恶作剧,毕觉逍也清楚她往楼下扔橡皮屑时意味着作业写烦了。他们在这栋老旧的居民楼里追逐打闹,从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到爬满蔷薇的院墙,无处没有他们的影子。

“你怎么在这儿?”她皱眉,“你不是在二中考试吗?”

“骑车过来的啊,”毕觉逍把其中一支冰淇淋塞给她,“最后一题是不是选C?”

刘沐晗接过冰淇淋,咬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不告诉你。”

“喂!”毕觉逍瞪大眼睛,“我可是特意买了你最爱的香草味!”

“哦。”她又咬了一口,“谢谢。”

毕觉逍盯着她看了两秒,笑了:“刘沐晗,你是不是憋着笑呢?”

“没有。”

“你嘴角都翘起来了!”

“……”

夏日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树影斑驳。刘沐晗低头吃着冰淇淋,平日里一直紧绷的脑细胞忽然就放松了,还有点适应不了。

总算考完了。

“走吧,”毕觉逍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中午吃不吃火锅?我妈请客。”

刘沐晗没说话,只是默默推着自己的车跟了上去。

两支冰淇淋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滴落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转眼就消失了痕迹。

…… ……

自行车拐过街角时,毕觉逍刹住了车。

“等我一下。”

刘沐晗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路边那家花店。透过玻璃窗,她看见他站在缤纷的花架前抓耳挠腮,最后指着一束花说了什么,老板娘笑着点头。

五分钟后,毕觉逍抱着花束跑回来,额头上还沾着片花瓣。

“给你。”

刘沐晗没接。她低头看着那束花。向日葵做主花,配着白色满天星和几枝淡紫色的风信子,用浅蓝色条纹纸包着,系带打成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你干嘛?”

“没看见吗?”毕觉逍把花往她车筐里一塞,“校门口那些考完试的学生,哪个不是捧着花出来的?”

花束落在车筐里,向日葵金灿灿的花盘在阳光下晃了晃。刘沐晗盯着看了两秒,伸手调整了一下包装纸:“丑死了。”

“喂!我挑了好久!”

“蝴蝶结都系歪了。”

毕觉逍凑过来看:“哪儿歪了?明明很……”

话没说完,刘沐晗突然抬手,把他头发上那片花瓣摘了下来。

两人都愣了一下。

风信子的香气淡淡地飘在七月的热风里,刘沐晗收回手,把花瓣弹到路边:“走了。”

她蹬起自行车,听见身后毕觉逍手忙脚乱追来的声音。车筐里的花束随着颠簸轻轻颤动,向日葵的花粉沾了一点在书包带上,在阳光下金闪闪的,仿佛不小心撒了一把星星。

车轮碾过柏油路上斑驳的树影,刘沐晗蓦地开口:“你自己不是也会种花吗?”

毕觉逍正单手扶把,另一只手拍着校服上沾到的花粉,闻言爽朗一笑:“我家种的可都是蔷薇啊!”

“所以?”刘沐晗的声音平静,车速不紧不慢。

“送女生蔷薇不是表白吗?”毕觉逍转过头,阳光在他发梢跳跃,笑容坦荡得没有一丝阴霾,“咱俩这关系,送那个不合适。”

刘沐晗点点头,深以为然。

确实不合适。

蔷薇那种娇艳的花朵,带着暧昧的粉色,怎么看都跟她和毕觉逍这种打打闹闹的关系不搭调。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直来直往,拌嘴互怼,哪需要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语。

“再说了,”毕觉逍继续道,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走神,“我妈要是看见我剪她的宝贝蔷薇送你,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刘沐晗:“花不是你种的吗?怎么成你妈的了?”

“她觉得好看就宝贝啦,”他夸张地缩了缩脖子,“上次我弟摘了一朵送同学,被罚扫了一星期院子。”

刘沐晗忍不住笑出声:“活该。”

她的视线落在车筐里的向日葵上。金灿灿的花盘在风中轻轻摇曳,明亮又坦率。

没有暧昧,没有纠结,简简单单。

“喂,发什么呆呢?”毕觉逍不知何时已经骑到她前面,回头喊道,“快点啊,不想吃午饭啊?”

他的白色校服被风吹得鼓起来,肆意张扬。

“来了。”她应道,脚下用力一蹬。车筐里的向日葵在颠簸中洒落几粒花粉,金灿灿的,落在她书包上。

其实刚刚刘沐晗听着毕觉逍说“送蔷薇不合适”时,嘴角微抽。

小学四年级那年,毕家院子里突然多了一排蔷薇苗。毕觉逍信誓旦旦说要种出“最漂亮的花”,结果那些幼苗不是蔫头耷脑就是长满虫斑。

“刘沐晗!”十岁的毕觉逍总是举着快枯萎的花枝,理直气壮地踩着自己家的窗台,敲她家的窗户,“这个给你。”

十岁的刘沐晗头也不抬:“不要。”

“它还能活的……”他硬把花枝塞进她手里的可乐瓶,“你书桌阳光好,放你房间它就能活。”

刘沐晗无语凝噎:“我就住你家楼上,布局不都一样吗?你房间跟我房间的阳光一样的……”

毕觉逍压根不管,撒泼打滚,不讲道理。

于是她的窗台上总是摆着各种奄奄一息的蔷薇,有的勉强开了几朵瘦弱的花,有的干脆变成了枯枝。但毕觉逍从不气馁,照样隔三差五送来新的“病号”。

最可笑的是期末考试那天,他居然把一株光秃秃的蔷薇老桩搬到了她面前:“帮我看着点,等我考完试就来取。”

“都要死了!”

“所以才需要你啊!”十二岁的毕觉逍理所应当得令人发指,“你养什么都能活!”

车筐里的向日葵被风吹得转了个方向,刘沐晗伸手按住花茎,指尖沾上黏腻的花蜜。

那些被他判了“死刑”的蔷薇,其实大半都在她窗台上活了下来,还开花了。

但她故意不还给毕觉逍,独自看着花开放。

先是紧裹的花苞松动了一丝缝隙,露出内里娇嫩的粉。随着温度升高,外层花瓣渐渐舒展。层层叠叠的瓣片舒展成完美的弧度,边缘泛着细微的波浪,中心几根金黄花蕊颤巍巍立着,散发出蜂蜜般的甜香。

露珠还缀在花瓣上,将倾未倾。

但花期也很短。

最先凋落的是最外层那瓣。

原本饱满的粉色渐渐褪成苍白,边缘卷曲起皱,像被火烤过的信纸。接着是第二瓣、第三瓣……它们不再整齐地簇拥在花托上,而是七零八落地耷拉着,显出疲惫的弧度。

等到最后几片花瓣也蜷缩着坠下时,整朵花只剩光秃秃的褐色花托,依旧固执地指向天空。曾经娇艳的粉色零落在泥土里,落在毕家的院子里。

连香气都消失了。

不知道当时毕觉逍有没有看见满地的蔷薇碎片。

此时此刻,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少年肩头投下晃动的光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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