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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霉味

司清指尖的黑色万宝龙钢笔在诉讼委托协议的最后一页顿住。笔尖悬停,一滴微不可察的墨迹在纸张纤维上悄悄晕开一个小点。不是因为他需要思考条款。这份协议他早已烂熟于心。而是因为会议室窗外。隔着双层隔音玻璃。以及楼下如同玩具模型般穿梭的车流。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马路。朝着这栋写字楼走来。程澈。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学校。或者在父母家。绝不应该出现在他律所所在的CBD中心。

“司律师。”对面客户的轻声提醒将他拽回现实。那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性。眼下的乌青诉说着长期的焦虑。“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司清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被打断的痕迹。他手腕沉稳移动。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晰锋利。一如他给人的印象。“协议生效。李女士。接下来关于您丈夫财产转移证据的收集。我会让助理跟进。”

他将一份协议副本推过去。动作标准得像经过精密测量。女人接过文件。双手有些微颤。连声道谢。司清微微颔首。按下内线电话。“小唐。送一下李女士。顺便把风华集团并购案的初步材料拿进来。”

助理很快进来。带来一叠厚厚的文件。司清没有立刻翻开。他起身走到窗边。那个年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宇入口处。可能是错觉。可能是某个相似的背影。程澈那孩子。虽然性子直了些。但从不冒失。没有预约。他不会直接闯到律所来。司清很快将这个插曲归类为无关紧要的干扰。重新坐回宽大的办公椅。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钢笔。他将注意力强行拉回面前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图上。

然而。那种微妙的。计划被打乱的不适感。像水底的暗礁。隐隐存在着。

时间在文件翻页和键盘敲击声中流逝。当时钟指向下午四点。司清处理完手头最紧急的部分。准备召集团队开个短会时。内线电话又响了。是前台。

“司律师。有一位程澈先生找您。没有预约。他说是您的……”前台小姐的声音略微迟疑。“家里人。”

司清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不是错觉。他来了。

“让他去三号会客室等我。”司清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他取消了下达给助理的会议指令。拿起桌上冷却的半杯黑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些。他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领带和袖口。这才起身朝会客室走去。

三号会客室很小。通常用于快速接待。司清推开门时。程澈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过身。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笑容。明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几乎驱散了房间里固有的冷清氛围。

“司清哥。”他喊他。声音清朗。不像司清周围那些人。总是带着各种目的的恭敬或试探。

司清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办公区的杂音。“今天不是周末。怎么没课。”他走到会议桌主位。没有坐下。只是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的目光落在程澈身上。带着惯常的。长辈审视晚辈的姿态。程澈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与这间装修精致。充斥着金钱和法律气息的会客室格格不入。

“下午没重要的课。就溜出来了。”程澈走到他对面。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放松。眼神却毫不避讳地落在司清脸上。仔细看着。“你看起来有点累。司清哥。昨晚又熬夜看案卷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司清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微微蹙眉。“找我有事。”他直接切入主题。效率至上是他的准则。

程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眼神里的热度并未消退。他从随身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保温盒。放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妈包了饺子。三鲜馅的。说你最爱吃。非让我立刻给你送过来。怕你晚上又凑合。”

司清看着那个与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保温盒。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程澈的母亲。那位慈和的中年妇人。一直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这份关怀真切而温暖。但也无形中加固了那层他必须扮演的角色。一个可靠的。值得信赖的。绝不应有非分之想的“哥哥”。

“代我谢谢阿姨。”司清说。语气缓和了些。“下次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可以过去拿。或者叫个闪送。”

“不特意。”程澈看着他。目光专注。“我想来。”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某种分量。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司清抬起眼。正好对上程澈的视线。那里面有某种他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熟悉的是程澈从小到大对他的依赖和亲近。陌生的是。那层依赖下面。似乎涌动着一股更强烈。更滚烫的情绪。司清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落在那个保温盒上。

“你吃饭了吗。”司清换了个话题。试图将氛围拉回安全的轨道。

“还没。”程澈说。“等你下班。一起吃。”

“我晚上有约了。”司清几乎是立刻回答。一个善意的谎言。他晚上原本计划继续啃那份并购案。“客户饭局。推不掉。”他补充道。为了让拒绝听起来更合理。

程澈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亮起。甚至带着点执拗。“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结束。或者。你去应酬。我去你办公室等。我带了书。不会打扰你。”

这种不合时宜的坚持让司清感到一丝烦躁。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以往他虽然也黏人。但懂得分寸。从不会这样步步紧逼。司清按了按眉心。那里开始隐隐作痛。“程澈。别闹。我可能会很晚。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回家。”

“我不是在闹。”程澈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异常清晰。他向前走了一步。绕过桌角。站到了司清面前。距离近得司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一种与他周身古龙水和咖啡因气息截然不同的生命感。“司清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司清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凉的会议桌边缘。这个充满防御意味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有些愕然。他站直身体。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冷硬。

程澈的嘴唇抿紧了。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受伤和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心。他盯着司清。像是要穿透他那层完美的。理性的外壳。看到里面最真实的东西。

“司清。”他第一次。省略了那个代表亲近和辈分的“哥”字。直呼其名。

司清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沿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

“我喜欢你。”程澈说。字句清晰。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犹豫。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注定要激起千层浪。“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喜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窗外的车流声。中央空调的送风声。甚至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司清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僵硬得如同石膏。他甚至无法做出一个恰当的表情。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几个碎片化的念头在疯狂冲撞。

完了。

他在说什么。

这孩子疯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那句“我怎么跟他爸妈交代”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在他颅内轰然鸣响。压倒了其他所有混乱的思绪。责任感。社会关系。对长辈的承诺。这些构建他成年世界基石的东西。在这一刻。以一种荒谬而残酷的方式。成为了他面对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措手不及的一次告白时。最直接。最本能的反应。

他看见程澈说完后。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里面有紧张。有期待。有孤注一掷的勇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拒绝的脆弱。

司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惯常的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混乱和惊涛骇浪。他抬起手。用力地。用指尖按压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试图用物理性的疼痛来镇压内心的风暴。

“程澈。”他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他自己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程澈的回答斩钉截铁。“我非常清楚。”

“你太小了。”司清试图用理性构建防线。这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你才二十岁。你的世界还很窄。你可能混淆了依赖。崇拜。或者其他感情……”

“我没有混淆。”程澈打断他。眼神灼热。“我分得清什么是依赖。什么是崇拜。什么是爱。我认识你十年了。司清。我看着你十年了。这还不够久吗。”

十年。这个词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开司清紧紧封锁的某扇门。但他拒绝开启。他不能。

“这很荒谬。”司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侧过身。避开那道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目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比你大八岁。我是你父母信赖的……”他顿住了。“晚辈”这个词卡在喉咙里。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那又怎么样。”程澈向前逼近一步。他的气息几乎笼罩了司清。“年龄。辈分。这些外在的东西。比一个人的真心更重要吗。”

司清猛地看向他。眼神锐利。“这不仅仅是外在的东西。程澈。这是现实。是社会规则。是你我必须面对的东西。”他的语气加重。带着律师在法庭上陈述事实的冷酷。“你的冲动。会毁掉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我和你父母之间的关系。你想过吗。”

他看到程澈的眼圈微微泛红。但年轻人倔强地没有移开视线。“我想过。我想过无数次。但我控制不住。司清。我喜欢你。这件事本身。没有错。”

“但它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司清几乎是冷酷地说出这句话。他必须切断这一切。在他。或者在程澈。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立刻回家。好好冷静一下。想想你的学业。你的未来。而不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塞进程澈怀里。动作快得近乎粗鲁。“这个也拿走。替我谢谢阿姨。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来律所找我了。”

说完。他不再看程澈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口。他的手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时。停顿了一秒。但没有回头。用力拧开。走了出去。并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将那团刚刚引爆的。足以颠覆他世界的炸弹。暂时关在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门合上的轻响。在司清听来。如同惊雷。

他站在会客室门外。走廊的光线明亮而冰冷。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混乱地跳动。手指尖一片冰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呼吸。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异常艰难。

助理小唐抱着一叠文件从不远处经过。看到他。停下脚步。“司律师?您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司清摆了摆手。甚至无法挤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他迈开脚步。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步伐看似稳健。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面藏着多少落荒而逃的仓促。

回到办公室。他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昂贵的手工西装面料摩擦着地面。他也毫不在意。他抬起手。再次用力按压着刺痛的太阳穴。闭上眼睛。

程澈那张年轻。执拗。带着受伤表情的脸。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

“我喜欢你。”

“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喜欢。”

完了。

司清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他怎么就把事情。搞到了这一步。那个他曾经会抱在怀里逗弄。看着他跌跌撞撞长大。会在他取得好成绩时摸摸他的头给予鼓励的孩子。怎么会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这太荒谬了。

这太可怕了。

而他清楚地知道。最可怕的部分。并非来自程澈的告白本身。而是在那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之下。在他那固若金汤的理性壁垒被炸开一道裂缝的瞬间。他窥见的。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陌生的。危险的。几乎被他立刻扑灭的……悸动。

这让他感到恐惧。

比面对任何棘手的案件。任何难缠的对手。都要恐惧。

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明亮的蓝转为沉郁的黄昏。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他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他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个刚刚被撕开的。他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现实。

那个由程澈亲手。用一句直白而炽热的告白。撕开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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