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反客为主
引语：
“当童贯的密使再次登门，不再是招揽而是妥协时，我知道时机到了。我扣下他带来的兵部文书，笑着说：‘回去告诉童相，想合作，得按我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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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张干被雷霆手段清除，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东京特定的圈子里迅速传开。童贯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闷亏，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安插在漕帮的势力遭受重创，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行事如此狠辣果决，且不留丝毫痕迹，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梁山头目或青楼名妓能做到的。那个“燕青”和背后的李师师，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缠。
而燕青经此一事，在漕帮暗舵主李俊心中地位陡升。李俊亲眼见识了她的手段（尽管主要是石秀出手，但决策和气势皆出自燕青），更敬畏她手中那枚代表李师师意志的铁符，态度愈发恭敬，隐隐有以其马首是瞻之意。这意味着，燕青手中除了石秀这把“尖刀”，更多了一股潜藏在水下的、不容小觑的力量。
李师师对结果颇为满意，但并未放松。她提醒燕青：“童贯老奸巨猾，此番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要么会动用更阴狠的手段报复，要么……就会改变策略。我们要做好准备。”
果然，没过几日，那位曾送来童贯亲笔信和五百两黄金银票的密使，再次出现在了燕青的小院外。这一次，他的态度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招揽，而是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谨慎，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燕公子，别来无恙。”密使拱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童相听闻公子近日……劳心费力，特命在下前来问候。”
燕青将他让进院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快活林之事与她毫无干系：“有劳童相挂心。在下伤病之躯，不过是苟延残喘，当不得‘劳心费力’四字。”
密使干笑两声，不再绕弯子，从怀中取出一份盖有兵部印信的文书副本，双手奉上：“童相知公子心系梁山前程，特命在下送来此物，以表诚意。”
燕青接过一看，心中不由一震。这是一份兵部关于“酌议招安梁山泊事宜”的初步方略副本，其中明确提到了招安后，拟将梁山兵马打散，分调至西北边境或江南平乱前线，头领则或授虚职羁縻，或干脆寻由处置。虽只是草案，却将朝廷，或者说童贯一派对梁山招安的真实意图，暴露无遗——并非真心接纳，而是分化瓦解，借刀杀人！
这份文书，若是传回梁山，无疑是一记重锤，足以砸碎宋江等人对招安的幻想！
“童相这是何意？”燕青压下心中波澜，不动声色地将文书放在桌上。
密使低声道：“童相坦言，此前或有误会。蔡京等人力主招安，实则包藏祸心，欲行此驱虎吞狼、兔死狗烹之计。童相虽主剿，却也是为朝廷社稷着想，不愿见梁山众好汉被小人蒙蔽，落得如此下场。若燕公子及卢员外等明事理之人，能认清局势，与童相里应外合，童相可担保，事成之后，必奏请朝廷，对梁山诸位义士从优抚恤，卢员外、燕公子等，更可得重用，总好过被蔡京之流玩弄于股掌之上。”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仍是离间拉拢，只不过换了更“真诚”的面孔，并拿出了更具分量的“诚意”（这份兵部文书）。
若在得到李师师点拨之前，燕青或许还会为此等“诚意”动摇片刻。但此刻，她心中只有冷笑。童贯与蔡京，不过是豺狼与虎豹的区别，都想将梁山吞吃殆尽。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那份兵部文书，慢条斯理地重新折好，却没有递还给密使，而是顺手塞入了自己袖中。
密使一愣：“燕公子，这是……”
燕青抬眸，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向密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份‘诚意’，我收下了。不过，合作的方式，恐怕要变一变。”
密使眉头微蹙：“公子此言何意？”
“回去告诉童相，”燕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想合作，可以。但不能再是这般藏头露尾，由着他童相单方面递话。他若真有诚意，就拿出能真正保障梁山兄弟性命前程的方案来，而不是这等驱虎吞狼的算计。否则……”
她顿了顿，声音微冷：“否则，这份兵部文书，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现在蔡太师的案头，或者……直接送回梁山泊聚义厅。我想，蔡太师和宋江哥哥，都会对这份文书很感兴趣的。”
密使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燕青不仅扣下了这份至关重要的文书，还敢反过来威胁童贯！这简直是反客为主！
“燕公子！你……你这是要与童相为敌吗？！”密使又惊又怒。
“为敌？”燕青轻笑一声，“我说了，是想合作。但合作，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很简单——平等，互利。童相若还抱着收买利用的心思，那这合作，不谈也罢。送客！”
最后两个字，她是对不知何时已守在门外的石秀说的。
石秀大步进来，铁塔般的身躯往那一站，煞气逼人。密使看着燕青那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石秀，知道今日绝无可能讨得好去，只得铁青着脸，悻悻离去。
送走童贯密使，燕青立刻将此事告知了李师师。
李师师听闻她竟扣下了兵部文书，并反过来要挟童贯，先是一愣，随即抚掌轻笑，眼中异彩连连：“好！好一个反客为主！如此一来，童贯投鼠忌器，短时间内必不敢再轻举妄动，甚至可能被迫重新考虑与我们的‘合作’条件。这份文书，确实成了我们手中一张不错的牌。”
她沉吟道：“不过，童贯毕竟老辣，此举也彻底激怒了他。我们需加快步伐了。这份文书的内容，是时候让它‘不经意’地泄露回梁山了。只有让宋江、卢俊义他们亲眼看到朝廷的‘诚意’，我们的计划，才能真正开始。”
燕青点头，知道最关键的一步，即将迈出。
东京的暗流，因她这反客为主的一招，开始转向。而千里之外的梁山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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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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