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菜鸟的生存法则
引语:
“武功尽失,强敌环伺。在这梁山好汉堆里,我这点现代小心思,就是我最硬的‘拳头’。李固,你想玩阴的?那就看看谁更会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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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书房内的风波看似平息,但燕青知道,暗流依旧汹涌。
李固不是蠢人,他能从一介浪子混成卢府大管家,心机和手段都不缺。自己那番“肾脉受损”的说辞虽暂时唬住了卢俊义,但难保李固不会从中嗅到异常,再次发难。更何况,一个“武功尽失”的燕青,在李固眼中,恐怕更是砧板上的鱼肉。
“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燕青在自己的小屋里踱步,眼神闪烁。她不会武功,但脑子没坏。现代职场里那些明争暗斗、信息博弈,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首先,她需要信息。原主的记忆碎片关于李固的细节不多,她必须重新收集。
次日清晨,燕青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衫,刻意将脸色弄得更加苍白几分,脚步也放得虚浮,开始了她在卢府的“病号巡视”。
她没有去找那些往日与“燕青”交好的头领,那些人过于耿直,玩不来心眼。她的目标是府中那些看似不起眼,却消息灵通的小人物——厨房采买的婆子、马厩负责喂草的老军、还有几个平日里受过“小乙哥”小恩小惠的伶俐小厮。
“王妈妈,今日的菜蔬好生新鲜。”她倚在厨房门框,声音有气无力,顺手将一小块碎银子塞进掌管厨房的王婆子手里,“我这几日身子虚,劳烦您每日给我单炖碗鸡汤,用些温补的药材。”
王婆子捏着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小乙哥太客气了!您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唉,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歹人害成这样……”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李管家前几日还嘀咕,说小乙哥您这病来得蹊跷,怕是……唉,瞧我这张嘴!”她自知失言,连忙打住。
燕青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凄然:“李管家……他竟如此说我?也罢,谁让我如今是个废人了呢。”她叹了口气,状若无意地提起,“说起来,我受伤那日回府,恍惚见李管家在侧门与几个生面孔说话,那些人看着不像本地人,穿得倒是体面,莫非是李管家的旧识?”
王婆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小乙哥您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那几个人看着眼生,李管家对他们客气得很,后来还亲自把他们送出庄去了……神神秘秘的。”
第一条线索,确认。李固确实在她“受伤”期间与不明身份的外人有接触。
接着,她又“虚弱”地晃到马厩。
“张老,我那匹雪花骢近日精神如何?”她递给老军一壶劣酒。这张老军嗜酒,往日燕青没少接济他。
“小乙哥!”张老军接过酒,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您的马好着呢,就是……就是李管家前日来看过,说您如今……骑不得马了,想把雪花骢调给新来的教头骑,被我借口马儿认生,暂时拦下了。”
夺马?这是开始试探着削减她的资源和地位了。燕青心中怒意升腾,脸上却不动声色:“有劳张老了。李管家也是为我着想……只是,”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我那日恍惚听李管家与人说,他在大名府外似乎另有一处产业?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老军抿了口酒,咂咂嘴:“嘿,小乙哥您消息灵通。是有这么个说法,庄里有人私下议论,说李管家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阔气得很!就在东门外十里坡那片儿。”
第二条线索,李固可能存在的经济问题和不臣之心。
几天下来,燕青用类似的方法,像织网一样,将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李固近期与沧州方向的客商有过密接触(与她编造的受伤地点吻合);李固的心腹曾私下抱怨卢员外待下严苛,不如李管家大方;李固最近正在暗中拉拢卢俊义手下几个不得志的庄客头目……
证据链虽然还不完整,但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夜里,燕青没有点灯,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约莫三更时分,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她的屋子,正是平日里负责给她送药、机灵过人且对李固早有不满的小厮——福安。
“小乙哥,您吩咐的事,我打听清楚了。”福安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恐惧,“李管家他……他今晚亥时三刻,约了人在庄外土地庙见面!我偷听到,好像是要商量……商量怎么坐实您和夫人的‘罪名’,还要把您彻底赶出卢家,甚至……”他咽了口唾沫,“甚至要对您下黑手!”
燕青眼中寒光一闪。果然狗急跳墙了!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听口音,像是沧州来的!带着家伙!”福安补充道。
沧州!与她编造的受伤地再次吻合!李固这是要制造“贼人”再次袭击,坐实她受伤的“真相”,并趁机除掉她这个心腹大患!
好毒的计策!
燕青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她凑到福安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福安先是惊讶,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亥时三刻,庄外土地庙。
月光被乌云遮住,只有破庙里一点如豆的灯火摇曳。
李固搓着手,有些焦躁地踱步,对面是三个穿着夜行衣、眼神凶悍的汉子。
“几位,事情办妥,卢员外府上的金银,少不了你们的!”李固低声道,“待会儿按计划,等那燕青出来,你们就……”
“我们就怎样?”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庙外传来。
李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卢俊义面色铁青,在几名心腹庄客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燕青,以及刚刚溜去报信的福安!
“员……员外!”李固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那三个沧州来的汉子见势不妙,刚要动手,却被卢俊义身后如狼似虎的庄客瞬间制住。
“李固!你好大的狗胆!”卢俊义怒不可遏,指着李固的鼻子骂道,“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人,暗害小乙,还敢污他清誉,图谋我卢家家业!”
“员外饶命!员外饶命啊!”李固磕头如捣蒜,“是……是燕青!是他诬陷小人!他根本没什么伤,他是装的!”
“装的?”卢俊义气极反笑,看向燕青。
燕青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苍白,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却清晰:“李管家,事到如今,还要攀咬我吗?你与这几位沧州的好汉在此密谋害我,人赃并获。你在大名府外十里坡购置田产,养着外室,钱财从何而来?你暗中拉拢庄客,又是意欲何为?莫非真当我兄长可欺吗?”
她每说一句,李固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燕青竟然全都知道!
卢俊义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他原本还对燕青的“伤病”存有一丝疑虑,此刻见李固罪行累累,甚至连外室和拉拢庄客的事情都被燕青查了出来,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李固滔天的怒火和对燕青“忍辱负重”查证的心疼。
“来人!”卢俊义暴喝一声,“将这背主求荣的狗才,连同这几个歹人,一并捆了!押回庄去,严加审问!”
处置完李固,卢俊义看向燕青,目光复杂,充满了愧疚和赞赏:“小乙,委屈你了。是为兄糊涂,险些听信谗言,害了你。”
“兄长言重了。”燕青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疲惫,“为兄长分忧,是小乙本分。”
回到卢府,燕青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这一仗,她赢了。凭借信息差、人心把握和一点点运气,她成功扳倒了李固,暂时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但她没有丝毫喜悦。
李固的倒台,并不能解决她根本的问题——她依然是个“武功尽失”、“肾脉受损”的“病号”,依然要在这强者为尊的梁山小心翼翼地伪装下去。
身体的异样感越来越明显,束胸带来的束缚感也让她呼吸不畅。卢俊义虽然信了她,但那怜悯和带着审视的目光,依旧让她如芒在背。
“活着……真累。”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入冰冷的掌心。
前路漫漫,她这只失去了利爪和尖牙的“菜鸟”,还能扑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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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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