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太阳西沉,夜色中他们远远便看见了山间闪烁着的火把。
这附近便只有风回村,这么多火把,照亮了一小半山,想不出究竟是丢了什么让他们急于搜寻。
上午离开时,村中还是风平浪静,短短半日,就突生变故?
两人对视无言加快的脚步。
盛惜时身上不断弹出着红色的警报。
年年眉头皱起。
他心中感到很有压力。
远远便听到了举着火把的村民喊道:“小阿六,蒋明——”
他一声一声喊道,空旷的山谷间尽是回响。
两人听得一清二楚,肉眼可见的盛惜时压力值不断地攀升着。
是小阿六不见了,可上午年年和盛惜时才和这小家伙交谈过,他怎会就这样不见?
“仙长,仙长,小阿六不见了,大约是早间返家之后出门玩耍,便不见了踪影……他对于这一片都很熟悉的,不会迷路的。”
那人兀自说道,已经全然慌了神。
“我用术法追踪一下……”年年说道。
“北斗天罡指方向,灵枢定位定乾坤。”
此刻如同万籁俱寂,可无处灵光浮现。
此刻小阿六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魂魄不再存于世;另外一个便是他身处的地方干扰了灵枢定位诀。
盛惜时面上不显,压力指数却暴露无疑,他正为小阿六而不安着,他想加入寻找的队伍,但是苦于两人要优先宗门任务而不知如何开口。
压力指数一路飞升,红色的警报不断跳出,年年的眼皮子又开始跳了。
“你留在此处,帮忙找小阿六,我先返回村庄查看病人情况。”年年立马反应道。
既然有两个人为不兼固?这样一来,盛惜时既可以找小阿六,宗门急务也不会耽搁,此为两全其美之策。
他点了点头说道:“拜托你了……”
御剑而去,如流星一般穿梭于树林之间快速搜寻着小阿六的身影。
【压力值下降,处于压力适中范围。】
耳边的警报消失,年年松了一口气。
年年继续向村庄走去,山路冷凄,越是靠近村庄,妖气越是浓重。
还未看到村子,便已经听到远方传来的笛声。
当听到凄丽悲挽的曲调时,年年经脉中的灵力跟着跳动,早间按下的灵力反噬再次灼烧起来。
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书册,传闻白骨魔笛可以吹走美轮美奂的乐章,这美丽的乐音也会使得所有听者变的癫狂。
年年自封听觉,几个闪身便到了病房,早间已经拆下遮挡木板的房屋此刻月光漏进,此间空空当当了无一人的场景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快步跨出房间,满月当空,而治疗刚刚开始,被改造成鲛人的村民被魔笛驱使,残存的魔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
年年从怀中拿出一叠黄符,甩向空中颂道:“尘气凝,轨迹明。一符引踪,万息归灵。”
黄符镀上了一层灵气,追踪而去,年年从袖中取出剑却并不出鞘,握在手中眸色冷如霜雪。
谁人用心设计此局,趁此契机屠戮村中百姓。
最近的一个鲛人化程度较浅攻击性较弱,年年敲晕了他便迅速出发接着找下一个。
最重要的是找到鲛人化末期的那几人,要在他们伤人之前找到他们。
符纸留下的灵力线引着年年找到一户人家,屋中满身附着蓝色鳞片的怪物长大着嘴巴正要向老妇咬去。
年年飞身而上,将剑横在它张开的嘴巴之间,向后一推,它踉跄了一下,站住身形之后似乎有些恼怒,便长大了满嘴尖锐的牙齿飞扑而来。
她侧身退出的房屋,将它引到院中。
屋内空间狭小,不易缠斗。
它走了几步跟了出来,欲要再扑,年年的身法不知比它好上几倍,闪身不够飞踢一脚,它便眼冒金星的晕了过去。
年年给它绑上,才去寻下一个。
她动作很快将出逃的病患们全都料理完,再次潜入黑夜。
长剑出鞘,剑锋阵阵。
剑身上浮现着红沁纹路,如同沾血璞玉。
当她准备寻找魔笛主人之时,他便急不可耐地找上门来了。
“今日,施主你只要交出佩剑,我便放你走出风回村如何。”宽大的黑色斗篷下,一双蛇似的眼眸注视着年年。
当他出现的那刻,年年便知道,眼前之人修为颇高,指骨间还把玩着那只骨笛。
余年年眸色一沉,此人修为颇高与河岸三村的疫病事件脱不了干系,现如今还不忘屠村,现如今不咸不淡地要与她谈什么交易,威胁她不交出剑就要她为村落陪葬的架势。
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言多必失。”年年几句落地便挥剑而上。
问一个剑修,要她的剑,莫过于世间最大的羞辱。
剑气刚正锋利,黑衣人举袖抵御,淡淡的金光浮现而起。
佛门中人?
他们不都在南极之海佛光岛吗?
剑气虽未能伤及他半分,黑色的斗篷却被剑气振开,落到地面。
身穿袈裟,身挂浑圆珠串串成的佛珠,通身的肤色浮现一种不正常的瓷白,眼睛细长上挑,眼缝细窄成线。
当他看着年年时,她只觉得阴冷黏腻,他嘴角带着的那抹笑意让年年觉得眼前之人邪典至极。
曾经的正道之人,现在却侍奉邪主,背弃信仰离经叛道。
年年剑尖斜指地面,骤然旋身带起朔风,飞身跃起落地时带起点点星芒,闪着寒光锁向那妖僧,快的让人难分虚实。
僧人却不紧不慢抬手一招金钟罩。
没想到点点寒芒打在金钟上,金钟开始还能够抵御,当寒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集中到一个点上时,原本坚不摧的金钟罩骤然碎裂。
妖僧的眼睛骤然睁开,金黄色的竖瞳在黑夜里散发着悚然的杀意。
他口中不断念着法决,忽而阴风阵阵,年年反握住剑戒备着。
有什么腐臭邪恶的东西被召唤了过来。
【宿主小心,这是毗陀罗咒,可召鬼咒尸令起。】
年年不断向后退去,只见原本空旷的空地上,被召唤而来的尸鬼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不断靠近,缩小着包围圈。
面对此凶境年年却不曾退让反而不断上前,丑陋恶心的僵尸也不能动容她半分。
年年眼里只有妖僧一个目标,今日必须要把这祸害除掉。
她举剑起势,流光引动,带着意念纯一,剑意若不可当,飞身而去,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我为杀她作毗陀罗。”
僵尸们就像接到指令一般向年年袭来,它们无痛无感无惧,所行之事皆为指令。
年年执剑却丝毫无阻的从僵尸群中串行,直到此时妖僧的运筹帷幄的面具才产生了裂痕。
“怎么会……”他喃喃道。
“很惊讶?晚了。”年年一跃而起,举剑而下向他砍去。
妖僧急于躲闪还是免不了被剑刃所伤。
他脸颊瞬间渗出血来,瓷白色的脸终于被染上了颜色。
“你忘了,经文中同时写到受到大力天神守护的人,可以不会被毗陀罗咒影响。”年年冷眼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比话语更冷的是刺向他心脏的剑,“此咒是一种保护自己,消除违缘障碍,可你却用此咒滥杀无辜。”
背离自己所信仰之道的人,终将被自己的道遗弃。
慈悲菩提心,不沾杀生债。
当年年抽剑,僵尸如同牵丝戏娃娃剪了线倒地不起。
余年年正准备擦剑归鞘,眼前的尸体头顶突然鼓起了一个鼓包。
这个鼓包在他的皮下不断移动着,直到咬穿了皮肤,一跃而出。
年年飞袖出刀,只见一柄匕首稳稳地插在蛄蛹的虫子上。
那虫子被死死地定在了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看它完全不动之后年年才观察起来,与普通的虫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宿主,向后退——】
年年听到的那一刻,她将手上的匕首甩了出去。
“离火!”只听年年喊道。
火焰燃起将虫身烧成了焦炭这才作罢。
这是寄生虫?在宿主死亡之后便要寻找新的宿主?
现在年年才有时间观察一下盛惜时的压力值,只见他的压力值一直保持在高位并没有落下去的趋势便知道,恐怕连他都没有找到小阿六的身影。
余年年只能先着手于他们本来应该做的事情。
“年年……”
她正在为大锅添柴。
“如何?”年年看着站起身来,看着盛惜时。
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们去搜寻小阿六的时候,有人来了,我怀疑此人与河岸的鲛人症脱不了干系。”
盛惜时快步走到年年身边说道:“你呢?你没事吧?”
“当然没有,那人欲要屠村,邪念深重,若是此时放走后患无穷,我只得……”
年年却是越说越小声了她观察到盛惜时的情绪不对。
“你无碍便好……”盛惜时好像收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怔怔地说道。
【气运之子压力上升,警报,压力过载中——】
年年鬼使神差的将握住了盛惜时袖中冰冷的手。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与旁人无关,之所以你会全力以赴的寻找小阿六也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我说了啊,我们是搭档,你找小阿六,我回处理病患,后面的事情谁都料想不到……”
余年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传递着自己的体温,眸中倒映着火光:“我们是搭档,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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