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瘫软在冰冷的地毯上，浑身的疼痛和屈辱几乎让他麻木。
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最深的谷底，被剥夺尊严，被当做最低贱的玩物，在黑暗和痛苦中看不到一丝光亮。
直到——
闻野正一步步朝他走来，周身散发着还未收敛的戾气。
陆宴的瞳孔猛地收缩。
闻野站定，俯身抓住陆宴脖子上的黑色皮带，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下一秒，陆宴被闻野抱进怀里。
“别怕。”像是安抚般，闻野摸了摸他的头，“已经没事了。”
心脏像是被一张无形的手捏住。
不知是震撼更多，亦或者……陆宴可悲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会有人这样抱着他，告诉他，没事了。
他愣愣的被闻野抱着，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只是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哽咽声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为什么……”被夹着舌头，陆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不早点来救他？
陆宴被闻野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膛传来的温热和剧烈的心跳，一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他像一只被困在小瓶子里，等待了许久救赎无果，最终选择沉沦的恶魔。
最后的结局，会被重新关进瓶子里，回到海底。
闻野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种让他贪恋的安稳。
可是……这个怀抱并不属于他。
陆宴挣扎了一下。
感觉到怀里人的抗拒，闻野抱的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将头埋进陆宴的脖颈，原本冷漠疏离的眼眸中，此刻却盛满了浓重的懊悔与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带着近乎破碎的哽咽，“对不起……”
陆宴一愣。
不明白闻野为什么突然道歉。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他只是救了他，而他却对他心生怨怼。
闻野松开陆宴，目光落在他被金属夹子夹的通红肿胀的舌头上，那泛着冷光的金属刺痛了他的眼。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解除了那个夹子，扔在地上。
眼中的情绪越发浓重，“都是我的错……”闻野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陆宴彻底愣住了，他清晰地看到，闻野的眼角，有泪珠滑落。
闻野哭了？
因为他？
为什么？
闻野吸了吸鼻子，重新抱住陆宴，眼泪倾刻而出，“对不起……程祁。”
程祁……是谁？
门口，追上来的周程祁大脑一片空白。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闻野满身血污地抱着陆宴，那句“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随后脱口而出的“程祁”让他瞳孔骤缩。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这两句话在闹钟疯狂回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程祁后退一步，控制不住的发抖。
闻野不是忘了吗？
当年他被绑架，被那群人渣……是闻野像疯了一样冲进来救他，自己却被打的头破血流，伤了头，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闻野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周程祁一直以为闻野是真的忘了。
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不敢提起，生怕刺激到闻野，也怕闻野知道后……会嫌他脏，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可现在……闻野救了陆宴，就和当初一样，还说了这样的话。
他根本就没有忘记！
这个认知让周程祁如坠冰窟。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席卷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周程祁眨了眨快要看不清景象的眼睛，绝望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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