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去参加葬礼的时候,阿伽戏谑的对德莱道:“你们还好,这辈子也就进一次火化炉子,还无知无觉感受不到痛苦。我可是每年都要受一次罪。”
就是这种人被放在火上生烤的感觉。他每次都觉得自己要挺不下去了,可每次又都挺过来了。
涅磐蛊,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想要生命得以延续就得在烈火中脱胎换骨。
悠悠的睁开眼,听到外面有锅碗瓢盆磕在一起的声响,动静不太大,断断续续不仔细听还听不到。
不一会,卧室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门锁被扭开,多曼的脑袋探了进来,见他醒了靠在床上愣了一下。继而推门进来问道:“你醒了,我用糯米和青菜熬了点粥,你要不要喝一碗。?”
表情很平静,态度很一般。估计是自己蛊毒发作时口气不太好,生气了。
阿伽朝她虚弱的笑了笑:“还特意给我煮了粥啊!那我得尝尝。”受了一场大罪,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多曼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得哄。他硬着头皮也得吃一点。
听他说要吃多曼折身出去,不一会端着一个竹托盘进来。白瓷碗里盛了半碗多一点的稀粥,旁边还摆了一碟开胃的腌韭菜根。
多曼把托盘放在他腿上,问道:“要给你围块布巾么?”
阿伽摇头笑道:“又不是小孩子,我会小心点的。”
他仿佛又变回了先前的阿伽。微微上挑的眼角温柔如水,冲你笑一笑,那个阴戾、莫测的阿伽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她低头看他用调羹顺着碗边刮粥,咬着唇道:“我做饭不太行,你先尝尝,要是不想吃我出去给你买。”
阿伽喂了一口进嘴,笑得心满意足:“很好吃啊!”
多曼一脸怀疑,他是不是烧得味觉都失灵了?
这碗粥其实味道很一般,但胜在用心,她先用少量的糯米大火熬出米花,又把米花过滤出来。糯米粉调成糊倒进米汤里,这样米粥就不会清汤寡水的。他说要吃的时候才把青菜放进去煮,加点盐调味。
但调味这事多曼真不太行,这碗粥就有个咸味。作为一个动手能力差的吃货,她尽力了。
阿伽一调羹一调羹慢慢吃着,连多曼给他准备的开胃小菜都没动就把粥喝完了。
吃完饭阿伽的精神仿佛也回来了,闻闻自己一身的汗味,准备洗个澡。
见他能动弹了,多曼背上自己的小挎包也要走。
阿伽奇怪:“天还早呢,干嘛这么着急?”
多曼不记仇,她真的不记仇,她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傲娇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这人脸皮薄,经不住人家撵我,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厚着脸皮留下来照顾你。现在你好了,那我就功成身退,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空再见。哦对了,告诉你一声我最近忙得很,一直要忙到出洼(傣族的节日,在11月中旬)没什么空!”
阿伽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道:“我生病的时候脑子烧昏了胡言乱语,你怎么还跟我认真起来了。”
多曼甩开他的手:“就是因为你生病才没和你计较,不信你再撵我试试?我绝对头也不回的走了,你喊我我要是回头,我就不姓多。”
阿伽又把她的手抓过来,逗她:“不姓对也行,跟我姓昆布莱?”
这点调戏指望多曼娇羞然后扑进他怀里挥舞着小拳拳嗔怪,讨厌、讨厌。那是不可能的!
她嘟着嘴抱怨道:“谈恋爱就应该谈得糊糊涂涂的,这点我知道。两个人都精明、都斤斤计较,骗也骗不着,哄也哄不好,这种恋爱很累。可今天我真生气了,好心好意想给你换衣服,你还打我,打我就算了,你还撵我。我跟你讲,哄不好了。”
看样子的确是很难哄好了。阿伽苦笑着求饶道:“要不你先别忙着生气,让我先休养几天。等我完全好了你再生气,那时候我就有精力和体力哄你了。”
生气还能先暂停等时机成熟了再捡起来?这个人明显就是不把她的情绪当回事。
“哼。”多曼重重哼了一声,扬着头转身就走。
阿伽连忙追上从后面将她抱住,温言相求:“你别跑好不好?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你跑了我追不上你。”
他的烧还没完全退,滚烫的气息扑在多曼的耳根,她当场就软了。
气势已经不足但嘴还很硬道:“哪里是我要走,明明是你撵我。”
平日里明明是八面玲珑、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的一个人,偏偏在他面前就是受不得一丝委屈。阿伽清楚,这个女孩是真的爱上他了。
滚烫的唇印在她的脖颈间,怀里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硬,又瞬间软了下去。
阿伽在她耳边撒娇道:“别生我的气了,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哇塞,帅哥撒娇,这谁遭得住。多曼从身到心举手投降。
但就这样轻轻放过好像太便宜他了。她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粥你要不要再喝一碗,我煮了一大锅。”
这下轮到阿伽僵住了,多曼在心里暗笑:叫你虚伪,叫你张嘴说瞎话。以为说点好听的就我没办法治你是不是?哼哼,你要说不好吃我就说你浪费我的心意,你要说好吃我就往死里灌你。
多曼觉得肆无忌惮的和男朋友作天作地、无理取闹真好。感觉会上瘾,嗯,一个月可以来一次。反正借口有的是,晚上月亮不圆、池塘里的青蛙叫得不好听都是绝好的借口。
阿伽咬着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那就再来一碗吧!”
多曼回身也搂住他的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热饭。”
看着阿伽拿着换洗衣服无奈的进了浴室,多曼倒在沙发上笑得直蹬脚。
关上门都还听到她肆无忌惮的笑声。阿伽一边放水一边纳闷的摇头,怎么就能这么开心呢?抬头一看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是笑容满面。
洗完澡出来,他以为迎接他的只有多曼那锅仅有咸盐味的糯米粥,没想到餐桌正中摆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火腿木瓜鸡。
他更忐忑了,多曼会不会狠心到让他吃稀粥,她自己吃肉喝鸡汤,让他干瞪眼。
多曼见他出来本来想招呼他吃饭,但看他头发只擦了个半干,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的教训道:“别仗着年轻就这么不注意,等年纪大了犯头风你就知道难受了。还病着就这么作病,你是想刷我的医保卡去住个院么?”
阿伽......我活到现在也没犯过你说的那种病。他瞅了多曼一眼:“你说的那种是月子没做好吧?”
嬉笑怒骂,两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亲热。多曼把阿伽按在浴缸边坐着,举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穿梭,阿伽被多曼像撸猫一样撸着脑袋。多曼还嘴贱的问:“舒服么?舒服你就呼噜两声啊!”
阿伽哭笑不得:“你再作怪,当心我挠你啊!”
鸡汤酸香很是开胃,多曼叮嘱:“不是我舍不得给你吃,鸡肉不好消化,你病还没好多喝几碗汤长长元气,肉少吃一点。”说完夹了两个鸡翅和一个鸡腿放到他的汤碗里。
一碗鸡汤下去,阿伽瞬间胃口大开,又盛了勺汤浇在米饭上,就着凉拌姜丝稀里哗啦吃了个痛快。
多曼咬着筷子斜瞅着他,语气酸酸道:“不是说我煮的粥也很好吃么,你吃粥怎么不像吃肉一样香。”
这真是个世纪难题,阿伽觉得,这道题他真不会。正在左右为难,一个电话解救了他。
他起身去阳台接,回来对正在啃鸡脖子的多曼道:“我要回蒲甘几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给你带回来。”
啥?他要走?多曼瞬间觉得嘴里的鸡肉一点都不香了。她闷闷不乐道:“要回去几天?不是说好吃三月一起去奘房做功德么?对佛祖失信不好吧?”
阿伽解释道:“那边的工作留了点尾巴没处理完,必须得赶回去善后,我尽量争取早点回来。要是真赶不上吃三月,你帮我跟佛祖告个罪,我不是存心欺骗,实在是生活所迫。”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曼还能说什么,她上班人家在家给她煮饭。轮到他有正事,自己钳手袢脚的那就不像话了。做好心理建设后她拍着胸脯跟他保证道:“你放心去,吃三月回不来也没关系,我会跟佛祖好好解释的。家我也会看好,每天来给这些花花树树浇水、施肥、打药。”
见多曼这么懂事,这么明事理阿伽很欣慰,大方许诺道:“等我回来给你买缅甸的伦塔雅阿切(缅甸女式筒裙),每个颜色都买。”
身为女人听见男朋友要给自己买买买是很开心了。但为了表现自己不是物质的女孩,她很贤惠道:“不用买多,买个一两条就行,我衣服很多的。”
阿伽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还是多买几条吧,以前那些就别穿了,省得你又赖我故意摸你大腿。”
多曼:“......那是借的,穿我自己的别说上车,劈叉都行。”
阿伽:“你正常点,谁穿着裙子劈叉。”
离别的愁绪被冲得很淡,两人聊着聊着又要打起来了。
阿伽走后的第一天,多曼吃饭的时候想他;阿伽走后的第二天,多曼睡觉的时候想他;阿伽走后的第三天,多曼和叶敏蹲在烧烤摊想他;阿伽走后的第四天,多曼在阿南哥家一边打麻将一边想他。
第五天,阿伽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安静,多曼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问:“你有什么事?我正和吴彦祖翁丁分祖吃饭呢!”
阿伽......昨晚打电话就很应付:“幺鸡碰,你要说啥,没别的事挂了吧!等到,那个咪咪我胡了。”
走的那天在机场搂着他凄然泪下,说他还没走就开始想他了。催促登机的广播都播了好几遍,她还挂在自己身上死都不愿放手。这才分别了几天啊!打电话第一句就是,你有事吗?没事挂了吧!
呵呵,女人!
他故作不悦道:“我不在,你的日子过得真是多姿多彩,日程安排得很满嘛!明天又有什么安排。”
多曼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对他道:“明天郭富城翁丁分城约我去澜沧江钓鱼。”
阿伽哈哈大笑:“你别吹牛了,哪有那么多帅哥会跟你玩,怕是郭德纲翁丁分纲吧?”
嗬!他还认识郭德纲。多曼不满道:“你这不是瞎看不起人么?我男朋友是杰拉宇缅甸分宇,说明我就是个吸引帅哥的体质。”
说他时杰拉宇缅甸分宇,阿伽被安抚了,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多曼对面被噎了一脖子狗粮的陶央表情一言难尽,多曼春风满面的挂了电话,他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交男朋友了?交往多久了?是本地的么?怎么也不带出来让我见见?”
这夺命连环问多曼一个都不想回答,故作不在意道:“只是谈着,还不知道做不做数呢!等真确定了再带来给你鉴赏、鉴赏。”
陶央......你男朋友是古董呀?提一嘴都算是给他脸了,还鉴赏、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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