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曼没有暴跳如雷的去大荒田揪出想绑架她的那个人。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忙活着,把茶拉回翁丁,帮着大长老把茶叶摊开在蔑笆上。又收拾了放着午饭的锅瓢碗盏,去路口买了米粉,开车送到茶山。
她觉得有些细节得想明白才能行动。想绑架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要活口这一条是明确了的。不然不会让黄草婆这种角色来绑她。黄草婆武力值几乎算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撒迷药、放点不入流的蛊虫。来硬的她们不行,靠得就是自身柔弱、无害的外表出其不意的把目标放倒。若是一击不中就放毒虫扰乱视线,她们则逃之夭夭。
那么问题来了,绑架她要做什么?
她倒是不奇怪那些人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她的照片在优秀员工展示栏上长期霸榜,想弄到并不困难。但主使人是怎么知道她要帮阿南哥去采茶,又是怎么知道她们开了两辆车,甚至于两辆车的车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道是熟人作案?她回忆了一下知道她今天行程的人,阿伽、叶敏、阿南哥两口子,大长老,哪一个都不可能啊!
回到茶山,她喊还爬在树上的三人下来吃饭。叶敏被晒得头昏,见到多曼真的买了凉米粉端起碗先喝了一口醋,又酸又甜的木瓜醋喝下去暑气都消了一大半。
多曼去附近摘了些蕨叶铺在草地上,把饭菜摆在上面。筷子一双一双的理好递给他们。
阿南哥一边吃饭一边跟阿南嫂说,借来的车得加满油还给人家,让阿南嫂给他点钱去加油。
多曼心头一跳,对呀!还有借给阿南哥车得那个人也知道他们今天要来采茶呀!她怎么把这个人给漏了。
她眼珠转了转,一边扒饭一边假装才想起的问道:“阿南哥你这车是跟谁借的?也不检查一下,我今早开的时候觉得离合有点问题。”
阿南哥夹回锅肉的筷子一顿奇怪道:“坏了?我昨晚从刀三家开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多曼摇头:“没有坏,就是开着有点不顺手。”说完她又求证:“新寨那个刀三?”
阿南哥点头:“就是他。”
多曼又吃了两口撂了筷子对他们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叶敏见她也没吃多少,不满的质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偷吃好吃的了?”
多曼无语的斜乜她:“这事只要你才干得出来。”说完又冲她坏笑:“我要告诉大长老你说他做的饭不好吃。”
趁着他们吃饭,多曼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打电话给陶央,把今天遇到黄草婆的事跟陶央说了。陶央当即吩咐手下去新寨抓刀三,他亲自带人去大荒田。
多曼让他不要慌等着自己,做戏要做全套。她不去,那些人又怎么会入瓮呢?
多曼借口有事开着刀三的车去娜迦寨和陶央汇合。去抓刀三的那队人没有收获。据邻居说这小子一大早就去国门了,估计是不知道去哪里弄了点钱出境去赌场玩。
陶央让一个妇女扮做黄草婆的模样,穿上蓝色的土布斜襟上衣,系上围腰、打了包头,背上一个竹编的背篓站在多曼面前,问:“象吗?”
多曼点点头:“有八成象。”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到时候把我塞进麻袋里,再找个男的把我扛进茅草屋,我遇到黄草婆的地方离大荒田很远,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我弄过去的。估计是想药翻我后再让帮手过来。”
陶央点头:“我也会让弟兄们扮成挖草药、放牛的过去。看到眼生的人不管是不是,先按倒再说。”
正说着阿伽来了电话,多曼出门去接。阿伽打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做她的晚饭?
多曼语重心长的感叹道:“我今天充实了一下人生,感受了社会之狠毒、人性之险恶。什么都吃不下。”
阿伽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去摘茶么?怎么听上去像是去参加法制教育。”
多曼也不好多说,只能撒谎道:“我晚上还要帮阿南哥炒茶,饭阿南哥会管我的,你就别操心了。”
挂了电话进屋,陶央看着她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出发。”
太阳要落不落的黄昏,一辆车驶入满是野草的荒田。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对男人吩咐了几句,男的从后座扛下一个麻袋,跟着女人往荒田中间的破茅屋走去。推开门里面的老鼠私四下奔散,看着满地的垃圾男人皱眉问女人:“放哪里?”
女人随便指了个空地:“就放哪里吧!”
男人本想把麻袋扔地上,想起里面是个大活人,小心翼翼的把麻袋放在地上。两人打量了一下四周,顶上的椽子挂满了蜘蛛网,四周空荡荡的还漏风,也没个能藏人的地方,便转身关门走了。
蜷缩在麻袋里的多曼捂着鼻子暗咒,选的什么破地方又脏又臭的。她很后悔自己的仁慈,只带了迷药,想着绑架者解开麻袋的瞬间扬他一脑袋。她应该拿更狠毒一点的,比如痒痒粉、荨麻粉之类的玩意,沾上就让他脱层皮。
等了一会觉得无聊,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想来一局,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玩游戏多费电,万一绑架者天黑了才来手机被她玩得没电了怎么办?她还要等在外面设伏的陶央给她指令呢!
算了、算了。
实在无聊就睡一觉吧。她把衣领拉高蒙住鼻子,闭上眼睛就睡。也不知是她心是真的大还是今天实在太累了,没一会就真睡过去了。
在隐蔽处等到天黑的陶央一行人中,有个大哥跟陶央表扬多曼道:“多曼这个女娃娃真是沉得住气,要是俸家的那个丫头,早就不管不顾的撂挑子说不干了。”说完看看时间,自言自语道:“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
陶央觉得不对劲,他隐约觉得绑架多曼的那个幕后主使不会来了,但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现在见多曼还能坚持没叫哭,决定再等一等。
多曼是被屋外大树上的猫头鹰给吵醒的。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陶央没有给她发任何信息。深夜万物俱籁,只有树上歇着的猫头鹰发出“我草、我草,咕咕,咕咕。”可笑又可怕的叫声。饶是平日里胆子奇大的多曼,也被那只猫头鹰叫起了鸡皮疙瘩。
现在是什么个状况?幕后主使是什么个意思?陶央他们在外面设伏什么也没发现么?还是他们已经走了,把自己忘记在这里了?人在孤独和未知的环境绝对不能展开自己的想象力。多曼被自己的孤岛幻想吓了个够呛,当即决定,不干了。管他来不来,本姑娘不等了。
伸手去腰后摸刀,准备划破麻袋走人,却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多曼摸刀的手一滞,这是来了?为什么听着人不少?
口袋外传来陶央的喊声:“多曼,多曼,你还好吗?”
多曼松了一口气,扬声道:“我没事,人抓到了么?”
解开麻袋口,多曼钻出来,被强光手电刺得眼睛睁不开,用胳膊挡住光线再次问追问陶央:“是不是抓到了。”
陶央摇摇头:“没有,等了一晚上,我估摸着他是不会来了。”
多曼失望的长叹一口气,嘟哝道:“真是邪门,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就着光亮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这一眼差点把她看吐了。
满地的污秽,估计是过路人找不到厕所就到这里来解决了。她忙不失迭的跳出口袋往外冲。呼吸着野外新鲜的气,她面目狰狞的发誓,她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碎尸万段,看看他选的什么破地方。想到自己在这堆污秽中睡了一晚上,她忍不住又“呕”的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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