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莫斯村。
亚瑟·斯特林策马抵达时,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正被远方山峦吞噬,只留下天边一道血色的裂痕。村庄的边缘,本该在暮色中升起袅袅炊烟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古怪的甜腻腥味,像是腐烂的肉和盛开的罂粟花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空气异常的沉寂,鸟雀无声,连风也仿佛凝固了。
“该死。”亚瑟低声咒骂。他紧绷的下颌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坚毅。
他的感官在尖啸,这不是寻常的寂静,而是一种被强行抽空生机的死寂。他跳下马,将缰绳系在一棵枯死的橡树上,那树的枝桠如同扭曲的骨骼,指向幽暗的天空。手指抚过腰间磨损的符文抑制器,那冰冷的金属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安慰。如果不是这东西,他体内狂躁的火系力量早已将他自己焚尽。
他拔出腰间的符文长剑,剑身在昏暗中泛着黯淡的微光,剑柄处的符文微热。脚步轻缓,亚瑟沿着泥泞的小径深入村庄。房屋的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灯火。他能闻到泥土深处传来的寒意,仿佛这片土地的温度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取殆尽。
穿过一片被遗弃的菜地,亚瑟终于看到了异常的源头。
村庄中央的广场上,原本应该立着村神雕像的地方,此刻被一个庞大的、由骨头和干枯藤蔓搭建的丑陋祭坛取代。祭坛的周围,数百具村民的尸体,不,是干瘪的躯壳,以诡异的姿态半卧半躺着。他们的皮肤如同被风干的皮革,眼窝深陷,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空洞。广场中央,由无数符文构成的法阵正在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紫黑色光芒,光芒跳动着,如同邪恶的心脏,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法阵中心,一块巨大的水晶正在缓慢地膨胀、凝实,它不再是普通的晶体,而是流转着黏稠血色的瑰丽宝石,仿佛有生命在其中痛苦挣扎。
这绝不是普通的魔法,这是在窃取生命!
二十多名身披黑袍的“邪教徒”正环绕着法阵,他们的斗篷上用诡异的白色颜料绘制着扭曲的符文,脸上戴着半遮的骨质面具,只露出阴沉的眼睛。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嘶哑而狂热,像野兽在濒死的哀嚎。
亚瑟知道,仪式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那块生命晶石已接近完成。他不能等了。
“亵渎者!”
一声低吼,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喷发。亚瑟手中符文剑带起一道火焰弧光,瞬间将最近的两个邪教徒拦腰斩断。火系力量在他的血管中沸腾,怒火燃烧。这不仅是职责,更是对生命的敬畏。他冲入人群,符文剑舞动如风,每一击都带着灼热的余烬。
邪教徒们被突然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随即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反扑过来。有人挥舞着带刺的木棒,有人手持淬毒的匕首,更有人直接扑上来,用指甲撕扯、用牙齿啃咬,带着一种不惜代价的狂热。
亚瑟怒吼着,手中的符文剑不再是简单的武器,它是火焰的延伸。
“焚尽!”
他脚下燃起一圈符文,火焰如怒龙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周围三名扑上来的邪教徒瞬间化为焦炭。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恶心味道。然而,这强大的火系魔法却引来了法阵中更加狂躁的能量波动。祭坛上的生命晶石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嗡鸣。
一名身材魁梧的邪教徒挥舞着一柄沉重的石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亚瑟的侧翼。亚瑟一个侧身躲过,剑尖挑起,火光闪动,精准地刺入对方的膝盖窝。那人一声不吭,只是身形一顿,随即单膝跪地,手中的石锤却再次向他脚踝扫来。亚瑟不得不往后跃开,同时左手凝聚出一颗炽热的火球,猛地砸向对方的胸膛。
“砰!”
火球爆炸,将那魁梧的邪教徒炸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干瘪的尸堆上。然而,更多的邪教徒填补了空缺,他们似乎源源不断,又似乎只是被那股狂热的能量驱动,不知疲惫。
他必须尽快摧毁法阵,或者那块晶石。
“烈焰穿刺!”
亚瑟集中精神,一道笔直的火焰洪流从他剑尖喷射而出,直取祭坛中央的生命晶石。他试图直接摧毁那块邪恶的根源。然而,法阵的紫黑色光芒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形成一道扭曲的光幕,硬生生地挡下了亚瑟的烈焰穿刺。火焰在光幕上跳动,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未能寸进。
“该死!”亚瑟咒骂。这法阵的防御远超他预料。
他意识到,这些邪教徒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乃至灵魂为法阵提供力量。他的火系攻击,虽然强大,但面对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防护,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或者更精准的攻击。
他闪避着,格挡着,每一次剑锋划过,都有焦臭味和血腥味弥漫。他感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符文抑制器上的符文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烁着微光,那是它在拼命地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火系源能。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在咆哮,它渴望被释放,渴望焚尽一切。
就在他横剑格挡一名邪教徒的斧头时,另一名瘦小的邪教徒,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手中一柄缠绕着腐朽布条的短柄镰刀,以一种诡异刁钻的角度,狠狠地砍向了他的腰侧,那里正是符文抑制器所在的位置。
“噗嗤!”
短镰划破他坚韧的皮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亚瑟闷哼一声,剧痛袭来。他猛地转身,符文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个瘦小邪教徒的胸膛。然而,他感到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符文抑制器原本稳定的微光,此刻开始疯狂地闪烁,然后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道细小的裂纹清晰地出现在那古老符文的中心。
抑制器损坏!
亚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被压制了太久的火系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上。灼热感从腹部直冲喉咙,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表面的皮肤开始泛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正在他皮下跳动。
“啊——!”
他低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痛苦与无法遏制的狂躁。他手中的符文剑在这一刻像是活了过来,炽热的火焰不再受控于他的意志,而是从剑身、从他的手臂、从他的每一寸毛孔中喷涌而出。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广场照亮。
失控了。
亚瑟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体内暴走的火焰吞噬。他不再能精确地施展法术,而是本能地将火焰推向所有靠近他的事物。
一个靠近的邪教徒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他身上暴起的火焰直接吞噬,化为了一团人形的火炬。
他感到痛。抑制器的破损,就像是解开了一道束缚了他灵魂数百年的枷锁,但这份自由带来的却是更剧烈的反噬。火焰焚烧着他的经脉,他的身体成了它唯一的容器。他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骨骼在颤抖,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肤被烧焦的气味。
“祭品!活着的祭品!献给伟大的黑暗主宰!”
邪教徒们在法阵周围欢呼,他们的声音变得更加狂热。他们将亚瑟的失控当成了仪式的某种“回应”,将他的火焰当成了献祭的烈焰。
“献祭!”
亚瑟看到,其中一名领头的邪教徒——他的面具上绘制着更加复杂的扭曲符文——从祭坛上取下了那块完全成形的生命晶石。它此刻已经不再是半透明的血色,而是如同心脏般跳动着,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它光芒刺眼,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浓郁死气。
“该死!别想逃!”
亚瑟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控制住体内暴动的火焰,去追逐那个邪教徒。但他的脚步变得沉重而迟缓,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体内剧烈的灼痛。他勉强凝聚出一道火焰斩,但它却在半空中溃散,变成了四散的火星。
那领头的邪教徒手握生命晶石,将其插入了祭坛旁一个新出现的、只有他一人高的临时信标。信标发出刺目的白光,光芒扭曲着,如同撕裂了空间。
“撤!”
邪教徒们发出了最后的嘶吼,他们不再恋战,而是潮水般涌向信标。一些较弱的邪教徒在接触到那白光时,身体瞬间扭曲,化作灰烬,但他们毫不退缩,仿佛那是回归母体的神圣召唤。
亚瑟愤怒地咆哮着,他的理智濒临崩溃。他能听到血管里血液奔腾的声音,能感觉到火焰在他身体里狂欢。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想要阻止他们。他的手伸向前方,想要抓住那块晶石,想要抓住那正在逃逸的邪恶。
“不!回来!”
他发出了最后的、带着绝望的吼声。然而,他终究晚了一步。当他冲到信标前时,最后一名邪教徒也已经消失在白光之中。信标的光芒逐渐熄灭,化作了一片焦黑的残骸,周围只留下焦臭的空气和被灼烧的土地。
一切都结束了。
亚瑟的身体颤抖着,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抑制器彻底崩裂,化为几块焦黑的金属碎片,散落在他的脚边。体内暴动的火系力量如同失控的野马,冲撞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感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炽热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落在被火焰炙烤过的泥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白烟。
他的视野一片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火焰在血管里疯狂燃烧的轰鸣。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在发烫,如同要融化一般。
布罗莫斯村,这个原本宁静的村庄,此刻已沦为焦黑的废墟和生命的墓地。广场上的祭坛冒着黑烟,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干瘪的村民尸骸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被遗忘的木偶。
亚瑟努力地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虚弱,但体内那股暴躁的火系力量却又强大得仿佛要撕裂他。
他得离开这里。
马车颠簸着,每一下震颤都像是在亚瑟体内的火焰上浇了一勺热油。
在离开布罗莫斯村的路上,他颤抖着手掏出了一张高级治疗卷轴,那淡金色的光芒在车厢内短暂地驱散了夜的浓重。当光芒渗入皮肉,撕裂的皮甲下,腰侧那道深入骨骼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然而,那仅仅是皮肉的愈合。
卷轴的光芒散去,留下的是比之前更为炽热的焦灼。
抑制器彻底破碎,那股被压制了数十年的火系力量,此刻在他体内肆无忌惮地奔腾。它不是乖顺的仆从,而是脱缰的烈马,每一寸血管、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根骨骼,都在它的践踏下呻吟。亚瑟大口喘息着,汗水湿透了里衣,却无法带走丝毫的热度。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肤深处传来的焦糊味,仿佛他正被从内部一点点地焚烧殆尽。
他尝试着用冥想来引导,试图控制那狂暴的火焰,可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往火山口里倒水,只会激起更猛烈的反噬。火焰在他的血液里狂欢,在他的脑海里咆哮,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成碎片。
他知道,这种失控的火系力量,足以将他自己烧成灰烬。他的手掌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借着那点痛楚,才勉强将自己拉回现实。
马车终于在驿站门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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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安娜独自一人坐在卧房宽大柔软的床上,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从明亮的黄色变成橘红,再变成深邃的蓝。
驿站的喧闹声从远处隐约传来,像潮水一样,时强时弱,却显得如此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与她身处的这个封闭空间毫无关联。她像是被世界遗忘在了这里,只剩下无边的等待。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了窗外,房间里变得昏暗下来,只剩下角落里一盏小小的晶石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在这寂静的时刻,门把手上传来一声轻微的、清脆的响动。
莉安娜的心脏猛地一跳,所有的神经瞬间紧绷,像拉满的弓弦。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门被推开了。
是亚瑟大人。
他的身影很高大,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也显得充满压迫感,像一座移动的山。
莉安娜瞬间感到空气变得稀薄。
她看到他似乎还穿着白天那身轻甲,但已经有些损坏,甚至有几处明显的焦痕,衬衣也被血迹浸染,在黯淡的光线下呈现出深色的斑驳。
疲惫,那是显而易见的。但在这疲惫之下,又似乎隐隐有一种被压抑的暴虐感觉,很炽热,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巨兽。
他的脸色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但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充满了征服欲的锐利,而是一种内敛的沉重,仿佛背负着什么巨大的重量。他没有看莉安娜,仿佛房间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一样,只是径直向前走。
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僵硬,甚至在她看来,他似乎在微微地……颤抖?那种颤抖非常轻微,几乎无法察觉,但莉安娜那因为恐惧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捕捉到了这一点。但她不敢肯定,也许只是光线和她自己内心恐惧造成的错觉。
亚瑟大人很快就走到了房间角落的浴室门前,拉开了门,直接迈步走进了浴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马车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声响,以及从紧闭的浴室门后隐约传来的哗哗水声。
莉安娜感到自己像被定在了床边一样,动弹不得。身体的僵硬是本能的反应,大脑一片混乱。
亚瑟大人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她为他没有像雷诺那样将她随意丢弃而感到一丝微弱的庆幸,至少他还是“回”到了她所在的房间,这给了她一种不被完全抛弃的感觉;但另一方面,他回来了,也就意味着可能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跳得快得像要冲破胸膛。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坐下,耳朵却竖了起来,试图捕捉浴室里的声音。
莉安娜胡思乱想着,亚瑟大人在浴室里做什么?他是在洗澡吗?还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她想象着亚瑟大人高大强壮的身躯,想象着他在浴室里脱下盔甲和衣物,露出结实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那些线条蕴含着怎样的爆发力?
那种想象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燥热和不安交织。
亚瑟大人似乎和雷诺那种纯粹的下流贵族是完全不同的人,他的气质更加冷漠和内敛,仿佛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那种不露声色的压迫感和偶尔流露出的烦躁,却比雷诺的粗暴更加令人心悸,因为你无法预测他将如何爆发。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令人羞耻和痛苦的画面,以及她对自己命运的预期。她想象着亚瑟大人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或者甚至……□□。他冰冷的目光会落在她身上,然后一步步向她走来,带着那种不容反抗的力量。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呼吸变得急促,是身体在极度紧张和预期下产生的病态反应。
马车窗外,夜色浓重,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和莉安娜的呼吸声。
以及,从紧闭的浴室门后隐约传来的,令人忐忑不安的细微声响,那些声音,仿佛是命运之轮转动的声音。
过了一阵,浴室门上的把手微微一动,然后,门被拉开了。
亚瑟大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似乎刚洗过澡,身上没有了白天的尘土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香皂和水汽的味道。
他没有穿盔甲,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内衬衣和长裤。内衬衣松垮地挂在他身上,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手臂线条,肌肉紧实有力,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他的头发似乎湿漉漉的,随意地搭在额前,显得有些凌乱。(我真的没空跟你们开玩笑,真的帅的很)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烦躁和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搏斗。他的眉心紧紧地皱着,嘴角也向下抿着,透着一股压抑的不耐。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房间,然后,落在了坐在床边的莉安娜身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厌烦,或者说,令他感到不适的东西。
“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压抑,比之前在庄园里对她说话时更加冷漠和刺耳。不是那种针对个人的厌恶,更像是对他自己状态的一种无法控制的发泄,但依然指向了她。
莉安娜被亚瑟大人突然的话语吓得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
她没想到他出来会是这个反应,更没想到他会让她离开。是生气了吗?因为她坐了他的床?还是因为她在这里让他感到不适?她不知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感到一阵委屈和害怕,但更多的是条件反射般的顺从。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试图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力的空间,逃离他此刻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不安的气场。
她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身体微微侧着,想要从亚瑟大人身边绕过去。
她感到他高大的身影就在自己旁边,散发着一种冰冷的、令人感到压迫的气息,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走到门口,逃离这个充满压力的空间。
然而,就在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伸了出来,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力量,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量如此巨大,让她无法挣脱,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莉安娜的身体猛地被拉扯了一下,她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叫,就被那只大手拽着,向着亚瑟大人的方向扑去。她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撞进了亚瑟大人的怀里。
结实而带着热度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那种猝不及防的接触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被亚瑟大人有力地搂进了怀里,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腰间和后背,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身体上,让她无法挣脱,无处可逃。她被完全锁在他的怀抱里,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度,那种热度带着一种病态的燥热。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皂和水汽的味道,以及他自身强烈的、混合着压抑气息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就在她还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震惊和困惑时,亚瑟大人猛地低下头,用一种带着侵略性和急切的力量,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个夜晚,房间里充满了压抑的喘息和克制的呻吟。亚瑟身体里仿佛蕴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火焰,风暴来了又来,来了又来。
……(什么?你还想看?不准了,再看就要去种地了。)
也许是半夜,也许更晚。
房间里才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间虫鸣,以及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亚瑟大人睡得很沉,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地抱着她。
莉安娜睡得香甜,她做梦了,种田的梦。
莉安娜在梦里发现了一个bug,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种萝卜的专家,种下萝卜,在魔水的浇灌下立马就长成了大萝卜,可以拔啦!再种,再拔……种胡萝卜、拔胡萝卜、种胡萝卜、拔胡萝卜、种胡萝卜、拔胡萝卜……可以无限卡bug哎,发财了,发财了,屯了好多好多的胡萝卜,莉安娜感觉她这本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的胡萝卜,整个梦里都是胡萝卜。
每天都是胡萝卜,今天是水煮胡萝卜,明天是生吃胡萝卜,后天是什么?记不得了,下次她一定要去学隔壁玛西奶奶说的“一定要学会的胡萝卜10种好吃做法,孙儿们吃完开心到跳起来”
她觉得现在的她应该算是合格的农民了吧。
算是美梦吧。
所以10种好吃做法到底是什么?能让孙儿们吃完开心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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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与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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