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嗯对,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喜极而泣,连声说了三个好之后又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譬如找没找到对象啊,工作顺不顺利啊,身体好不好啊之类的问题。男人耐心回答完之后,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一声叹息自听筒里传来。
“唉……岁安呐,就是,妈问你个问题啊。”女人欲言又止,问道,“妈记得,你不是在高二那会儿谈了个男朋友吗?叫喻淮是吧?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谢岁安愣了一下,随即语气轻松的道:“不是妈,我说,您不是常常跟儿子我念叨您那自创的句子,什么‘人这一生,不能一直活在从前,得向前看’吗?儿子我现在都被洗脑了,哪儿还会想……”剩下的话语在看到后视镜内一个牵着导盲犬的清瘦身影时戛然而止,都化为震惊。
宋揽月女士那边听着儿子的语气,怎么听也不像是还念着过往,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下来了。她笑了笑,说:
“行,妈就知道。挂了啊,你啊,注意注意身体,别老因为工作熬夜……”看,父母就是这样,明明嘴上说着要挂电话,却还得絮絮叨叨嘱咐许多许多。
电话挂断之后,车内归于平静。谢岁安看着那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心跳仿佛随着他渐渐靠近而加速。红绿灯闪烁着,那只金毛发现了这一点,轻声叫了一下,加快了一些速度。
草,喻淮!这么多年了,看到他还是……
谢岁安打开车门,站在喻淮面前,看着这个不欢而散的前男友,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是:
好小,好漂亮。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平时经常带着穗穗出门遛弯晒太阳,这人……应该是不经常出门吧,矮了他一个头。
“你好,你挡住我的路了。请问能让开一下吗?”声音响起,熟悉又陌生,礼貌而疏离。
谢岁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轻轻扯住他的袖子,说:“你是去锦江南苑?我带你吧。”
喻淮停顿几秒,回道:“谢谢,不用了。”他在人影杂乱的马路上,拐了一个弯,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谢大画家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道脾气真大,我家路虎还不想带你。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恰巧前方绿灯亮起,汽车行驶时的白色尾气消散在空气中。
他和喻淮七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就这么潦草地过去了,没有愤怒独独留下满腔不甘。
谢岁安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没有发现那个人才忽然顿觉:他和喻淮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就像从前那样。
可是……
他笑了笑,想道 : 地球是圆的,就算是走了两条不同路的人也总会相遇。喻淮,你等着
.
锦江南苑A栋
谢岁安停好了车,电梯刚好到达,他坐着电梯直线向上,打开了702的门。他们小区是一楼两户的形式,但他对门不知道为啥一直没有人住。
屋子里很敞亮,很大。一直蹲守在门口柜子上的布偶猫跳进他怀里。“穗穗,别闹,乖。”被主人撸毛后的猫心满意足,四肢落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食盆旁边,那里空荡荡的,一颗猫粮也没有。
“喵!”穗穗冲他叫了一声,听语气很是不满。谢岁安无奈笑笑,倒进去猫粮,还给它开了一个猫罐头。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最喜欢的《Thowaway》,谢岁安接起电话,传来苏琦火急火燎地声音:“谢哥,听说了吗!今天晚上八点,黎河广播电视台要请著名的钢琴大师Haian演奏钢琴曲啊啊啊啊啊!”“外国人?”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接着说:
“……一看就是没太关注这方面,你别看他叫Haian,其实是个纯种中国人!据说那个是他的英文名,怪好听的呢!可惜啊,没抢到现场的票。”
“哦。”谢岁安走进画室,摆弄着画笔,说:“你这么一提倒提醒我了。今天晚上七点四十我在黎河有个专访,让带个人去。你去吗?”“真的?我去我去!谢谢哥!”
“嗯,挂了。”
电话挂断,屋子里陷入平静。穗穗吃饱了饭跑到猫窝里睡觉去了,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拉开的窗帘洒进来,暖洋洋的。谢岁安盯着画笔,突然笑了。“Haian……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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