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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回府后第二日,竹苓便把汐月寻了回来。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竹苓一直守着她的宅子,她背后有靠山所以不怕饿死。倒是汐月未了不荒废手艺,在外找短工做,只够温饱。

“好!从今儿起,我要带你们赚大钱!”

汐月笑着说:“有份稳定的收入就不错了。”

竹苓信心十足:“不许说丧气话,我相信林小姐!”

“一起加油!”

布匹暂时只有一批,林书怡把店铺里的工具搬来府里,她想等京城这稳定下来再打通扬州的商道,那时开店,定能一鼓作气,成为京城最受欢迎的成衣铺子。

刚来几日,每次出门都能听见嚼舌根:

“皇宫里的那位大寿将至…”

“闭嘴,你也不怕被砍头!”

“怕什么,大家都在传!就是不知会不会打仗……”一位老妇苦恼道,“我家就一个男丁,会不会被抓去充军?要不我明儿就搬回老家一段时间。”

“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着急,先看看…”

每当她靠近,这些人就沉默不语。不过,零零散散听几句,大概也懂了京城内局势复杂,朝局动荡,官员们下了朝,脸色都不好。

林书怡也不想这时去触霉头,所以选择拖延几日。

秦瑞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她们三人在这小院子里倒显快活自在。林书怡给李芸写了一封信,等她回来,这院子会更热闹。

地面上光与影交错摇曳,橙红色的晚霞映衬天空,美轮美奂。

林书怡和汐月搬了桌椅在小院里,用完晚膳后,习惯继续坐着闲聊、或吃些甜食和解暑饮品,慢悠悠等晚霞。几夜的观察发现,每一晚的景色都不同。

余光瞥见竹苓提着食盒往门外走,林书怡喊住她,“又要出门,连续好几日了,还没结束啊?”

竹苓模糊不清说:“哈哈…是啊…”

她甩甩手,不再过问。

汐月补充道:“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好。”竹苓摆手离开。

—咚咚

“回来了?”听见木门敲响声,林书怡头也不抬问。

昨夜她俩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回房歇息时,竹苓都未曾回府。今日一早去她房里,也未见着人。

汐月瞄她一眼,真不在乎也不会清晨等在院里。她摇摇头为这二人不明说的性子担忧,自顾自地去开门。

“我找林小姐。”

耳熟的嗓音令她瞬间抬头,“陈婉!?你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了,”陈婉把食盒放下打开,里头是她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的绿豆糕和桃酥,“我一早排队买来的,快尝尝是不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林书怡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绿豆的清甜弥漫在舌尖,她连连点头称赞。

陈婉注视她接连吃了好几块,迟疑地说:“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要你陪我去山庄避暑几日。这些时日京城不太平,其他女眷早早离开了京城,我知道你忙,但我实在是无人可陪了。”

林书怡被她泛着的泪光晃了神,迷迷糊糊地答应了,最后关头还不忘把汐月带上。她脚步虚浮地出门,连收拾行李也忘了。

踏上马车,刚坐稳便晕了过去。

汐月被分在另一辆马车上,她焦急地张嘴,但却发不出声,嘴里被人塞满布。

房屋逐渐消退,马车驶入山林,一段距离后,路边再也不见一人。

四周长满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它们施舍的阳光,足以底下野草茂盛生长。矮小的灌木丛四散开来,横向索取缝隙中的光,竟有半人高,就连马车行驶过的路面也有一丛丛野草。这旺盛的生命力让人钦佩。

在道路两旁茂密植被的遮掩下,秦瑞隐藏的毫不费力。

马车队伍远远传来声响,“这么快?”秦瑞压低嗓子偏头问。

身旁属下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

他回过头,屏气凝神盯着面前那条小道。

马车驶入视线,车辕前端大大的‘陈’字晃入视野。车厢内帘子大大方方地打开,供人观赏。马车走得极慢,车内陈婉的脸被瞧的一清二楚,靠她肩膀一晃而过的林书怡则被秦瑞瞧了个真切。

“殿下,相府小姐怎会在这?”陈明细声问,“她身旁还有位女子我没瞧见,要不要派人去盯着她?”

“不用,陈相已经站队二哥了,她来只是确保计划顺利实施。”

“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还这么大摇大摆…”秦瑞瞥了他一眼,陈明顿时噤声。

周遭安静下来,只有鸟鸣声此起彼伏。

林书怡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头晕眼花,脑内有根经突突地跳,她手握拳敲着脑袋,缓了好久才适应。

睁开眼环顾四周,汐月躺在她身边,林书怡用力摇醒她。

“没事吧?”

汐月摇摇头,“林小姐,她们是故意把你绑来的。”

林书怡捧着她的脸,擦了擦灰:“连累你了。”

咚咚—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林小姐,用晚膳了。”

屋内俩人对视一眼,一起上前打开门,一名俊俏可爱的少女。

“请跟我走。”

林书怡点头,默不作声跟在身后,举目四望。

少女弯腰行礼:“到了,有事尽管吩咐,我就在门外候着。”

林书怡伸手扶她起身,笑着说:“嗯嗯,多谢。”

一日下来除了早上那几块糕点,她滴水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勾得她肚里的馋虫咕咕叫。

一番大快朵颐后,她俩正瘫坐着小憩。门外等候的少女进来催促:“该沐浴了,二位小姐房间不同,这位小姐还是在原来那屋,林书怡请跟我走。”

不等她二人反应过来,门外又一少女进屋强行请汐月回房。

少女拉着稀里糊涂的林书怡进了她的屋子,片刻之间,陆续有人进来送水,放置换洗衣物,一切准备妥当。原先的少女想要替她脱衣,林书怡死死拉着里衣不松手,嘴里不停念叨:“我自己来,自己来…”

“好吧~林小姐任何事都可吩咐我们。”少女退出房间,关上门。

林书怡蹑手蹑脚落上门闩,才放下心开始脱衣沐浴。

等她沐浴完,门一开,她人还未开口,一群人有条不紊地进行清理工作,林书怡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月光洒下地面时,林书怡还望着摇晃的树影企图催眠自己。一刻钟过去后,事实证明并没用。

她穿好衣裳往窗外探头瞅了一眼,虽说月光很亮,路面清晰可见,但稍远处的山峰,黑压压一片,院子周围除了脚下的路,其他一概黑乎乎。给人心头带了莫名的恐惧。

只一眼,林书怡便老老实实躺回床闭着眼。

再次睁眼已到隔日。

林书怡被那群少女吵醒,睡眼惺忪着任由她们摆布。少顷,人已站在餐桌前。她瞥了眼满满当当的桌面,一早这么丰盛,合适吗?

“请慢用~”一群人退至门外等候。

来都来了,林书怡夹上一筷蟹蓉粉丝,手边一小碗八珍粥,边吃边愁,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林小姐!”汐月的声音盖过少女,欢喜跑进屋,挨着她坐下。

“来来来,快吃饭。”林书怡立即起身替她盛满粥。

见汐月一脸愁容地接过,她微笑着抚摸了两下她的头,汐月嫣然一笑。

用完膳后,可以在院里四处走走消食。她们漫无目的地游走,机缘巧合下找到院门。

林书怡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悄悄地靠近,门未落锁。她喜出望外地轻轻一拉,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她连忙喊汐月过来,两人一起踏出门,与门口站岗的侍卫大眼瞪小眼。

“两位小姐止步,这段时日不可随意外出!”

“好吧。”林书怡故作无奈,转身对汐月使口型:跑。在她点头示意后,林书怡拉着她扭头就跑。

还未跑下台阶,便被侍卫先一步拦下,“请止步。”他满脸都是再往前走,他不介意打晕送回去关起来的不耐烦。

林书怡和汐月只好返回院子,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林书怡不死心,继续在院子里四处游荡,寻找可逃离的路线。

头顶烈日暴晒。

林书怡坐在凉亭里休憩,方才她为躲阳紧贴房檐下行走,发现一个怪象—整个小院没见着一人。自从用完早膳,一群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绕一大圈都没见着人影,只有她和汐月的声音。想到昨晚睡不着时往窗外瞧的那一眼,她便脊背发凉。这里是万万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汐月,走!我们一定要离开…”

话还未讲完,便被打断,“两位小姐,到时间用午膳了。”

“吓我一跳!”汐月被突然出现的人和声音吓得一惊。

太奇怪!

每日都只在用膳时忽然出现把她们领去吃饭,而后又消失不见,等下一个用膳时间到来,夜晚多一道洗漱的工序,一日就这么过去。

经过这几日瞎逛,林书怡发现午后一刻钟,有一名少女会端着果盆从她院里经过,林书怡跟着她走了几日。窥见她按时去一处偏远寂静的院子,等她离开,林书怡凑近一瞧,门上了锁。

林书怡照往常用完膳,躲进屋里藏着,等那位少女经过,火速跟上。

这一次,她没等少女进屋才出现,而是紧跟在不远处,她闪进一条小路时,林书怡立即跟了上去。

少女等在原地:“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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