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的遗体早就已经找不到了,他整个身体都被气化了。
而其他的几个雄虫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奴躺在地上,费力的从路晨星的触手中爬了出来,他已经够幸运了,他从未想过在那么近距离的爆炸下自己还能存活下来。
可是,他的腿上还是深深的嵌入了一块儿飞行器的金属碎片,几乎将他的整个小腿肌腱全部割断。
并不是路晨星没有保护好他,那片碎片是在切断了路晨星七八根触手后才碰到青奴身.体的。
如果没有路晨星,青奴的腿可能已经飞到100公里以外了。
另外一个小雄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尸体伴随着被烧到碳化的一部分路晨星的躯体永远的融合,凝固在了一起。
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砸成了无数的碎片和残块。
其他虫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口,但都不算致命。也都一一艰难的从路晨星无力垂着的触手中爬了出来。
几个小雄虫,自发自动的朝着陶醉走去。现在他们可以依靠的只剩下路晨星和陶醉了。
只要路晨星不死,他就是他们心中神。
“你不要丢下我。”
“我会照顾好你,带着你治好病的。”
“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
陶醉紧紧的抱着路晨星的上半身,泪如雨下,心神俱裂。
他看着面前的路晨星,苍白的脸,被烧焦的身体,身上无数的伤口。只有上半身变成了人型,下半部分就像已经死去了一样,那些触手全部无力的瘫软在地。
他紧紧的圈住路晨星,害怕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小孩会像一只快要寿终正寝的蝴蝶一样,轻易的破碎在空中。
风呼啸而过,天气越来越冷了,陶醉抱着路晨星蜷缩了起来,好像害怕别人伤害他的孩子一样。
他好想回到过去,那些路晨星装做小孩的时候。
自己宠爱的将路晨星抱起来,在他软绵绵,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一口,他们穿着定制的亲子装一起去参加呦呦鹿鸣公司的活动。路晨星吃着炸鸡,吃成了一个满脸花的小花猫。
他带着路晨星去工作,在工作间隙看着他小小只乖乖的坐在自己腿下。
自己一低头,他就抱着自己的腿奶声奶气的叫自己哥哥。
那些时候他们父慈子孝,工作顺利。天空是蓝的,树是绿的,世界是颗酸酸甜甜的猕猴桃。
可当陶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依旧是血淋淋的现实。
路晨星生死不知,随时在死亡的边缘线上来回徘徊。
空气里充满了金属腐朽的**的臭味儿以及浓重的机油味儿。
这一切都在告诉陶醉世界早已变了。
一瞬间,陶醉有种不真实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怎么人生会突然一下大转弯,转到这样猝不及防的地方呢?
自己不是要带着路晨星回家吗?
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泪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几个雄虫,死的死,伤的伤,除了陶醉基本上身上都带着伤。路晨星也昏死过去了,人事不知。
这钟时候除了咬紧牙关,坚持下去,没有别的办法。陶醉知道现在能够撑起来的只有自己了。
之前路晨星保护了他们几个雄虫,现在该轮到他们来保护路晨了。
陶醉在爆炸发生之前就坐在驾驶座上,他清楚他们目前所在这片区域是一个三不管的边缘地带。
周围有生命的星球就那么几个,大概率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已经废弃,充满辐射和污染的垃圾星。
可越是这种资源匮乏的地方,越是有一套残酷无情的黑暗森林般的生存规则,自然也有社会等级贫富差距。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没有雄虫能够活下去。
雄虫在这些地方只有两个宿命。
要么,成为某些大人物手中的玩物,要么,出现在拍卖场上。说白了,不是已经被拍卖,就是在被拍卖的路上。
此外垃圾星上常年有着高度的辐射,雄虫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辐射和污染。别的不说,一场带着污染的酸雨下来,几个雄虫就得去了半条命。
他们会很快的患上癌症,不断的发热,高烧不退,脱水,皮肤溃烂,然后慢慢在痛苦中走向死亡。
只有特殊装修过的房子才能够抵御辐射,而现在陶醉急需一套这样的房子。
他不知道,从他们降落到现在,辐射量是否已经达到了危险值的警戒线。
陶醉也尝试过在脑子里用联络器呼唤陆鸣,可是他发出去的信息就如同石沉大海。
目前这个位置一点信号都没有。他只能祈祷这个星球的网络没有被屏蔽,他依旧可以联系到陆鸣。
他们几个声势浩大的降落在这个星球上,周围方圆百里之内的虫族应该都已经看到了他们坠落的过程。
现在陶醉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再不走,那些被流放在这个垃圾星上的玩命之徒会亲手将几个小雄虫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陆晨星站起身来检查了一下周围,满目疮痍,一件完好无损的东西都没有。陶醉还是不甘心。
“司白,你去看看有没有还能够用的医用修复仪,青奴不能再这么流血下去了。
陶醉知道现在他们不能将铁片从青奴的腿中拔出。腿部是有大动脉,现在铁片压迫在青奴的血管和肌肉组织里,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止血的作用。可是一旦贸然取出铁片,青奴很有可能会直接血溅三尺,流血而亡。
司白站起身来,他的一只胳膊已经骨折了,可是在几个雄虫当中他已经算是伤得比较轻的了。
他在周围转了几圈,除了堆积如山的垃圾山,这里一无所有。
飞行器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撕裂了。他甚至能看到路晨星的烧焦的触手里镶嵌着蝴蝶结装的弹片。哪里还会有什么可以使用的医疗修复设备。
远远的站在垃圾山上的司白,已经看到有虫族正在快速的朝他们移动。
“陶醉!有虫族朝这边过来了!”
“是雌虫,身型高大。”
陶醉逼不得已,使劲的拍打着路晨星的脸,想把他叫起来。如果被这些亡命徒发现他是克苏鲁一族,看到他这些受伤的触手,那今天谁都活不了了。
路晨星的头颅,在黑市上可是挂着前三名的价格。
陶醉迅速的带着司白去寻找被撕碎的衣服被罩之类的东西,将脸蒙起来。如果被发现是雄虫,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地狱。
他们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
他最苦笑着看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镶满了宝石金镯子。
这是路晨星撒着娇,由手链改制的一个镯子,为了提醒路晨星永远记得自己对陶醉做过的事情。
他万万没想到他和路晨星之间开了一个玩笑,会成为他们救命的稻草。现在他们身无分文,这就是他们唯一的财产了。
陶醉看着镶嵌着蓝宝石,祖母绿,钻石,璀璨无比,华丽精美的镯子。
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个镯子找回来的。
路晨星在陶醉的拍打下,虽然依旧昏迷,可是躯体逐渐恢复成了人形。
青奴动不了,凭司白和陶醉着两个病号雄虫根本就搬不动身躯高大的路晨星。
陶瓷看着越来越近的雌虫队伍,只能狠下心来,做出决断。
“就地找个垃圾堆,把路晨星埋了吧。”
“我们一起把路晨星拖过去,埋在垃圾里,这样就没有虫能够找到他了。”
“一时半会他醒不过来,我们也搬不动他。”
青奴一听陶醉这话,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果不是路晨星,他现在已经死了。
路晨星明明还有呼吸,他还没有死,陶醉怎么能说让他给埋了呢?而且还埋在垃圾堆里!!!
司白也紧紧的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陶醉。“就算他囚禁你,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恨他吧!咱们这条命也是他救下来的。”
“你怎么能让这样一个英雄死在垃圾堆里。”说着司白惹不住红了眼。
陶醉在重新恢复了他的霸总本色,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干净利落的解释道:“路晨星是我养大的,我太清楚他的能耐了。”
“他在休眠完全可以不呼吸,别说把他埋在垃圾箱里了,就是把他埋在十米的地底下,他也一样可以生存。”
“咱们几个目标太大了,必须得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没有能力带上路晨星,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得到医疗设备,回来救他们。”
“青奴也好,路晨星也好,都拖不了了。”
“这个星球的辐射也不是我们几个雄虫能够承受的,我们几个现在是黑户,没有身份信息,没有隔绝污染和辐射的房屋,我们迟早会死在这的。”
“当务之急是得到一个临时的身份信息以,驾驶工具还得找医生给他们看病。”
“你们放心,路晨星不会死的,我相信他。”
“我们几个雄虫,单枪匹马的出现在这个星球上,才是最大的危险和错误。”
“怀璧其罪,在这个地方一个雄虫就足以让虫抄家灭口,屠杀全家,而现在咱们是三个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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