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看着秋枫闷闷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便将其放开了。
秋枫从地上坐起来却没有起身,也没有道歉,她微微低着头,雪白的狐狸耳向前稍稍压低,一副沉思的样子。
她跟云生认识的时候都是个奶团子,百多年过去了,认不出对方是很正常的,加上云生缺失了她们相处时那段时间的记忆,就更认不出来了。
而且真的很难将云生与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团子联系起来。
秋枫很少回忆以前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在回忆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还是个奶团子的时候就摸过云生的逆鳞了,并且是云生在郁姨的哄骗下,追着让她摸的。
说那样她们就算扯平了,让她不要生气。
就说那时的云生傻乎乎的吧,但凡是个有逆鳞的生物从出生起就很排斥别人触碰自己的逆鳞,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行。
而云生竟然追着让她摸,这已经不是傻了,是缺根筋。
因为在那之后娘亲专门给自己讲了逆鳞的含义,在得知逆鳞这玩意除父母,只能给道侣摸后,当时的她哭的稀里哗啦的,第二天再见到云生时就又给云生揍了一顿。
所以她对这件事可谓记忆犹新。
她记得那时云生逆鳞的颜色好像是浅蓝的,现在怎么是冰透的?
怎么?长大后逆鳞还带褪色的?
秋枫拿余光瞟了一眼气愤独坐的云生,心下暗道:总该不会是条假鱼龙吧?
莫名被瞟了眼的云生:……
折腾半天,总算是将逆鳞给收回去了的云生松了口气。
忆境一行,让她的血脉失衡加重了,虽然有娘亲帮她压制,但一旦打架鳞片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外冒。
当然,挨打也不例外。
并且鳞片的颜色也在改变,虽然总体上还算不上明显,但在逆鳞上就表现的就特别明显。
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条鱼龙了。
原形变不回去,就算变回去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云生突然感觉人形也还不错。
至少知道是什么样的。
这样想想,好像就对不能变回原形这样的事就释然了呢。
收好逆鳞,整理好打架时被打乱的衣裳,云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顺带拉了把埋头沉思的秋枫。
其实你还别说,思考中的秋枫还是很可爱的。
如果秋枫没有一起身就一把将她衣襟中滑落的玉坠扯下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她会更可爱。
云生无奈且无语的看着秋枫修长的手指间清白的欲坠,陷入了沉默。
郁致一走二人便化成了少女形态。
清白的玉坠算不上大,雕的是一只小青龙,很是精美。
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娘亲给她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物件,除了玉石是上好的青玉外,她没能发现它的任何特别之处。
但因为是娘亲送的,所以她就一直带着,只不过平时会一直藏在衣襟里。
秋枫摸了摸云生的玉坠边缘,眼前一亮。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秋枫将亮晶晶的目光投向云生。
看着眼里充满着稀碎星光的秋枫,云生愣了一瞬。
小狐狸长得真的很可爱,一双狐狸眼又大又好看,弄得她连火气都消了不少。
毕竟可可爱爱的小狐狸谁不喜欢呢?
“这个玉坠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给我的。”
听见云生的回答,秋枫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想。
她对着云生勾了勾唇:“巧了,我也有一个。”
云生:……
这不巧!
讲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秋枫走到桌边,将云生的玉坠放在桌面上,然后从储物镯中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了一玫红色玉坠。
那玉坠雕的是一只正伸懒腰的小九尾狐,也很精美。
云生在看到秋枫拿出的这个玉坠时,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要收回刚刚的话,这个玉坠根本不普通,何止不普通,这两个玉坠分明是一对。
娘亲她们在打什么主意啊?!
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秋枫将两个玉坠拼好,连接的地方严丝合缝。
一个卷轴从拼好的玉坠中飞了出来,被秋枫反手接住。
秋枫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兴致勃勃的坐下,然后对着云生说:“看吗?”
云生凝重的目光盯着秋枫手中大红色的卷轴,心情复杂的说:“不想。”
秋枫挑眉。
“为什么?”
云生:“我劝你别看,这个一般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都说是一般来说了,那肯定还有不一般的。”
云生语气笃定。
“没有不一般,只有一般。”
秋枫觉得好不好无所谓,她就是有点好奇娘亲给她的玉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再说,一张卷轴里能记载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呢?
于是乎,半刻钟后,秋枫面色古怪的看了云生一眼,然后刷的卷上了卷轴,随后面色阴沉的古怪。
云生:……
都说别看了。
面对暴躁的狐狸,聪明的鱼龙选择默默的后退一步,并明智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不过秋枫并没有选择放过她,而是将卷轴塞到她手里,用不知道从哪抽出的剑指着她的面门咬牙切齿的威胁。
“看啊~”
云生:……
很好,刀架脖子上了,云生隐晦的看了眼站在她面前,比她略低半个头的秋枫,默默估计可以不看的可能性。
很好,绝对为零。
云生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展开了卷轴。
她甚至没想过跑路,反正也跑不过娘亲的魔掌,这东西迟早得看,只不过早晚的区别。
区别不大,云生暗暗安慰自己。
在看见卷轴上的字后,云生终于骗不了自己了,这还是很有区别的。
红底金字。
好的很,一纸婚书。
并且婚约双方好死不死的是她和秋枫。
她就说为什么娘亲总有一种撮合她和秋觉的感觉,她还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感情这种感觉没错啊。
她还当娘亲就纯粹的喜欢小狐狸呢。
真没想到,作为一只鱼龙幼崽的她,竟然会有一只小狐狸作为未婚妻。
不是,你们在包办婚姻的时候,不说性别就连种族都不分了吗?
秋枫看着愣住的云生道:“怎么样?好看吗?我的,未,婚,妻。”
云生:……
秋枫看着云生思考了半天,最终吐出一句。
“字挺好看。”
秋枫:……
好气,但好像人家云生也没什么错,不仅没有错,而且还是一位比她还惨的受害者。
秋枫深呼吸多次后将剑收好,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
客观来说,云生的性格比她要好的多,如果说她得到的是一个性格极好的婚约者,那么云生得到的就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炸毛的婚约者。
相比之下,确实云生比她惨。
但那只是客观来说,主观来说她并不喜欢这种早已注定好的感觉。
“这玩意儿可以解的吗?”
云生想了想自己的娘亲,没有回答秋枫的问题,默默的将婚书收好,然后走至桌边,将两块相合的玉坠分开,婚书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她将青色的玉坠带上,红色的玉坠装入锦盒,递给秋枫。
虽然对于婚约的事秋枫感到气愤,但对于娘亲给的东西她还是乖乖地收好了。
云生在秋枫的边上坐下,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不可以,至少目前不可以。”
毕竟她们都是崽儿,想解除婚约长辈一定不会同意。
如果真要解,那也得等到成年。
她们距离成年还有七百多年呢。
再者,婚约的制定必然有它的道理。
终于能坐下来喝口水的云生喝了口水,平静的说:“你若是不情愿,当不存在就好了,等以后解除就是,我会想办法的。”
秋枫挑眉:“你情愿?你办的到?”
云生耸肩。
“我暂且不管,你都不情愿了,自然是办不到也得办得到,反正离我们成年时间长着呢。”
“以后的情况谁也说不定。”
秋枫只得叹气,接受这个事实。
“确实。”
比起突然多了个婚约者的秋枫,还是突然多了个传承的乐璐更崩溃。
她因为多次强行使用禁术而浑身筋脉撕裂般的钝痛,并因此昏迷。
讲真,这她是可以理解的。
她那样做,能活着都得亏老天闭了眼,放她一马。
也有可能是一码归一码。
在乐璐有限的十年记忆中,她可以说是一个无家可归,但也算不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
因为她的记忆是从一个秘境内,她差不多七岁时开始的,那时的她,身上就只有一身破烂的魔法袍与一支要断不断的魔法杖,外加一个令牌。
令牌是玄色的,很普通的样子,系了一根暗红色的绳与一个同色系的脏脏的流苏。
乐璐怀疑那是她被打时弄脏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那么以为,因为那时她全身都是伤,动一下就撕心裂肺般的疼。
主要是她还特别倒霉,很多时候旧伤未好,便又添新伤,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忍痛的能力可以说是一绝,虽然动一下就疼,但她完全可以做到神色如常。
不过那枚令牌可以说是帮了她很大的忙,那是个储物器,里面几乎堆满了能供她一直修炼到大魔导师的资源。
她现在就是个天空魔法师,离大魔导师还有两个大境
天空魔法师算是魔法师正式入门。
讲真,拥有这个令牌乐璐是不可思议的,她那么倒霉,而那枚令牌就仿佛是个挂。
一开始她还在疑惑倒霉的她为什么没把令牌弄丢,后来她发现,并不是她没把令牌弄丢,而是没此令牌都会自己飞回来,根本弄不丢,
令牌上有四个字,金色的龙飞凤舞的,且苍劲有力的。
至于为什么她会这么觉得,还得是那字给了她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又给了她挺拔如松的感觉。
还蛮神奇的。
四个字,两个正面,两个背面,分别是隐七,乐璐。
由此断定,乐璐觉得她应该是某家族的暗部成员,叫乐璐,而那家族必然也是个大家族。
不然拿不出那么多资源来培养一个不知能否成长起来的暗子。
反正乐璐觉得要她成长起来,概率好比天神下凡。
众所周知,天界的神不能随意下凡。
本以为她身上所不能理解的事已经够多了,例如她是谁,她隶属的大家族是哪个家族,又为什么会被放养等等等等。
现在她觉得现在还得加上一项,为什么她一直打不开的魂海里会有一座宫殿?
魔法师的魂海就是修士所谓的识海灵台。
宫殿十分的恢宏大气,充满了乐璐高攀不起的气息。
“叮咚~”
“欢迎传承人再次回到紫霄殿。”
乐璐可爱的脸上带着冷漠。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她前方手舞足蹈,还没有巴掌大的紫色小熊选择了默默尝试离开魂海。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她魂海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及有关于这个所谓的紫霄殿的事情,还有小熊口中的再次。
但……很好!这魂海先前是打不开,现在是出不去。
不开玩笑,这真的很乐璐。
乐璐淡淡的扫了一眼兴奋的小熊,然后挪开目光随意投向某个角落,开始自我遗忘的静坐。
小熊可没管乐璐理不理会它,开始了自顾自的絮叨。
可能是被关久了,它说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且毫无逻辑。
“时隔十年,传承人你总算再次回到了紫霄殿。”
“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找个人说话都不能。”
“只能对着一堆破烂发呆。”
“哇,传承人,你的变化好大,明明当年还是个小孩儿,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惜我一点都没变。”
……
乐璐:……
越听越觉得有故事。
十年前……她的记忆只有十年。
一堆破烂……她看这紫霄殿还蛮气派的,一看就是她不能拥有的东西。
当年是个小孩儿……当年她可能七岁。
思及此乐璐甜甜的对小紫熊笑了笑,弄得喋喋不休的小熊既心喜若狂又害怕的一颤。
“传承人是要问什么吗?”
小熊坐正,缩了缩爪子,小心翼翼的对乐璐说。
乐璐对着小熊伸出了一根手指,说话的声音很软很轻,但又带着股莫名的威慑力。
“第一,我不叫传承人,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乐璐”
乐璐缓缓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把你所知道的包括但不限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上次进来时是什么样等通通告诉我,不要有所隐瞒。”
乐璐甜甜的笑了笑。
“懂了吗?”
小熊被笑面虎般的乐璐唬的一愣一愣的,只能点头道:“懂了。”
乐璐满意的点头,并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示意小熊快说。
小熊:呜~传承人好凶!
三天很快过去,灵晓再次披上了星辰的身份,若希也变成了小奶猫,整天窝在她肩上。
要是平日里的若希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安分的,但谁让她现在是一只被强行戒酒的蔫巴巴的小猫呢。
七天的假期也是过得飞快。
由于双生导师还没回来,所以三个小队都暂时由埃米利来带。
被院长阮琼强行从制毒室内拽出来的埃米利火气很大,板着一张脸气势很足,弄得三个队的学员愣是也没敢说一个字。
埃米利扫了一眼同坐在一个教室内的三队成员,当着众学员的面掏出光屏给墨凝蝶发消息。
【埃米利:给你和你姐代课,四倍价钱,概不还价。】
发完这句话,埃米利内心舒坦的连脸色都缓和不少。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埃米利跳出联络界面,调出了留影,便将其投在了教室的墙上,并用操作台将教室的门窗都关上,窗帘放下来。
由于光线被阻挡,整个教室都显得昏暗极了,只有埃米利的投屏发着微光。
埃米利首先讲那些易混的灵草灵植,然后又转到了毒草及毒丹,还有中毒了要怎么解,最后还讲了一些常见的蛊。
信息量极大且杂。
埃米利从早晨一直讲到了大地将太阳的余晖吸食殆尽的时候才停下来。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后道:“今天暂时说到这里,后面几天没课程,但别的导师那里会有,尽量去蹭,毕竟学年末不仅考实战,还考理论。”
说到这,埃米利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一样,笑了下,然后平静的说:“下课!”
话音刚落,人便没了,一副生怕有人挡她下班的样子。
她甚至都没说如果没听懂怎么办,灵晓盲猜藏书阁,自己查。
这很符合埃米利导师的作风,管教但不管售后。
并且总感觉学年末测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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