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囚笼外，月光被乌云啃噬殆尽。
咔嗒。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萧明昭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缓缓抬头。
一张破碎的脸贴在铁栏外——是楚夜。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斥候，如今右眼只剩下腐烂的血窟窿，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被齐根削断，断口处缠着肮脏的布条，渗着脓血。
他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将军……已全尸。”
萧明昭的指尖猛地嵌入掌心。
楚夜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帛，上面用炭灰草草画着一幅地宫路线图。
他的断指在窗棂上划出三道血痕——谢沉麾下死士的暗号。
“丑时……地宫……”
他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突然，他的独眼瞪大，猛地将布帛塞进窗缝，身形如鬼魅般后撤。
下一秒，侍卫的脚步声逼近。
楚夜最后看了她一眼，残缺的手指在胸前做了一个拉弓的手势——谢沉军的死战之誓。
而后，他纵身跃入黑暗。
“什么人？”
侍卫的刀光闪过，窗外只剩下一滩污血，和几根断落的发丝。
萧明昭缓缓展开染血的布帛。
上面歪斜地写着：
“将军余尸已找齐。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
她的指尖抚过那行字迹，指腹下的毒血微微沸腾。
她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笑。
寒玉囚笼的锁链，无声无息地爬满裂痕。
从今夜后，萧明昭开始有意识地让体内毒素积聚。
每次太医取血前，萧明昭都会偷偷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
这是黑山谷老者给她的最后礼物——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会随着她的血液进入食用者体内，慢慢侵蚀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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