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黎茂大学。
正逢冬至,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样的雪,在黎茂很罕见。教室里已看不见屋外的景色,全然被雪花模糊了。没有人继续听老教授讲课,大都兴奋地瞧着窗户,甚至把睡着的同伴推醒来看这难遇的雪景。
江桥畔的老家江城冬天不缺大雪,看到这样的盛景却也难掩兴奋。她越过旁边同学的脑袋向外看去。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路半雨发来的:你上完课了吗?我就在楼下。
江桥畔回过去:很快了。她又加上一句:今天的雪好大啊。
下课之后,江桥畔飞奔下楼,果不其然,路半雨就在楼门口。路半雨看到江桥畔向她小跑过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抱住她。
江桥畔没有提出异议,而是主动伸手圈住爱人。“你路上过来冷不冷?”
“不冷。”路半雨只是摇摇头,面色似乎比往常暗淡许多。她帮江桥畔整了整衣领:“怎么不戴围巾啊。”
江桥畔吐吐舌头:“早上起晚了一会儿,着急忘了。”她拉着路半雨往操场走:“还不到十一点,我们去玩雪吧。”
路半雨被拉着走,她看着江桥畔的笑容,明媚灿烂,好像能融化整个世界。
操场被染成了白色,纯洁无暇,天地间好像只留下了茫茫大雪。江桥畔在雪地上跑跳着,留下一串脚印。她低下头攥起一团雪,专注地抟着。
路半雨看着雪地里的江桥畔,她还不知道她的爱人心里正在和自己作斗争,逼迫自己尽快行动。她无比希望她爱的人幸福,她从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更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伤害她的人。
江桥畔还没有发现爱人的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团好的雪团,向路半雨走过去:“阿雨你看。”
江桥畔轻轻张开手,冻的通红的手掌中躺着一颗用雪做的心。“阿雨,我希望我对你的爱可以像这颗心一样纯净。”
路半雨呆呆地抬头看着她。江桥畔冲她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江桥畔,你叫我怎么狠的下心。
江桥畔把那颗心递到路半雨手里。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操场上。杨雨晴和江桥畔的另外两个室友冲江桥畔喊:“快过来打雪仗!”
江桥畔回头看路半雨,那颗心已经不在了。“你扔了吗?”她歪过头,依旧笑得开心,“扔了好,拿着冰手。我和她们打雪仗去,你一起吗?”
路半雨摇摇头:“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她看着爱人向朋友们奔去的背影,深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如鲠在喉”。
不过一会儿,江桥畔回来了。她头顶、肩上和大衣上沾满雪花。路半雨轻柔地帮她拍打着:“这么快就不玩了?”
江桥畔掸着雪花:“我怕你站久了冻着。”
路半雨再也没办法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出来,否则她会狠不下心去。
“江桥畔。”她唤了一声。江桥畔看着她,敏感地发现路半雨今天没有叫她“畔畔”,而是用了如此生疏的称呼。
“怎么了,阿雨?”江桥畔紧张地问。
“我们分手吧。”路半雨藏起眼底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别开玩笑了,阿雨,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江桥畔还是笑着,声音却有些颤抖。
路半雨别过脸,不敢直视爱人的眼睛。“我不是开玩笑。我说认真的,我们到此为止吧。”
江桥畔瞬间觉得有些晕眩,她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为什么,阿雨,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会改的,我一定改,改到你满意好不好,你别这样……”
路半雨打断她:“你什么也没做错,不是怪你。”
“那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江桥畔眼眶通红,下睫毛上已经沾上泪滴。
“都是成年人,分手而已,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路半雨转过身,怕江桥畔看见她的眼泪,识破她的谎言。“以后各自安好,不必互相牵扯。”字字句句,就像利刃划过两个人的心,鲜血淋漓。
她快步走开,江桥畔没有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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