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承祜见这院里乱成一团,既头疼又气极。
他与阮玉梅相识多年,阮玉梅说那诅咒他官运的小人不是她的,奚承祜观其神色,不似作伪,不追究于她。
谁知她房中竟然藏了这样的东西,这若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在朝堂为官?要不要在京城做人了?
奚承祜脸色发黑,呼吸急促,死死盯着晕倒在地上的阮玉梅,对着身后的管家喝道:“现在马上将她送到城外的道观去,让她在那里好好的静静心,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擅自出道观,谁都不得去探望,违者家法处置!”
管家连忙应下,不顾奚嘉菡哭闹,让人快速将地上的阮玉梅拖走了。
处理完阮玉梅后,奚承祜深吸几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让人将奚嘉菡带回她的院子去,环视着院里的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若我知道谁将此事传了出去,无论是谁,通通打死了事,都听清楚了吗?”
院里众人噤若寒蝉,连声应是。
此间事了,奚承祜黑着脸拂袖而去。
奚顾君看着奚承祜和被拖走的阮玉梅,长叹一口气,越发觉得奚承祜不是个东西,连年少的青梅竹马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他,真是让人唏嘘。
回到落花院,门一关起来,婵娟就好似突然回魂了,抓着奚顾君的手臂,愣愣的说:“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那三个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盒子里的……东西?”
云岫见婵娟问,也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小姐,那两个暗红色的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奚顾君感到十分无奈 ,那天她在花园玩时,云岫过来告诉她,见到了刘妈来到院里,她知道这个刘妈八成是阮玉梅的人。
当年叶依璃身边的人,都被她带去了乡下,所以这府中根本就没有叶依璃的人,这刘妈原先也是阮玉梅安排在叶依璃身边的人。
而且奚顾君也吩咐过,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进落花院,有任何事情找云岫和婵娟交接即可,而刘妈去借着送秋衣的事儿进了院子,不过既然她想进,那就让她进。
当天回去之后,奚顾君便带着云岫翻遍了整个院子,终于在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被塞过来的奚嘉菡的首饰,于是便让云岫连夜将这首饰转手卖了出去。
奚顾君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将装有叶依璃头面的一模一样的盒子放在原处。
随后又想了想,将计就计可不够解恨的,谁叫她们一行人处处刁难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于是又弄了一个诅咒奚承祜官运的小人,趁着夜黑风高,塞进了她的屋子里。
至于阮玉梅房间里那两盒房中暖情的花,确实在意料之外。
经过一番解释后,婵娟了解了事情的过程,云岫也弄清楚了那两盒干花的来源。
只是二人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阮玉梅要用这样的东西,按理说阮玉梅和奚承祜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本应有情感在,她似乎并不需如此。
其实感情在奚承祜这个眼里只有权利、 地位、声望、仕途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阮玉梅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拢住奚承祜罢了,她在京城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而且还是个妾室,唯一的靠山便是奚承祜,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奚顾君心情甚好,奚宁炜、奚峪轩不在家,奚嘉菡闭门罚抄经书,短时间内是不会见到她了,阮玉梅被送往城外道观,整个奚府再没有人找她麻烦,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第二日,她美美的睡了一觉,起床吃过早饭后,便带着婵娟与云岫二人出门逛街去了。
逛了两个时辰之后,她们找了一间雅致的茶楼歇脚,恰好这个茶楼今天来了一个戏班子,奚顾君颇有兴趣,决定多停留一会儿听听戏。
这时正听到一半,身旁便来人了,奚顾君只觉得此人十分眼熟,细细思索一番,突然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奚嘉菡几个小姐妹当中的一个,当时她也帮着奚嘉菡将她拖了过去呢。
这认出来归认出来,她们两人又不熟,奚顾君见她自来熟的坐下,便道:“请问这位小姐来此处有何贵干?我生性喜静,不喜与人合坐,劳驾小姐另选他座吧。”
那人听她这么说,惊道:“你不认识我?”
奚顾君惊讶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婵娟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小姐,她就是京兆府府尹的女儿邱依梦。”
奚顾君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府尹家的千金呀,那真是失敬喽,不知你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那女子听后,用帕子捂着嘴一阵笑:“你还不知道吗?你如今可是成了这京城里的名人了呢!”
奚顾君听后,皱了皱眉:“此话怎讲?我又怎么成了这京城里的名人了?”
谁知那小姐听后,又是一阵大笑,“你可还记得永平伯爵府的花宴?伯爵府的花,虽为名种,倒也不难认,可怎的你一种也认不出来?亏得你还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姐,见识见如此浅薄,自然引人发笑。”
奚顾君了然,原来是为这件事,当时她心情颇为烦躁,并不想搭理奚嘉菡她们一行人,但她并不是不认得,叶依璃也很爱花,她也跟着叶依璃熏陶了许久,自然认得。
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京城众人却不知道其中缘由,她们如今只知道奚顾君是个见识短浅的“土包子”。
奚顾君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也不想再看见她。
本来好好的听戏,那什么府尹家的小姐突然出现,又带来这样的消息,真是让人败兴,于是便提上东西,带着婵娟和岫秀二人出了茶楼。
回府途中,婵娟怕她多心,便说道:“小姐不必为了这件事而忧心,小姐刚来京城不久,她们还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就好了。”
奚顾君摇了摇头,她不这么认为,这里是京城,最是个人云亦云的地方,人人长着一张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她虽然在意名声,但却不会过分重视。
在她看来,无论是好的名声还是坏的名声,都是起激励或打击人的作用,过分的重视名声,反而会束缚自己。
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自身的行事符合道德标准和律法就行,其他不重要的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但事实证明,她人已在京城,自然是不能免俗,此时她人微言轻,不得不被迫在意这些,这不,第二日白明思便派人请她前往柳府。
去往柳府的路上,奚顾君百思不得其解,前来邀请她的侍女也并没有告知她柳老夫人因何唤她。
等到了柳府奚顾君才知道为什么白明思唤她前来,原因正是现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她是个连花都不认识的“土包子”的那个传言,奚顾君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流言可畏。
不过,奚顾君也没有过多解释,这流言传的也真够快的,这才多久,连白明思都知道了。
白明思将她唤来,并没有责备她,问过了一些事情的细节后,拉着她的手在身旁坐下:“我可不信外面那些传言,你母亲也很爱花,且她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又有清儿亲自教导,你母亲的见识可比她们任何人都高呢,你跟在你母亲身边,所见所闻颇多,我才不信你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
又聊了几句,白明思问道:“你可知赵松毅?”奚顾君摇了摇头。
白明思道:“想来你也是不知道他的,此人是先皇还是太子时的太傅,因朝堂之争,一气之下便辞官归隐了,如今他打算开设学堂,王公贵族都会将子女送去教导,我也预备将你送去。”
白明思继续说道:“你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此次便是你熟悉京城各家的好机会。”
奚顾君听后心里暖融融的,白明思很细心的在为她考虑。
虽然她不是很愿意去学堂,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她不想拂了白明思的好意,也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去学堂多接触接触同龄人,多交几个朋友也好。
晚上就寝之后,奚顾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无论到哪里都逃不了上学的命运啊,一想到去学堂之时要早起,她便十分头疼。
其实她还忧心另外一件事,如若不去学堂,那么她便有大把的自由支配时间。
她可以多打听打听席沧云的消息,可以多了解了解他,说不定还能与他有所接触,
可如今她要去学堂了,这些都是做不到的,她要如何才能与席沧云取得联系呢?
奚顾君心中十分抓狂,自从永平伯爵府匆匆一见,奚顾君便对席沧云念念不忘,这如何跨出第一步真是个难事。
原本想着京城也就这么大,她多来几次偶遇,跟他联络联络感情也好,总不能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飞了吧,可如今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奚顾君又烦躁的翻了翻身,这时,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顾不得穿,匆匆提着外衫便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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