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盛总。”沈云舒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开始穿衣服。
她一边套上连衣裙,一边对林岸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吧!下次再约!”
林岸知趣地点点头,也开始套上自己的衬衫。
沈云舒只来得及回头随意一瞥,就见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一侧,有不是很明显的吻痕。
她勾了勾嘴角,扭头从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在酒店过分整洁的书桌前摆好,慢慢调整摄像头角度。
她小心点击鼠标,进入视频会议室,几乎没有听见轻微的关门声。
“盛总好、齐总好,我已经进来了。”她露出职业假笑,然后点开会议记录的文档,又连上录音笔。
移动鼠标时,距离她右手二十公分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杯水,还有打开的一盒布洛芬。
董事们似乎也不情愿开这个会,一个个惜字如金,通过几项紧急决议之后,草草收工结束。
她刚才神经紧张,一放松下来就立即开始肚子痛。
于是赶紧又吃了一颗布洛芬。
杯子里的水仅有余温,她勉强喝了半口,将药送进肚子,然后回到床上补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她饥肠辘辘,叫了客房送餐,然后靠在软枕头上刷手机。
一堆未读消息里,有一条来自“床伴001号”的。
“姐姐,吃早餐了吗?”
沈云舒看完皱了皱眉,啪啪打了一串字:“平时没事不用联系。”
“好的。”对方秒回。
林岸很听话,果然没再联系,一直等到沈云舒第三次找他。
其实也没隔多少天,这次例假刚结束,沈云舒就给自己排好了日程。
每个月努力来个三次,看看后面疗效如何。
其实最多也就三次了,除去例假,她只剩下可怜的三个周末。
好在这个周五的下午没有突如其来的酒局,沈云舒很从容地在高铁上吃个简餐、补好妆。
“姐姐,我已经到了。洗好澡了。”来自床伴001号的消息。
沈云舒心情很好地敲字:“你现在穿着什么?”
“浴袍。”
沈云舒眨了眨眼,回想起林岸前两次穿浴袍的样子。
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打字道:“我喜欢黑色衬衫。”
“好。”
她踩着高跟鞋悠闲走在酒店走廊上,像所有美丽而自知的女人那样看向墙边画框里的剪影。
“咔哒”一声,房间门就在她要停步的那一刻开了。
林岸朝她腼腆地笑笑,眼睛亮晶晶的,黑睫毛上还带着水汽。
黑色衬衫质地不差,泛着哑光,扣子解开三颗,看上去做过了功课。
沈云舒一脚踢向身后的房门,将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另一只手拉起林岸的手,走到整洁的大床前。
她刚才在路上时,还幻想着一粒一粒解开黑色衬衫的扣子,眼下却觉得实在费事。
手指触碰下的皮肤似乎被烫到,轻微的颤动又惹得她心火直蹿。
最后,还是林岸自己松手,将黑衬衫推到肩头,匆匆褪下。
他抬手的那几秒钟,锋利的腰线落入沈云舒眼中。
她呼吸微滞,伸手捏过那张从衣领里钻出来的俊脸,恶作剧般地在他下唇轻咬了一口。
像是启动下一个开关,或是一个命令,林岸迅速地接收到信号,然后以绵绵不断的热情回应着她。
沈云舒半睁着眼,视线却模糊起来。
她脑子里在放烟花,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已经化掉了一大半。
她再次惊讶于年轻人的学习和实践能力,以及……似乎用不完的精力。
一向怕冷的她,现下颈间已经又湿又热,却躲不过更加灼热的呼吸。
“姐姐,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好想你……”舌尖裹着滚烫的几个字,擦过她耳廓。
沈云舒迷迷糊糊地听着,并没有当真,也没回应什么。
她给的奖励,只有无法抑制时,印在林岸肩头的一排牙印。
“疼吗?”沈云舒用被子裹住自己,伸手抚过对面微红的痕迹。
她玉白的脸上泛着红,凌乱发丝搭在光洁的肩头。
她来之前的妆很淡,现在几乎都蹭完了,但嘴唇还是泛出饱满的血色。
男生的颤抖尚未平息,小鹿一般的眼睛里还有残余的火苗。
他摇头,探过身子,筋疲力尽地吻她。
沈云舒只让他休息了一刻钟,便要赶人走。
男生肉眼可见地有点委屈,却还是乖乖听话地去洗澡。
“要……带瓶水么?”沈云舒坐在床头,看他在玄关处弯腰换鞋。
“不用。”他抬头看着她,喉结动了动,“下次……什么时候?”
“看我时间吧。”沈云舒淡淡地,“到时联系。”
“好。那我走了。”
“再见 。”
关门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克制和体贴。
沈云舒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在这一天的日程表上画了一个勾。
这个月后面的两个周末,分明早已排好了同样的日程:001号。
洗漱完毕,还没到12点。
沈云舒一个人趴在大床上,忽然觉得房间里过于安静,安静得叫她有些烦躁。
她需要一些声音。
发了条短信给闺蜜,对方半天都没回。
估计是睡了,或者是玩high了。
沈云舒叹口气,把手机扔到一旁,然后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台。
灯光璀璨、人群沸腾,十分热闹。
就这个吧。
她将电视机屏幕挪了个角度,这样昏暗的光就不会正对着床。
又将音量调到合适的分贝,然后按下房灯总开关,拉过被子躺下、闭眼。
正在播放的是某个大型歌会。
两岸三地的明星歌手们接连不断上台,唱的都是经典老歌。
听到主持人串词的时候,沈云舒这才意识到,明天就是中秋节。
原来是团圆的日子啊。
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离婚之前的好几年,中秋节都是去前夫家里过的。
不止中秋,还有各种节日,包括春节等等,她尽量配合,去那个陌生的家里,扮演一个勉强合格的必要角色。
年年如此,因为她自己没有家可以回。
这儿虽然可以称作她的老家,但外婆去世之后,留给她的只剩下一堆债务,和一栋空房子了。
这几年她连债都还得干干净净,简直没有了任何念想。
说起来,认识001号之后,她回来X市的频率显著增加。
想到那个叫林岸的001号,刚才还依依不舍,一副想要赖在酒店过夜的样子,沈云舒略皱了皱眉。
这小孩,不回家过节吃月饼,难道还想留在这里?
沈云舒记得,外婆生前就喜欢唠叨:“中秋节,一定要吃个月饼,好不好吃的在其次,应景哦。”
沈云舒讨厌吃月饼,讨厌死了。
电视机里的歌会似乎渐进**,明星们都是真唱,有的忘词、有的走调,有的实力稳稳。
不管唱得好不好,都是熟悉的旋律,沈云舒听得很顺耳。
她一开始还跟着哼哼几句,很快就在那些断断续续的老歌里睡着了。
窗帘拉得密不透光,电视机还在低喃,沈云舒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她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一次,略翻了几个身,又开始睡回笼觉。
她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却是在黏黏乎乎的梦境中,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难道一觉睡到了退房时间?
沈云舒勉强睁开眼,床头电子钟显示是早上十点半。
她没好气地拿起听筒:“喂?”
“沈女士您好,打扰了,这里是服务台。有位先生给您送了一份礼品,放在前台。请问现在方便送到您房间么?”
“先生?什么礼品?”
“对,是位姓林的先生。不好意思,礼品我们不方便拆开,请问现在方便送上去吗?”
“行吧。”
姓林的先生……沈云舒倒有些好奇了。
来送“礼物”的是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机器人,机械托盘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袋。
沈云舒一拎起袋子,便很快闻到淡淡的香甜味儿,像是蛋糕。
袋子中央是个白色印花纸盒,很精致,却没有任何品牌logo。
打开纸盒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圆圆的月饼。
月饼上看着很朴素,表面没什么花纹,只有凸出的两个歪歪斜斜的字母——AN。
AN,岸?
意思是吃了他?
沈云舒又好笑又好气,伸手去够已经黑屏的手机,插上电源。
不一会儿,手机里跳出一大堆消息,基本都是节日祝福。
她忽略了那些祝福,找到“床伴001号”。
果然,今天一早他发了“中秋快乐”。
接着是:“休息得好吗?我亲手做了月饼,一会儿给你送去酒店。”
“第一次做月饼,没什么经验,你尝尝看。”
“我放前台了,他们会给你送去房间。”
“好吃不好吃?等你反馈。”
沈云舒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消息,并没有回复,而是伸手拿起那颗朴素的月饼,对着刚拉开的窗帘晃了晃。
边缘不够平整,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买的。
对方又追了一条消息:“醒了吗?”
沈云舒不想打字。
趁着心情不错,她按下语音通话。
“喂?”
“收到月饼了,你做的?”
“嗯。好吃吗?”
“什么馅的?”沈云舒将月饼凑到嘴边,闻了闻。
“莲蓉蛋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对面有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室外。
沈云舒沉默了两秒钟。
她想说她讨厌月饼,任何口味的都不喜欢。
最后还是干脆道:“以后别送我东西,没有必要。”
她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关这个床伴什么事呢。
他只要记住她在床上喜欢什么,就够了。
“……好吧。”男生的语气明显很失落。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沈云舒忽然清晰地回忆起那双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
这会儿不会眼眶都红了吧……就像昨晚最后一次,他在她身下的时候。
她喉间一热,脱口而出:“下周五晚上见,老地方。”
“好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沈云舒对自己有点不满意。
是不是有点儿太不矜持了。
不过转念一想,床伴而已,各取所需,她没必要纠结这些。
房间门铃突然响了。
她去猫眼一看,便笑着开了门。
“哟,白总亲自来服务么?”沈云舒将门口的年轻女人让进去,“不会是专门来陪我过节的吧?”
白飞燕是她老乡、大学室友,兼多年闺蜜。也是这件酒店的大股东。
她比沈云舒略矮半个头,身材匀称凹凸有致,一身都是大牌logo。
“我昨晚有个局,刚回来,一身的烟味儿,来洗个澡。”白飞燕径直走进一侧浴室,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红色蓬松短发。
“喂,你一个五星级酒店老板,到我这儿来蹭浴室!”沈云舒恨道。
“哎呀,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洗完澡请你吃午饭!咱俩一起过节呗。”白飞燕已经脱下了皮衣外套。
“等等等等,去那边浴室。这间有外人用过。”沈云舒指向对面。
“啊?”白飞燕不解地看看她,终于秒懂,“哦——是你那个小处男对吧?”
“快去吧,你这烟味熏死人了,衣服也不能穿了吧?”沈云舒一脸嫌弃。
“嗯,我办公室有衣服,一会儿有人送过来。”白飞燕站在洗脸台前,朝她伸手,“亲爱的,卸妆油给我用下。”
在房间里等白飞燕的时候,沈云舒将那颗月饼,连同盒子和牛皮纸袋,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大型歌会,各种走调,但都是好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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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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