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莫停顿了半晌才出口回答庄跃云的话。
他说：“你是说……副本还有这种影响？”
不管是不是，齐莫都知道，现在已经有一种隐隐的暧昧氛围在他们两人间挥之不去。
说白了其实都算是自己先招惹他的，齐莫心想。
但是他……
庄跃云点头道：“好像是……我也不太清楚？”
齐莫冷淡地道：“哦，那你要确定一下吗？”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实际上没沾上什么灰。庄跃云的视线跟着他的动作移动。
庄跃云隔了一小会儿，才轻轻地说：“我觉得大概不用了。但或许我们两个又分配到了一次情侣关系？”
齐莫看了看他，庄跃云神态自然。
于是齐莫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他道：“从小在一起长大，发展点什么感情也不奇怪。”
庄跃云说：“我倒觉得感情和待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副本的设定更是和这些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齐莫没说话。他在想，副本又给他们设定了一次情侣身份。
可齐莫之前过副本的时候，连和其他人分配到稍微亲近一点的亲人朋友之类的关系都没有过，怎么他和庄跃云却屡屡有这种身份？
或许是因为庄跃云和他是固定队友，齐莫想。
但也有可能，庄跃云这种单方面绑定上来的队友关系还要比一般的固定队友更不一样。
齐莫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问庄跃云：
“你是用什么方法绑定我的？不会是在游戏里和我绑了什么情侣关系吧？”
庄跃云眨眨眼，瞅瞅齐莫。
等齐莫都要开始怀疑他是真这么做心虚了，他才倏然笑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呀，那种东西就算有，也不会由我一个人就能绑了吧。”
也对，看来庄跃云的确没有那么没底线，会和一个刚认识的人绑定情侣关系……齐莫心想。
这时他觉得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给带了进去，于是赶紧止住了想法。
庄跃云说：“我用的是排行榜特权哦。
“排在榜单前面的人可以自己挑选一个固定队友，只要对方不太反对，就可以绑定成功了……”
他瞅了眼齐莫，又嘻嘻一笑。
齐莫知道庄跃云大概是正在把两个人组队的原因推到齐莫自己头上。也行吧。
不过庄跃云这话的意思是……
齐莫思考，那秦凝作为排行榜第一的人，应该也有什么特权吧？
还是说被系统认定为代理城主就是一种特权？
齐莫不懂，也没功夫再瞎猜。
他对着庄跃云说：“那么看来这次的事件和这种情侣关系有关，不然副本没必要给我们这个线索。”
庄跃云笑：“嗯哼？”
他盯着齐莫看，齐莫不看他，接着说：“那或许你站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想帮我把衣服上掉的这个扣子捞出来。”
庄跃云说：“也有可能这颗扣子就是我扯下来丢进去的呢。”
齐莫终于回看向他，他笑吟吟地插着口袋，还冲齐莫又眨了眨左眼。
庄跃云说：“然后我们俩吵架了，你就一个人跑到了那边去。
“嗯，你觉得说不说得通？”
齐莫道：“我更觉得还是我送给你这个东西，然后被你丢到水池里更有可能一点。”
庄跃云笑道：“唉？一定是要我扔吗？”
齐莫说：“那你也可以再编一种。”他这样说着，低头再去观察水底那个扣子。
耳边传来庄跃云的叹气声：“哎呀，我明明好认真地编了呢……”
水面突然荡起一片涟漪，齐莫转头看过去，应该是庄跃云往池子里丢了一颗石子。
齐莫说：“你在搞什么？”
庄跃云说：“不太想捡东西，就丢了个石子下去陪它……”
这样说着，他突然惊奇地提高了一点语调，
“咦，原来你没看到我刚刚点的选项吗？”
看来单人选项另一个人是看不见的。齐莫说：“没有。”
不过庄跃云点选项的动作还真快，都没来得及让齐莫发现什么端倪。他不用思考的吗？
庄跃云说：“看来我可以背着你做不少事了哦。”
他沉吟片刻，又说，“你要下去池塘里捡东西吗？我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
是要分头行动的意思吗？齐莫想了一想，庄跃云便又道：
“你面前好像也没有出现新选项……嗯，你有看到选项吗？”
齐莫说：“完全没有。”
庄跃云摸摸下巴：“好奇怪……应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才对？不如我还是去把扣子捡上来吧？”
齐莫还没来得及插话，庄跃云便迅速伸手在空气里按了一下，然后蹲下身从池塘里捞起了那颗扣子。
动作可真快……齐莫想起第一次见到庄跃云的时候，他就是用一种很快的速度接近过来袭击自己的。
现在想起那些事情让齐莫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尽管离当时也只距离了一个多星期而已。
大抵人离死亡越近的时候，感知到的时间就会越慢吧。
这样想来……齐莫朝四周看去，这里的场景变大，或许也是因为记忆的主人觉得自己离某个尽头更近了？
齐莫想，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两个恋人之间恐怕至少会有一个人被吃掉吧。
或许记忆的主人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到来，才把回忆的场地拉得更为宽阔，这样在这里行走的时间就会显得更为漫长。
这时庄跃云戳了他一下：“在想什么呢？你都不过来看扣子了。”
齐莫止住思绪，朝他手里拿的扣子望了望，说：“普通的扣子。”
庄跃云点头笑道：“你好聪明呢。”
这次就完全是嘲讽了，齐莫瞪了他一眼，才说了自己的话：
“那或许能让它出现在选项里的要点不是因为它本身的特别，而是它的其他含义。”
庄跃云托腮：“嗯，大概是定情信物吧？送个扣子感觉好小学生哦。”
齐莫想说以他们现在在副本里的年龄应该算是高中生，不过多看了庄跃云一眼，疑惑道：
“你们那里的小学生还会谈恋爱送定情信物？”
庄跃云说：“我们那的小学生一般没时间谈恋爱哦。”
他看了看扣子，接着说，“你说一直待在一个楼里会不会让人心智比较幼稚呢？”
齐莫说：“也或许自己像一只怪物会让人心理更加成熟。”
庄跃云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也对。那这大概就不是定情信物了。”
齐莫觉得，就算扣子要拿来做定情信物的话，那也得扯下来两个吧……
这样想着，他瞅了一眼庄跃云的衣服。
扣子没有少，不过其实庄跃云的衣服款式本来就和他穿着的不一样。
齐莫说：“那或许就是你扯下来的了，总之你先收着吧。”
庄跃云点了下头，把扣子揣了起来，然后拉着齐莫往另一边走：
“我们走去屋里看看……我刚刚看了一遍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东西。”
齐莫点头同意了。和庄跃云往屋里走之前，他顺带抬头往上看了看。
他忽然发现，从这里居然可以看到楼上的窗户。
二楼的那两间房间窗子都正对着院子，从院子里刚好可以看到一些房间里窗边的情形。
齐莫心想，上一个剧情阶段他在这里往上看的时候，分明还什么都看不见。
或许将会有什么和这些细节有关联的事发生。
路过秋千时，齐莫往秋千上看了看，它看起来被保养得很好，基本没怎么生锈。
也许是生活在这里的两个人在维护着它吧。
不过也有可能还有其他人也会来这里。齐莫想。
但考虑到这里有那么多怪物，其中也包括他们两个，来这里的可能也不一定是人。
说起来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和庄跃云的副本身份不能从这里出去，但这里也确实没有第三个人生活的迹象。
不管怎么看，两个怪物一样的小孩单独住在这座小楼里从小一直到长大都不太对头。
况且副本名字叫“笼分四层”，齐莫还是倾向于他和庄跃云的身份是被关在这座小楼和院子里的。
庄跃云走上阳台。齐莫跟在他身后，到了这里，齐莫忽然想起还没和庄跃云说过那瓶药的事：
“我之前跟着那个像你的影子一直到了客厅，然后在电视上按了一个选项，就拿到了一瓶液体状的药……”
他说着，想把药瓶拿出来给庄跃云看。
庄跃云已经踏入了客厅。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朝齐莫勾了勾手指：“你不想先进来吗？”
也行。齐莫收起了药瓶，走进客厅。
进门的时候，他顺手把窗帘拉起了一些。上午的阳光很烈，透过窗帘在沙发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庄跃云走到沙发前，说：“我这次可要先把指南针拿出来了……”
他蹲下去，正要伸手，手突然又在空中停住了，“唔……”
庄跃云收回手来，沉思一样地托着下巴：“这只该叫什么？”
齐莫也走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俩距离近了，还是庄跃云到现在才开始想可选的行动，总之这时，他们面前才浮现出三个巨大的选项：
“由齐莫吸收它”“由庄跃云吸收它”“把它放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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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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