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男艺人名叫郭诚,刚从音乐学院毕业。
姚今记得资料上声乐、舞蹈老师对郭诚的评价都很不错。
三位艺人介绍完,辛蓉问姚今还有没有想问的。
姚今摇摇头,把目光投向艺人。
李舟始终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姚今和辛蓉,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可姚今的目光轻轻扫过李舟,最终落在他身旁隔了两个位置的郭诚身上。
郭诚坐在远处,静默不语,像是一株在角落里独自绽放的白兰。
毫无疑问,白兰的馨香已经让姚今欣赏许久了。
*
贺天叙已经习惯了天天能看见姚今身影、同对方交谈的日子。而今天从早到晚,他都没看见对方,连陆灵曼身边也一直是小蔡在陪着。
这些天,他经常和姚今待在一起,已经跟陆灵曼和小蔡混熟了。
贺天叙犹豫半天,还是找到她们,出言询问:“你们好,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姚今,请问她是身体不舒服在酒店休息吗?”
陆灵曼立刻打招呼,应声道:“不是,姚姐离开剧组了。”
贺天叙顿时慌了神,连忙追问:“为什么?”
“好像是公司那边有点事要处理吧,她就先回去了。”陆灵曼不是很确定,“姚姐走得比较急,我当时正准备拍戏,没听清。”
贺天叙道过谢,心里稍稍安定几分。
既然是公司有事,那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抱着这个念头,贺天叙期待下一天。可是期待总是一天天地落空,像是澄黄的夕阳没入地平线,让他苦苦捱过一天又一天。
每每当贺天叙看向那个熟悉的位置时,却仍无法在人群里找到姚今的身影。他有些焦躁。
贺天叙习惯了能天天跟姚今见面聊天的日子,现在一下子突然回到以前的状态,难免有戒断反应。
忍了好几天,贺天叙还是再次找上陆灵曼和小蔡。
贺天叙状似不经意地发问:“姚今还会回剧组吗?”
“这个不好说,我在剧组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姚今姐天天盯着。再说了,小蔡还一直陪着我呢!”陆灵曼应道。
站在一旁的小蔡也点点头。
陆灵曼见贺天叙神情紧张,主动提议:“是找姚姐有什么事吗?要不我问问她?”
贺天叙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不用打扰她。谢谢。”
贺天叙心中一片苦涩。其实贺天叙很想问姚今,为什么离开前不告诉他一声呢?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未免太可笑。
姚今来去自由,有什么义务要向贺天叙报备?
*
夜色沉沉,天幕空阔,无碎星点缀。
贺天叙站在窗边,定定地望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车流如织、人潮汹涌,喧闹声沉在下方,不曾攀越高楼传至他耳边,可贺天叙还是觉得心乱。
进组后,和姚今相处的这段时间对贺天叙来说,就像是被阳光照耀得斑斓的泡泡。他沉溺其中,习惯了能用目光追随姚今的身影、能和她交谈,以至于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每一天都会如此。
可姚今的离开是阵突如其来的风,一下子吹散了幻彩的泡泡,也让贺天叙变得清醒。
贺天叙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姚今间的联系其实十分脆弱。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亲密接触,仅仅只是因为他和姚今在同一个剧组而已。
如果不是他,换成其他人,对姚今来说可能也没差别。
更何况,姚今是为了陆灵曼才来到剧组。这部剧拍摄结束,他和姚今也未必会再见面。
手机屏幕久久地停留在和姚今的聊天界面。贺天叙想跟姚今联系,犹豫半天,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纠结之下,贺天叙打了江山的电话。
江山听完贺天叙三言两语的解释,不能理解对方有什么可纠结的。
江山嘴速巨快,叭叭起来:“你帮姚今的艺人澄清,那姚今肯定会对你心存谢意。剧组相处这么久,她常常同意你的约饭邀请,那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再说,你俩单独去吃饭那么多次,这说是约会都不为过了。”
贺天叙反驳道:“我作为知情人,看见别人被泼脏水、被网暴当然应该站出来制止。这无关我是不是爱慕姚今。而跟姚今出去吃饭,虽然是我刻意为之,但对于姚今而言,我只是个饭搭子,顺路罢了。”
江山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懒得多说,只劝道:“喜欢一个人,你就大胆去追啊!怎么连发个信息都畏畏缩缩地纠结?”
旁观者说的倒是格外轻松。
贺天叙翻了个白眼。他心一横,索性直接坦白。
他语气幽幽,很是哀怨:“姚今已经有男友了。”
“不是我。”贺天叙强调。
江山正在牛饮一杯水,被贺天叙这话惊到,呛了水,咳得面红耳赤、惊天动地。
他哑着嗓子:“逆臣!你这真是差点没给寡人送走。”
但江山眼珠子一转,冒出个念头,问道:“那姚今和他男友关系如何?”
勾引变心、横刀夺爱……
也不是不行!
贺天叙知道江山打的什么鬼主意,回忆起种种细节,心中凄凉无比:“别想了。姚今喜欢她男友喜欢得不得了。”
为了保全这个圈内男友的单身人设,姚今从来不对外承认恋情。
母亲忌日时接到男友的关心电话,姚今阴雨连绵的心情立刻转晴阳。
江山听着贺天叙的话,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姚今从没对外承认过有男友,那你怎么敢这么笃定?”
“这当然是我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的!”
见江山刨根问底,贺天叙也只好坦白得更彻底一点。
母亲程悦梅入职德元中学以来,带过的每一届学生都对她敬爱有加。学生们年年回母校看望、逢年过节问候还常常约饭。
办公室里。闲着没事干的贺天叙被程悦梅抓去帮忙分装试卷和登记学生成绩。
程悦梅一边整理卷子一边说:“之前带过的好几届学生都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想和我约个饭。我这今年又带高三,比较忙,也没空经常跟这个吃饭跟那个吃饭的,索性把你们这些德元中学的校友都一起约出来吃一顿得了。”
“彼此都见见面,说不定还交到几个好朋友呢!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方面,都能分享分享。”
贺天叙沉默,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他没兴趣社交,也不在意那些人是不是德元中学的。
聚会那天,他故意没去。
贺天叙原以为这事就这样算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程悦梅突然给他张罗起相亲。
程悦梅拿着红笔改大题,头也不抬地朝儿子吩咐:“过些天,你去和这个女孩子见一面,吃个饭。”
贺天叙刚从工作室回来,脱下外套:“相亲?我不去,这种事,我不用这么着急吧?”
“上次喊你去一起吃饭,你就不去,这次你说什么也得去见见。”程悦梅想了想,直言道,“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上次校友聚会、这次安排你去,其实我就是想让小今看看,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其他男生……”
程悦梅声音小下来,嘟嘟囔囔:“怎么天天就只惦记着那一个,这么多年了都……”
他听懂了母亲的话,校友聚会和他,都是特地为了这个叫小今的人安排的,让她挑选。
贺天叙不认识这个人,却觉得小今这个名字耳熟,似乎天天被母亲挂在嘴边念叨,也像是自己惦记的那个人。
“餐厅订位信息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人约了、餐厅也定了。贺天叙再不愿意也没法拒绝母亲。等他去到餐厅一看,竟然是姚今。
他暗恋姚今多年。这份心意,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见到姚今,贺天叙欣喜之余,突然记起件事。
校友聚会前几天,母亲和姚今打过一通电话。
程悦梅的话,字字如重鼓,擂在贺天叙的耳畔:“男友,又不是丈夫……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多试试……”
原来姚今已经有了男友。
听起来,姚今和这个男友感情状况并不好。
但姚今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贺天叙不免郁郁。相亲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姚今,他觉得对方也是无法推脱他母亲的好意,这才前来。
听完贺天叙的长篇大论,江山头一次在感情问题上沉默良久。
片刻后,他直言:“依朕之远见,你还是赶紧和对方保持距离为妙。”
“为什么?”
贺天叙不甘心。
听贺天叙脱口而出这话,江山就觉得贺天叙这是已经陷进去了还不自知。
“我知道她有男友,但是我和她只聊聊天,不告白总可以了吧?做不成男朋友,做朋友总行吧?”贺天叙郁闷不已,“我不会让姚今为难的。”
不让姚今为难,那你贺天叙就过得舒心了?
江山翻了个白眼,言辞犀利如针:“你能忍住不越陷越深,始终规规矩矩地恪守朋友的界限吗?到时候忍不住越界,插足进去,你一边在道德上谴责自己,一边又难以自抑,难道就不痛苦吗?”
“你甘心当小三?”
“当情人?”
贺天叙被这话一噎,更加郁闷起来。
如果可以,谁愿意跟旁人分享自己心爱之人的关注呢?
又有谁会不乐意自己心上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呢?
可惜姚今的心已经被其他人填满了。
再容不下一个贺天叙。
贺天叙只能苍白地坚持:“我不会乱来的。”
当朋友也很好,至少他能知道姚今是快乐还是难过,至少他能陪在姚今身边,至少他能成为姚今纾解情绪的出口。
至少……
姚今的目光会停留在他身上,哪怕很短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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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已经有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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