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西宁王的幕僚与我有些交情,已经帮你引荐了。”和婉君道。
“母亲最好了。”玄逸走到和婉君身后,为她揉了揉肩,小心翼翼开口道:“您不生气啊。”
和婉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完叹了口气:“西宁王的态度如何我们尚不明晰,你不日便要启程,是不是太轻率了,要不咱们就在这藏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找上来……”说完也知道自己说得可笑,这个地点也是辗转多地才暂且安定下来,以后可能还会去打别处。哪怕她不想参与这些纷争,却被潮流裹挟,不能独善其身。
和婉君眼角有泪一闪而过,强板起来的脸也露出一抹不舍的神色:“逸儿,母亲对不住你。”
玄逸忙握住和婉君的手:“您说什么呢,母亲。是孩儿做的不好,没能好好保护您。”
和婉君抬手摸了摸玄逸的鬓角:“我所求的,从来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玄逸温顺地接受母亲的抚摸,蹲在母亲身边留恋这为数不多的团聚,半晌开口道:“母亲,我还有件事想和您说。”
和婉君看着他。
“孩儿……有心悦的人了。”玄逸耳尖微红,嗫嚅道。
和婉君微微睁大了眼。
玄逸看着和婉君:“母亲,她的一些情况我现在不能告诉您,但将来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把她带过来。”
呆愣过后她心中闪过几丝了然,此次玄逸能安全逃出,大概也多亏了这位。但如今情况特殊,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和婉君有几分不安。
她满腹疑虑地看向玄逸,就看到玄逸带着几分探究却坚定的眼神,那是之前的玄逸不曾拥有的眼神。
和婉君心头一震,深吸了口气:“逸儿,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叮嘱,但现在情况特殊,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做你该做的。”和婉君顿了顿,“好好对人家,别做出格的事。”
玄逸点点头:“我知道,母亲。”
龙族,乾元城。
楚周负手听着手下汇报,转过身来:“你是说,我们安插在西海的人手被做掉了很多?”
雨二点点头:“是,殿下,目前没查到谁干的,您看要不要增派一些人手。”
楚周深吸一口气:“罢了,西门景不是省油的灯,也不会让别人在她地盘上撒野。西海实力强悍,而且……我有问题要亲自问问这位景王。”
玄逸在妖族短暂停留后,靠着谢撩和槐展有惊无险地从妖族绕路到西海。
但是哪怕绕路,想要到达西海,也必须经过北海的领地。
玄逸几人和一个侍卫装扮成行商的样子,专门挑山路避人耳目。北海多丘陵,龙族本就雨水盛行,加之已是夏季,一路上阴雨绵绵,山路也极为湿滑。
玄逸跟在槐展身后,默默想:幸亏夜翩明没来,要不然又该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几人披着避雨的蓑衣,倒是谢撩这货捡了大便宜,因为避水珠的缘由滴水不沾,干爽得很。谢撩愈发对避水珠宝贝了。
玄逸让侍卫去前面探路,过了一会也不知对谁说:“那封信是你写的吧。”
谢撩和槐展都是一愣,停下来好奇地互相窥探。
玄逸却脚步不停,两人只好继续跟在后面。他喃喃道:“你们现在人手稀缺,这几天我大致打听清楚了你们的运作,信件不会有另外的人接手。每次我提到鲮鲤,你都十分在意。但要是你是细作,只怕我现在不能安稳地站在这里说话,所以,你把我引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把消息透露给我?”
槐展在后面默默听着,半晌道:“殿下果然细致,没错,寄给殿下的信是我掉包的。鲮鲤于我有恩,危难关头我不能见死不救。但如今我族势单力薄,不得已引殿下过去。殿下没在夫人面前拆穿我,槐展感激不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玄逸回头看了槐展一眼,雨幕中那双眼睛有些化不开的阴郁:“我一个流落在外的落魄皇子,无权无势,说白了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凭什么让你大费周章地引过去?”
槐展并不回话,只道:“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槐展现在的任务是护送殿下到西海,任务结束后殿下怎么样都行。”
槐展料准玄逸不会对他怎么样,于是滚刀肉一样死活不开口。
玄逸见状也不再逼问,知道槐展对槐夫人和母亲还算忠诚,于是暂时将此事按了下来。
谢撩在一旁一头雾水地听着,只默默远离了槐展。他到此才反应过来,玄逸叮嘱他在小院外多安插人手,原来防的是槐展。
几人各怀心事地赶路,可刚出北海,便有黑衣人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撩想起在山上玄逸和槐展的对话,不由得紧盯着槐展。
槐展摊手道:“真不是我弄来的。”
玄逸冲谢撩摇摇头:“应该不是他,要是能动手在妖族他就动了,没必要到现在暴露自己。”说着攥紧了给幕僚的信物,低声道:“只怕是楚周的人,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来的几个黑衣人却是武力高强,见谢撩和玄逸实在难缠,不知往空中撒了什么迷香,几人躲闪不及,速度和力道渐渐慢了下来。
玄逸硬撑着逃出包围圈,眼前一阵一阵发昏,彻底昏迷前,一阵恐慌涌上他的心头:要是他死了,夜翩明该怎么办?他还是要食言了吗?
药劲再次上来,他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砰——”
冰球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流火!都说了冰球不是玩具!你都砸坏多少花了!”左灵指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大声喊道。
流火甩甩脑袋,跑到了左昔身后,颇为得意地冲左灵吐了吐舌头。
“你再这样就不给你饭吃了。”左灵弯腰扫着地上的杂物说道。
流火闻言偃旗息鼓地瘪了瘪嘴,从左昔身后出来,脸上的笑意消散不少,跟在左灵后面帮她打扫。
左灵见状一边吐槽他每次都装可怜,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心软,语气松动了不少:“说了你几次了你不听,是谁上次发誓不乱扔冰球的。”说到一半火又上来:“要不是少主拦着,我早就揍你了。”
流火也不知听没听懂,神神在在地扣着手指头,小狗一样哼哼着,表示抗议。
流火就是冰蚕。
夜翩明见这东西颇有些神智,便向罗非都尉讨了个缚灵环,锁了冰蚕大半的灵力,对外称是远房表亲,允许他小范围自由活动。
那冰蚕智力大约是孩童,大约能听懂人言,但是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字节表达情绪。
至于“流火”的名字,是夜少主觉得冰蚕极为消暑,读着顺嘴,概取之。
修罗和龙族因为结界的缘故,符篆不通,不能通信,夜翩明的担忧也与日俱增,就连教流火识字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流火看夜翩明盯着窗外被他砸断的树,开口道:“夜翩明。”
“嗯?”夜翩明答道,随后扭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流火:“你会说话了?你刚刚说什么?”
流火板着脸看着夜翩明,不再开口,一脸的云淡风轻,却隐隐有些压不住的骄傲的神色。
“左灵!左昔!刚刚他说话了!”夜翩明忙探出身去喊院子里的人。
左灵叉手道:“我就说他不是哑巴。”
西海。
玄逸慢慢睁开眼,眼神聚焦到陌生的装潢,随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易容丹的药效已经过去,半年内不能重复使用,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慢慢松了口气,这里的风格倒是和东海与众不同,十分迥异,陈列着不少头骨,谢撩几人不见踪影。
他用灵力探了探,居然很轻易就松了绑。玄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在房间里转了转。
门口忽的被打开,玄逸被光刺得眯了眯眼,盯着来人。
西门景上下打量着玄逸,抬脚走向主位坐了下来,身后的门应声关上。她顿了顿,道:“你长得,真是像极了玄风。”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注意听还以为是男子在讲话。
“上次见面景王也是这般说。”玄逸行礼道:“玄逸见过景王,只是景王的请客方式倒是别开生面。”
西宁王西门景,人称景王,是之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骁勇好战,在和妖族的斗争中压得未尝败绩。而她之前曾高调地追求过玄风,虽然玄风多次拒绝,但西门景依旧到玄风王府堵门。玄风当时势力尚不稳固,西门景已经确定是西海未来的龙王,和西门景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玄风却宣布要红妆十里迎娶和婉君。
龙族对爱情极为忠贞,有的夫妻甚至会在婚礼当夜结下同心结,意味同生共死。
西门景在东海大闹,所有人都以为玄风的婚礼会被西门景搅乱,但婚礼那天却异常顺利。不少抱着凑热闹去的人都落空了希望。
后来随着玄风即位,西门景封王,这段往事慢慢也就不再有人提起。
感觉这章写的好水 我一定会尽快更哒[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险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