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玩意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一连三天,江自鸣在下班后无心学习,先撸上一个小时的猫。
她原本还担心江康到家以后,会不会像视频上表现的那样,先在某个角落里躲上个三五日,但她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江康适应能力很强,刚到家就不害怕,左闻闻右嗅嗅,江自鸣就跟在它后面,看着这个还没自己拖鞋大的小鼻嘎,在屋里到处探索,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
也是江康的到来,才让江自鸣有了家的感觉。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个人物品将房间堆得满满当当的,但她还是有种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感觉,以至于每晚都得开灯睡觉。
然而在江康入住不到二十四小时,江自鸣下班回家,推开门就看到小猫睡在她的拖鞋里的时候,那一瞬间,江自鸣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如果不是多了另一个生命无时无刻的陪伴,江自鸣恐怕不会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孤独这么久了。
伸手将小猫抱在怀里,感受胸膛处传来的温热,已经沉寂了很久的心脏,久违地跳动起来。
太好了,江自鸣拍下了一人一咪的第一张合照。
越看越觉得可爱,自然不能一人独享。
许多首当其冲,收到了江自鸣发来的无数萌照。
第一天还好,也挺激动,还约好这个周末要来江自鸣家,让江康认认她干妈;
第二天热情退却,毕竟江自鸣拍照技术实在有些欠佳,很难有人能在一片黑暗中找到猫到底在哪;
第三天就有些想屏蔽江自鸣了。
她已经疯了,许多面无表情打下夸赞的话,认为江自鸣就和朋友圈里那些疯狂晒娃的宝妈一样,完全被激素控制了。
另一个不那么高兴的人是邵旭北。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怎么一眨眼又趴地上了?”他一抄手,像扶起一个摔倒的孩子那样,硬生生把江自鸣拎起来了。
江自鸣眼睛还盯着小猫,勉强分出一点儿精力来应付不满的男人:“怎么脏了?今天早上才拖过地……哎哟小咪咪,怎么这么可爱呀……”话说着说着就拐了个弯。
邵旭北额角跳了两下。
忍。
不忍又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把猫再扔出去?
之前买的摄像头,江自鸣以侵犯了自己**为由,死活不肯开。
但是在把猫接回来的第二天,她不声不响地打开了。
邵旭北查看后台的访问记录,江自鸣一天竟然看了七十三次。
七十三次。
邵旭北咬咬牙,接着忍!
不就是一只猫吗?他就不信争不过!
“饿不饿?想吃什么?”邵旭北摩挲着杯口,扯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我去给你做好不好呀?”
放在外面,他这样好看的笑脸能迷倒一大片。然而此刻他在家里,身边是看了他这张脸七年的江自鸣,还有一个不懂人类美丑的江康。
于是他刻意散发的魅力被忽视了个彻底。一人一猫仿佛自成一体,追逐嬉戏,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背后一阵凉嗖嗖的,江自鸣这才缓慢扭过头,看到一旁面色不虞的邵旭北:“……刚刚你说啥来着?”
邵旭北深吸一口气:“……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若要放在平常,江自鸣肯定要打趣他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什么,但现在江自鸣一颗心都放在小猫身上,抬抬手:“维特——给我来一根八二年的猫条,还有上好的猫粮,里面的老鼠干要用刚出生三天的小崽子,我们咪苦素——”
邵旭北越听越膈应,捏住了江自鸣嘴巴。
够了,再说一句,今天晚上你也吃猫粮。
最终江自鸣还是没能吃上邵爷做的饭,两人对付着点了个连锁饭店的外卖,吃完后,江自鸣就装模作样地说自己要去学习了。
邵旭北也带了电脑过来,他今晚还得稍加个班。
江自鸣租的房子不算大,六七十平,两间卧室,一卫一厅一厨房。卧室带阳台和书桌,江自鸣一般就在这里学习。
邵旭北刚将电脑摆到一旁,就看江自鸣拿起两本书,鬼鬼祟祟要往客厅走。
邵旭北都不用看,一个回首掏,将人扯着领子拉了回来,眼睛稍微眯起,像是漫不经心:“干嘛去?”
“我去客厅学习,”江自鸣咽了口唾沫,说得一本正经:“这里地方太小了,挤不下咱们两个。”
这话,傻子才信。
邵旭北大手稍微用力,作势要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就听到江自鸣惊慌的阻拦声:“别!”
从她怀抱的间隙看过去,邵旭北与一双眼溜溜的眼睛对上了。不顾江自鸣的反抗,他伸手把小猫掏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去学习’?”邵旭北都被气笑了,将猫质无情扣留:“不行,要么把猫留下,要么在这儿学习。”
江自鸣不情不愿地留下了。
尽管学上一会儿就得去吸会儿猫,但邵旭北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管。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晚上十点钟。
邵旭北一直隐忍着的那点儿心思活络了起来。
江自鸣察觉到,她这段时间压力大,确实也想通过其他渠道发泄一下,于是半推半就……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之时,耳边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
江自鸣扭头一看,江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好像不明白这两个古怪的人类正在做什么。
腾地一下,江自鸣脸红了,那点儿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了个干净,双手推拒着邵旭北胸膛,把人推开了。
无论邵旭北怎么软磨硬泡,江自鸣非说没兴致了,就是不肯。
于是没办法,邵旭北期待了好几天的亲密接触,就这么泡汤了。
邵旭北并不抵触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能一起躺着,互相拥抱,聊聊天,也挺美好的。
直到关灯之前,江自鸣把江康抱上了床。
邵旭北脸色一下子黑成了锅底。
“……猫怎么能上床?”
“猫为什么不行?”江康在医院里做过清洁和驱虫了,江自鸣一开始还有点抵触,但在和小猫睡了一晚后,那点儿担忧完全烟消云散了。
她没有觉察出他的语气,用下巴蹭了蹭小猫脑袋,绵软的触感让江自鸣有些上瘾,“你都能上床,猫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猫咪可是有很强的自净能力,江自鸣也是搜索了很多以后,才敢让江康陪自己睡觉的。
而且她看别人说,小猫这个时候正是黄金时期,是最为亲人的时候,现在不多亲近亲近培养习惯的话,猫大了也没那么亲近人的。
“你拿我跟畜生比?”
畜生?
江康吗?
江自鸣愣了一下,刚要与邵旭北展开辩驳,就看到他一双眼晦暗幽深,唇角没有半点笑意。
这人生气了。
江自鸣一开始就知道,邵旭北脾气不算好。
她曾经见过他冷脸将别人送的礼物,随手丢进垃圾桶的样子;也见过他不受班里大部分同学裹挟,坚决拒绝参加晚会节目的情景。
在和邵旭北熟悉起来之前,她就已经听过很多次他的名字,见过很多次他不留情面的样子。
初印象是很重要的,不管在一起的这几年邵旭北表现的有多么温柔体贴,江自鸣心里总有个角落,保留着对他最原始的感觉。
冷硬、高压、锐利。
江自鸣曾长期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
她学不会以柔克刚,对抗到底才是她永恒不变的生命底色。
“……因为这么一句话,你就要跟我发火了?”
“我没有发火……”邵旭北盯着她看了几秒,示弱一般移开目光。
他们共同度过了七年的漫长时光,但他有时候还是无法自拔地嫉妒。
他嫉妒一只猫,嫉妒许多,甚至嫉妒那个从未谋面的秦意非。
他们好像都能轻而易举地走进江自鸣的内心,让她毫无芥蒂地接纳他们、包容他们。
江自鸣曾经骄傲地说过,她和许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
邵旭北当时应该是笑着回复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笑意有多虚伪。
两个人的相处不可能毫无矛盾,没有吵过架只能说明双方都在相互包容——且时间跨度长达十年,只有趋近于无限的包容才能让这段关系延续下去。
江自鸣给他的包容明显要比给许多的少。
那如果和那个姓秦的比起来呢?
又开始偏头痛了。
邵旭北阖眼,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早点睡吧,明天早晨我有个会。”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小猫嗓子里像摩托车一般的呼噜声,又过了片刻,江自鸣起身将小夜灯关掉了。
凌晨一点,距离他们躺下已过去将近三个小时。
听到身边响起略微发沉却有规律的呼吸声,邵旭北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伸长胳膊,将睡在江自鸣枕边的小猫轻轻扔下了床。
强行被唤醒的小猫:“喵?”
它的主人并未听见它的呼唤,一只盖在她耳朵上的手掌,挡住了所有声源。
等一切都静下来以后,这只手又顺势前移,拿过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房间里亮起幽暗的光源,熟睡的江自鸣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惯例的检查,修长的手指点开微信通讯录,快速下滑。里面有几个联系人、名称叫什么,邵旭北都早已烂熟于心。
直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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