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卯足了劲,硬是死死咬牙拿头往余老太腹部拱,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不许你们欺负我娘!”
“小兔崽子!”余老太眼睛里像是淬了毒液,拽着阿七的衣领使劲薅开,阴恻恻道,“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奶奶!”
“啊——”
可怜的阿七,被余老太无情甩开,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低空划过一道抛物线,头直接撞在院前的树干上。
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淌了一地。
“阿七!!”
三夫人双瞳倏然放大,耳边“嗡”的一声,周围声音逐渐变小,只剩下刺耳的鸣叫声。
几乎同时间,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撞开拦在身前的两个人,迈开腿朝阿七飞奔而去。
阿七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她把手盖上去,鲜血仍从指缝溢出。
三夫人急得手忙脚乱,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没有哪一刻能让她比这一刻更期望相公回来,即便不是相公,枫公子也可以。
可是……
她双手不住发抖,抓起自己的衣服这撕一块那撕一块,把这些布条一块接一块地绑在阿七额头。
她脸上汗与泪交融,已然没有界限。
身旁,大夫人扭着腰肢款款走来,在三夫人身旁站定。
“要我说,娘打的对,家里少一个人就少了一口饭吃,多划算。”
余老太沉着脸,沉眸射向大夫人。
“行了,阿七毕竟是我孙子,他不服管教,我这个做奶奶的教育教育他很正常。”
说着,余老太又瞥了眼三夫人,冷嗤道:“哭什么哭?人又没死!净给我们老余家丢人!”
三夫人顶着哭肿的眼睛,怨愤地对上余老太不屑一顾的目光,她张张嘴,只觉得上下牙齿打颤。
“娘!他是您的孙子啊!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余老太不耐烦地摆摆手,目光径直被屋内桌子上一块完整的鹿腿吸引住,盯了好一会儿,蓦地发现嘴角已经流出了哈喇子。
“没死呢在这儿叫什么叫?大媳妇二媳妇,赶紧的,把她家能吃的都给我搬走!”
大夫人与二夫人互相对视,皆看到对方眼底那股贪婪与得逞之色,两人不胜欢喜,甚至不介意手挽手齐齐走进屋子。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这不是你们的,这是枫公子的!”
提到那小白脸,余老太的消失一半的火气顿时涌上心头,要不是因为他,他们一家好好的也不会分家,软弱的三房也不会跟她对着干!
说到底,就怪那个小白脸!
余老太举着手,一巴掌狠狠呼到三夫人另侧脸颊,这次红肿的痕迹,比刚才那巴掌还要厉害。
三夫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大脑一瞬空白,缓了好久,才堪堪反应过来。
“娘……”
与此同时,柳河镇。
余老三刚从店铺出来,街边突然窜出个人把他拦住。
那人夺过他手里的毛巾扔向一边。
“你怎么还有心思干活?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媳妇又出事了!”
“我媳妇?”余老三心惊,反手抓住那个人,“家里出什么事了?我这里很忙走不开啊。”
那人脸色焦急,直接拉着他快步往街上走。
“十万火急,你知道吗?你那固执的娘又去你媳妇那了,老远就听到你媳妇在那哭,你也知道你娘的脾气,我们也劝不动啊!”
余老三深深皱眉:“坏了!”
两人一路快走,终于火急火燎赶到家里,院内满目狼藉,他匆匆向里面扫视一圈,突然撞见自家老婆脚下大摊血迹。
他的心紧张到快要跳出嗓子眼。
“娘子!”
待他走近,魂差点被吓出来。
余老三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自家媳妇与儿子身边,从三夫人手中夺过阿七,眼中只剩下心疼。
“娘,您又想做什么?!”他回头冲余老太大吼。
余老太吓了大跳,二夫人眼疾手快跑到余老太跟前,手抚在心口慢慢给她顺气。
此时反应过来的余老太也气上心头,推开二夫人,大步流星来到余老三面前,眼睑抽搐,目光像两道冰锥,恨不得死死钉住他。
“我做什么?”余老太冷笑两声,“我可是你亲娘,你不向着你亲娘,你向着外人?”
余老三双手攥成拳头,眼泪没骨气地往下落,一滴接着一滴。
“我娘子不是外人,我儿子也不是外人!”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余老太气急,深吸口气,“那个小白脸呢?他拿回来的东西凭什么你们独吞,我是你娘你就应该过来拿给我!”
余老三没说话,院门外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我才外出半日,你们就耐不住寂寞上门欺负老实人?”
枫舟寒丢下肩头足有两人高的魔兽尸体,迈着大长腿踏入院中,他看一眼阿七,旋即回头盯着余老太,眉头紧蹙。
“看来上次的教训你们是忘记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余老太紧咬后槽牙。
“你、你敢!小心我告你一个杀人的罪名!”
枫舟寒不以为然:“只要我把你们全都杀了,就没有人会去告官了。”
说着,他冲余老太俯身贴耳,用仅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余老太猛地后撤,眼球快要瞪出来,那双眼睛似乎要把他看穿。
“疯、疯子……你这个疯子!”
枫舟寒嗤笑一声,视线掠过一张张令人可恨又憎恶的脸,表情中的厌恶不加掩饰,完完全全暴露在几人面前。
余老太捂着心口,只觉得有双无形的大手正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她大气不敢喘,快要呼吸不上来。
身后,三夫人弱弱扯扯枫舟寒的衣角,语气恳求。
“枫公子,求你……求你帮帮我们,我的儿子……阿七流了好多血。”三夫人哭声凄惨,上气不接下气。
枫舟寒没有回头,目光紧盯前方三人,双眸微眯,但话却是对三夫人说的。
“放心,阿七的血及时止住,没有生命危险。”枫舟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某些人,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会罢休的。”
大夫人见自己这边势弱,咬了咬牙,高傲地梗着脖子。
“别、别以为我们会怕你!给我等着瞧,我们不好过,你、你们也不会好过!”
说罢,三人还没开打,便灰溜溜逃走了。
三夫人哭也就罢了,就连余老三也跟着红眼,时不时用力吸吸鼻子,豆大的泪水滴滴砸到地面上。
他几乎绝望,拳头一下接一下捶打地面。
“我没用,我保护不了我的妻子……也保护不了我的儿子……”
枫舟寒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识海内,余七正捧着几颗天级洗髓丹,看戏似的往自己嘴里扔上一颗,嚼得嘎嘣脆。
枫舟寒没好气看他:“你家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吃?”
“啊?”余七像是跟往事和解,丝毫不在意,“反正都是过去式了,主人,这个真的很好吃,您要不要来上一颗?”
天级洗髓丹就这么捧到枫舟寒面前,他神色怔愣,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却被他牢牢捕捉。
如今储物袋被封,里面的丹药拿不出来,现场炼更加不现实,他正愁该如何治病,余七手里的天级洗髓丹倒是提醒了他。
虽然是洗髓丹,但好歹是天级品质,一样有些疗效。
不由分说,枫舟寒从余七手中抓过丹药,瞬间退出识海,只留下余七盯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扯扯嘴角。
“给他吃下去。”
枫舟寒的手心,正静静躺着一颗琥珀色玻璃样的透明晶体。
夫妻俩将信将疑,还是掰开阿七的嘴,将东西塞进去。
“虽然磕破额头,但好在包扎及时,先把他抬到床上,我有话要对你们说。”枫舟寒若有所思。
一切安顿好后,枫舟寒将两人带出屋门。
三夫人擦擦眼泪,疑惑道:“枫公子,有什么事吗?”
余老三上前:“公子,您是我们的恩人,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们尽量。”
事情发酵这么久,也该收尾了。
枫舟寒的手掏向另一边衣袖,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摆在他们眼前。
“这是?”
他没说话,反而大手一挥,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块巨大帘幕,伴随着屏幕中传来阵阵狗叫。
夫妻俩碌碌一生,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场面?
当即吓得抱在一起,连声音都结结巴巴。
“公、公子……”
枫舟寒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们往下看。
硕大的屏幕中,画面漆黑,借着皎皎月光,将地面映出两道黑影,那黑影越发清晰,直到月光映出那人的衣物与面部轮廓……
这下两人真被吓了一跳,纷纷望向对方,眼底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他他、他不是大…大哥吗?”余老三紧张地咽咽口水。
三夫人急忙点头。
画面中,余老大摆弄着身上的大黄狗,调出各种奇异姿势,浓重的喘息声犹如余音绕梁,听得人脸红心跳。
被余老大刺激着,大黄狗伏在身上,发出声声低低的呜咽,好不凄惨。
三夫人的头埋进余老三怀里,只敢露出一只眼睛,画面太过荒唐,根本不忍直视。
看了老半天,余老大“啧”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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