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味道这么大,等会怎么散味?”木祈吸溜一口粉,没想到人类竟然有这种神奇的食物,闻起来仿佛人间酷刑,吃起来却如此上头。不过这味道实在太冲,要是不快点散掉屋子里的东西都要被腌入味吧。
慕容鸢把裹满粉的筷子泡进汤里,又一口塞嘴里,两个脸颊鼓得跟只松鼠似的:“不几道啊。”
“不知道你还煮。”想起慕容鸢的前科,木祈恍然一悟,筷子哐啷哐啷掉在桌子上,他猛地拍向桌面,“慕容鸢,你不会又要我给你背锅吧??”
慕容鸢又吸溜一口粉,笑眯眯地看着他。
碗里的粉瞬间不香了,木祈从椅子上弹射起来:“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吧!”
“让我煮这么臭的东西就算了,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个碗,整整八个!你说这全都是我吃的??漆晓能信个鬼啊!”
“现在是九个碗咯。”慕容鸢把碗里最后一口粉嗦完,满足地把碗一放,“所以快点收拾吧,趁漆晓在睡觉,别让她发现了。”
木祈把窗户全都打开,看慕容鸢摸着肚子瘫在椅子上:“你这是还要我给你洗碗??”
慕容鸢眉眼一弯:“我负责煮,你负责洗,很公平啊。”
木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哪!里!公!平!你煮十碗我就吃了一碗!”
咻,慕容鸢瞬间变回小鹿犬,坐下伸出爪子刨刨耳后,又悠闲地迈着步子往客厅沙发走去,吃饱喝足准备舒服地窝着睡一觉。
看着慕容鸢变回狗又摆出那副你拿我没法的样子,木祈一阵火大:“慕容鸢!你就是拿捏着我不愿意吓到漆晓是吧,反正漆晓睡觉去了,你这只邪恶小鹿犬,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
木祈撸起袖子一把抄过装蛳蛳粉的箱子,里面还剩不少,他左手抱盒右手掏袋,把蛳蛳粉当弹药用力向慕容鸢掷去。慕容鸢浮空一闪轻松躲过袭击,还没来得及嘚瑟下一枚弹药又向他袭来,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回开启新一轮追逐战。
大门忽然被打开,啪,一只手精准截住飞袭而去的蛳蛳粉,季京墨握着这包差点砸到他的东西满头黑线:“你们俩又在干什么。”
慕容鸢咻地一下变回人:“救命啊木祈要杀了我。”
季京墨皱着眉头,伸出指背抵住鼻子:“你才是要杀了我们吧,你是在家煮屎吗?”
“慕容鸢!你有本事别变成狗飞来飞去,直接和我干一场!”木祈把手里的箱子一放,撸起袖子向慕容鸢扑去。
“来就来,谁怕谁!”慕容鸢下巴一扬反扑了过来,高束的马尾尖在他脑后轻快跳跃着。
“你这个坏人!不,坏狗!难怪人类都说老抽色的狗心眼子最多,你就是!”
“ 汪汪,再骂连你拖鞋一起啃了。”
两人扭作一团,你掐我脸皮我扯你马尾,季京墨扶额:“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把碗收拾了。”
无人在意一旁的季京墨说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打算把碗收拾了,这味道实在冲得他受不了。
洗碗是不可能洗碗的,他变成萨摩耶,准备用魂力把碗清理掉。他的魂力除了能治愈身体,也能洁净脏污。
“那你说说先前进漆晓房间做了什么,说了我就去洗碗。”慕容鸢揪着木祈的脸,他实在好奇木祈怎么能在漆晓房间里待那么久。
木祈拽着慕容鸢的头发:“凭什么告诉你,不说不说我就不说。”
“什么?”季京墨瞬息之间变回人形,惊诧得仿佛连头发丝都在颤抖,“慕容鸢,你说这家伙进了漆晓房间?”
慕容鸢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直接在季京墨面前抖出这事来:“那可不,还待了十多分钟呢。”
闻言季京墨神情肉眼可见紧绷起来,一张脸沉得像能滴出水,他紧紧握拳,一步步靠近扭在一团的两个人:“你在上面干了什么。”
“哇去别扯我头发!”
“有本事你别踩我脚!”
“你这家伙,不许你再进漆晓房间!”
木祈已经分不清是谁重重踩了他一脚,又是谁呼了他一巴掌,他也不知道自己踹了谁的腰,又抓了谁的耳朵,在弥漫蛳蛳粉独特味道的客厅里,场面乱得像开锅溅了满地的粥。
忽然木祈余光扫到了什么,他浑身僵住愣在原地。
慕容鸢一把扯过他领口,二人个子不相上下,他下巴高高扬起,这样看起来似乎会比木祈高一点:“哼哼,认输了吧。”
木祈直愣愣望着楼梯方向,慕容鸢心里忽地升起一股不安,顺着木祈的视线看去。
漆,漆晓?!
只见漆晓正站在楼梯上抱着双臂,双眉轻蹙睨着这一片混乱。
慕容鸢大脑瞬间宕机,完了,完了,老江不在家,这下玩脱了。
慕容鸢僵硬地收回手,身体仿佛石化一般,等会该怎么和江烈交代?
季京墨也是怔怔站了几秒,明明早就已经死了,心脏已停止跳动百来年,他却生出心跳加速的错觉,这副身体竟感受到初次见子玉时的悸动。
八十多年了,他总算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子玉面前,他不敢相信真的迎来这一天,腿却已经先于脑子反应过来,向漆晓的方向缓缓迈去。
“子玉……”季京墨的视线一丝也不愿从漆晓身上移开,他喃喃叫着爱人的名字,曾经他最喜欢从背后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尾名。
他眼神炽热得像是要将漆晓融化,期盼着她能想起自己。
漆晓只是扫了季京墨一眼,又看回木祈。
见漆晓的目光向自己探寻而来,木祈一时慌了神,说起话来断断续续:“那个漆晓……你听我狡……不是……你听我解辩……”
大意了,他以为漆晓睡着了才跟慕容鸢闹的,余光瞥了瞥两个杵在这的大男人,这可该怎么圆啊……
漆晓伸手遮住鼻子,这味道实在太冲。她开始困极了,和木祈聊过天后睡意却散了大半,卧室里渐渐弥散开难闻的味道,她从床上起来想看个究竟,却听到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开门出来在楼梯上足足站了好几秒才被木祈发现。
她站在楼梯上,厨房里的一锅汤还冒着丝丝热气,餐桌上叠着一摞碗,木祈和一个身姿英挺貌似少年的男子并在一起,两人眼神闪躲,和楼梯口这个清秀俊逸直直看着他的男子神色截然不同。
她缓缓下了楼梯,略过楼梯口男子炽热的目光,下意识深吸一口气,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先把这堆东西收拾了。”
木祈老老实实转过身去,慕容鸢也端着碗和他一起进了厨房,屋子里没人说话,慕容鸢熟练地收拾锅碗,动作却僵硬得像只木偶。
看着慕容鸢生无可恋的神情,木祈感觉到这事是真严重了,平日看多了这家伙欠欠的样子,这副模样倒真是新鲜。紧张感在慕容鸢的感染下不断攀升,木祈心怦怦加速着跳动,整个人宛如被悬在崖边,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让人这么难受吗?
诶不是,等等,慕容鸢他们几个暴露身份,关我什么事,我跟着紧张什么啊?木祈洗碗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的心蓦地放松下来,把手里的碗一放,扬唇挑眉看着慕容鸢。
这次我可不背锅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慕容鸢仰天闭上眼,有什么办法可以无痛化成灰飘走吗?江烈日防夜防季京墨就怕漆晓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居然因为他掉马了,江烈会撕了他吗……
江烈手里提着个大口袋,超市今天的食材很新鲜,他没忍住多买了些。漆晓应该是累了,他打算今天亲自下厨让木祈歇一歇,等漆晓睡醒下来正好开饭。
他哼着小调走进院子,盘算着一会该做什么菜,空气里弥散着熟悉的异味。
慕容鸢这是煮了多少粉?一会得把家里新风系统打开,再让京墨把屋子清一清,别熏到漆晓了,东西是他和慕容鸢要吃的,总让木祈背锅不太好。
他手指覆上指纹锁,拉开家里大门:“慕容鸢你少吃点,一会晚上我……”
下,厨。
两个字就这么像刺一般卡在江烈喉间,三颗脑袋唰地扭过来,四道视线齐齐向他袭来,屋子里安静得可怕,他被这各式各样的视线撞得手指一松,口袋哗地掉到地上,地板上发出土豆滚出来骨碌碌的声音。
我没睡醒?我中了幻术?我怎么好像看见漆晓和慕容鸢他们坐在一起?
江烈全身僵住愣在原地,漆晓的声音推动着他机械地迈开腿。
“坐吧。”漆晓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眼神示意江烈坐到对面,“人齐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沙发中间空了个位置,明显是刻意给他留的。江烈看向季京墨,季京墨坐在空位一侧,腰背笔挺,气质优雅,神色悠然。又看向另一侧的慕容鸢,看他眨巴着眼睛视线躲闪,空气里还弥漫着浓烈的味道,江烈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劈响,他倒抽一口气,这么些年他日防夜防隐瞒真相,现在告诉他三个人就在刚刚因为几包蛳蛳粉掉了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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