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晚饭在床上吃,还是去客厅。”
宁越躺在床上,侧卧,面朝里侧,并不理身后的人。
司柏川见着他腰臀处被子上不经意间隆起的曲线,心里有些意动,却并不上手,反倒掰着omega的肩膀,把人翻成仰面的姿势。他手撑在omega身体两侧,自上盯着omega气愤但着实漂亮的脸蛋,不是撒娇赌气的那种气,纯纯黑着脸,满眼的愤恨和冷意。
司柏川毫不在意,眉眼间笑意荡开,“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你若是不吃不喝,又能坚持多久?不过两三天也就低头认输了。”
他轻飘飘两句话,将宁越从心底的愤懑厌恶、无可奈何,偷梁换柱地说成了赌气,好似小情侣间闹别扭,说话就算认输。
避重就轻,大事化小,多引导几次,过个几天,宁越被他磨得没办法了,也就真的成了小情侣间的赌气撒娇了。
“若是想长久的不理我,那就该吃吃,该喝喝,吃饱睡好,才能和我比比,谁的耐心更久。”
“我是不会走的。”司柏川不要脸地强调。
宁越狠狠剜了司柏川一眼。不用司柏川说,只看着他刚刚往衣柜里挂衣服的架势,就能猜到司柏川是打算长期赖在这儿,不是一天两天,讨了没趣就要走的。
Alpha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皮了。
宁越被子下的手气的攥了攥拳,扭头不再看司柏川。
从用了去排斥药剂后,他食欲一直不好,药剂停了多少天了,一直没有好转。不想吃,不代表就不饿。相反,近一个月的低食欲,身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比平时更容易饿。
容易饿,但一吃就饱。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少食多餐的。真要不吃不喝跟Alpha对着来,他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司柏川自然清楚他这些日子的习惯,交往了半年,更摸清了宁越的性格。若宁越真的不吃不喝闹到绝食,那他还真的没办法,只能先离开。但宁越明显不是这么任性的人。
司柏川掀了被子,直接把人抱到客厅餐桌前,给宁越拿了拖鞋,“乖,自己去洗手。锅里粥还没盛出来,我去盛粥。”
说完转身去厨房,走到半路,客厅里果然没动静,宁越冷着脸坐在餐桌前一动没动,司柏川笑着回头看他,“行,不想动就坐着等会儿。盛了粥,老公抱你去洗手间。以前又不是没给你洗过澡,现在只是洗洗……”
他话没说完,“嗙”一声,宁越已经进了洗手间,压花的玻璃拉门摔的簌簌响,玻璃都要碎了。司柏川抽抽嘴角,有些肉疼,宁越这是把门当他摔了。
顺利用了晚饭,司柏川松了口气,他大概率能留下来了。
晚饭后,宁越想要洗澡,但司柏川在屋里,让他有些别扭,而且,他家浴室没有锁。
司柏川不像一天两天就离开的样子,他总不能一直不洗。从医院回来,不好好洗洗,他浑身不舒服。如果没有司柏川,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浴室,洗澡。
之前吻成那样了,去冲冷水澡也没动他,司柏川应该还是要点儿脸的。
宁越心一横,收拾了衣服去浴室。
司柏川正在收拾厨房,见了宁越拿换洗的衣物去卫生间,挑挑眉,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活儿。看来刚刚的冷水澡没白冲,omega还挺信他的,可惜宁越拿的是睡衣,不是他的衬衫。
傻子,这时候真恨他,就该主动穿他的衬衫在他面前晃,只能看不能吃,这才是想要他命呢。
司柏川擦了擦手上的水,突然想起宁越后颈的伤口还不能碰水,赶紧趴在卫生间门口朝里边喊,“宁越,后颈别沾水。”
宁越被门口突然靠近的声音吓得一抖。
听着Alpha走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才又开始脱衣服。
“算了,我给你拿保鲜膜包一包。”
屋子小,Alpha腿长步子大,这头刚听到Alpha说话的声音,那头伴着“唰”的开门声,Alpha就已经进了卫生间。
宁越一双凤眼惊得溜圆,微张着嘴,没说出话,愣了下,反应过来,剜了Alpha一眼,一把拽起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司柏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迈到omega跟前,扯开保鲜膜,“乖,低头。”
宁越想说自己弄,到底忍着没开口,他不想跟司柏川说话。
“在家还带什么抑制环。”司柏川单手解了抑制环,丢在洗手台上。这东西虽然是他给钟宏的,但和抑制环相比,他更希望自己的omega身上缠着自己的信息素。不比这死物强?
宁越视线盯着那扔在洗手台上的抑制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家当然不用抑制环,这不是家里赖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吗。
司柏川瞄了眼旁边正蓄着水的浴缸,“嗯,还知道用浴缸不用花洒,不错。一会儿洗头的时候叫我,我帮你,你自己没法洗头的。”
宁越嘴唇微动,咬着后槽牙,暗骂了句,白痴。
“算了,一会儿你肯定不叫我,我先帮你把头洗了,洗完你再洗澡。”
司柏川五指插进宁越头发丝,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头皮,酥麻亲昵,那触感比接吻更让人颤栗。
司柏川一定是故意的!
宁越头皮发麻,本能地后撤半步,一把推开司柏川,忍无可忍,失控般低吼,“好好的太子爷不做,跑来给人当保姆,司柏川,你贱不贱!”
司柏川眉眼温和,没有半点儿愠怒,长臂一伸,轻笑着将人圈回来,“追媳妇的事,哪有什么贱不贱。把人追到手才是真本事。”床下犯的贱,床上找回来。
“终于愿意开口了?我还以为得再等几天呢。”司柏川笑着勾起宁越的下巴。心里还有些遗憾,宁越赌气一幅任搓任揉就是不开口的样子也挺有趣。
Alpha的胳膊坚实的像铜墙铁壁,根本挣不开。宁越被司柏川圈住怀里,毫无办法地瞪着司柏川,头一扭,下巴脱离Alpha的钳制。
司柏川见好就收,“那你自己洗,我在一旁替你看着。”
为了防止后颈沾水,在医院都是小李帮他洗的头,宁越第一次自己洗,小心翼翼,磕磕碰碰,被司柏川打了几次手,最后就变成他一手扶着洗手台,一手捂着脖颈上围的毛巾和保鲜膜,司柏川一手拿着花洒,一手帮他洗头。
这回是正常的洗头,刚刚把手指往他头发里插,果然是故意的!
帮宁越吹干头发,重新换了脖颈上隔水的保鲜膜,司柏川才出了洗手间。
再继续呆下去,真要帮宁越洗澡,那就是对他的酷刑了。
趁着宁越洗澡的工夫,司柏川抽时间回了工作上几个邮件。不过他没敢在客厅办公,而是呆在卧室里,怕一会儿宁越洗完澡了,直接把他锁在卧室外。
omega洗了澡,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透着一层莹润的粉,真真应了“出水芙蓉”这个词。司柏川心里忍不住吹口哨。
一进卧室就被司柏川盯着打量,宁越皱皱眉,嫌恶、厌烦,坚决不和司柏川说话,扭头拐到床边另一侧,只留一个背影,背对着司柏川。
他后颈的药早晚各换一次,晚上这遍到时间,该换了。
甲乙两种药剂2:1兑在一起,搅拌均匀至糊状,用软刷涂抹在腺体处。
宁越解开纱布,回忆着小李以前帮他换药时擦洗的位置,用浸了清洗药液的毛巾擦洗后颈。
他动作过于小心,糊了一天的药剂黏在皮肤上,擦洗效果并不是很好。
宁越换了两条毛巾,依旧沾着药污。
旧药剂不擦洗干净,会影响新药剂的效果。
治疗腺体的药剂就没有便宜的,他涂抹一次所用的药剂和清洗药剂,平均下来要两百多星币,一天两次就是四百多星币。洪叔给他开了十天的药,若是浪费了,十天的量用完了还没好,就得他自己掏钱买。明实医院的号还能不能挂到是一回事,一次两百多星币的药,他可买不起。
从兰城回来,他兜里剩不到两万星币。
十二月没上几天班,也没出差,请假超过四天,自己交社保,乱七八糟的费用扣完了,今天中午出院的时候,十二月份工资到账,才三千多,交房租都不够。
这边小区条件设施好,房租也比之前的贵,从兰城回来到现在,交了两次房租,便去了六千多。
一月一整个月都没上班,二月就没有进项,而二月的工资要等三月末才能开。若是房东提前一两天收三月的房租,这期间,在三月末开二月份工资之前,他还要交两次的房租,又是六千多。
在三月末之前,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手里可以自由支配的星币只有不到八千。每一分钱都得数着花,司柏川不作妖的话,他明天就得回公司上班。
眼前的药剂更是一分都不能浪费了。
宁越重新洗了毛巾,浸过清洗液,继续擦。
这次加了点儿力道,从边缘开始,尝试着往中心擦,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宁越越来越放心,慢慢放开动作。
突然不知碰了哪里,条件反射,本能地痛叫出声,手里的毛巾也跟着掉到地上,锥心刺骨的疼从后颈散开,疼得他头皮发麻,霎时泌出一身的冷汗。
这一瞬,心里的烦躁、委屈,如同脱了缰的野马,瞬间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各种负面的情绪一起涌出,几乎要将他淹没。
几乎同时,司柏川两步跨过床,将一脸煞白的omega抱进怀里,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不该等着宁越主动找他帮忙的。
司柏川手足无措地看着宁越后颈有些狰狞的伤疤。腺体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除了标记时Alpha留在omega腺体上的咬痕可以在几小时内迅速愈合,其他的创伤,哪怕只是细针扎的小孔,愈合起来也很缓慢。
结痂的大面积伤口是标记清除手术留下的。这个部位抹药是为了祛疤,稍微用点儿力并不会引起疼痛。
而宁越刚刚碰到的位置,该是捐献腺体干细胞时留下的,面积小,但伤口深。此时被宁越用力一擦,刚刚要愈合的地方,又冒了血丝,泛着红肉。
司柏川站在地上抱着宁越,把宁越的头按在自己胸前,释放些许安抚性的信息素,摸了摸宁越的头,声音发紧,“乖,没事儿,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明实医院omega专科、挂号排队预约到明年的赵主任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过回霸总小说里家庭医生的瘾。
她以为司柏川不做人,大少爷不懂得怜香惜玉,霸王硬上弓,伤了哪家漂亮的小O,亏得她特意往医院跑了一趟,带了一箱子止血消肿的药剂、药栓。
结果,司柏川果然不做人。大半夜的,刚下班呢,一个电话就把她大名鼎鼎的赵主任从家里拽出来,就为了看一个,她再等个红绿灯就愈合了的伤口!
又是宁越。
赵主任看着宁越后颈的伤口,只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清除标记加腺体干细胞捐献,宁越中了A用抑制剂才半年,当初还是她给的治疗方案。
移植手术的时候她只负责司柏羽这一边,她只知道供体那边是她老师在做。出于对患者**的保护,她和老师并没有交换病人信息。
她还想着司家挺地道的人,为了供体的安全考虑,千方百计地把她老师请了过来。
竟然是宁越!
司柏川真不是个人!
怪不得刚刚打完电话又一连发了两三条消息警告她一大堆。
她没记错的话,上回中A用抑制剂的时候,宁越不知道司柏川是谁,叫司柏川“苏衍”。这次,宁越终于知道司柏川是谁了,却又被蒙着捐献腺体干细胞的事。出了一坑,又栽另一坑。
大少爷是以为捐腺体干细胞和献血、捐骨髓似的吗!有他哭爹喊娘的时候!
赵主任气的胸口疼。她气不顺,也不让司柏川好过。嘴里絮絮叨叨,故意把宁越的伤势说得很重,清洗,上药,折腾到后半夜才回家。
宁越连着做了两场腺体上的手术,身子虚,熬不了夜,赵主任还没走,他就困得睡过去了。
司柏川送赵主任出门,再进屋,宁越已经彻底睡实了。睡着了,眉头还皱着。他知道宁越这几个月不好过,钟宏在兰城那边使了些手段,才让宁越同意捐献腺体干细胞。
司柏川食指细细描摹着宁越的眉眼,把皱着的眉头抹平了,才关了床头的灯。
宁越依旧是侧卧朝里,背对着他的姿势。司柏川犹豫了片刻,反正宁越已经睡着了,他稍微放纵一点儿也无妨,往宁越那边挪了挪,长臂一伸,将人圈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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