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砚拿到功法极为开心,像得了什么至宝,每天都抱着那本功法修炼,寒霜酷暑绝不懈怠。
风云白就在一边看着他,有时候悄悄打个哈欠。
自从他修改了惩戒条例后,每天工作量骤减,风云白极为怀疑原主就是因为每天太无聊了所以才会制定那么严苛的惩戒制度,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他没有这个兴趣爱好,他没事就来许青砚这里窝着,许青砚修炼间隙还会投喂他一些糕点。
风云白看着他修炼习武,必要的时候会指导一下。
他发现许青砚悟性真的很好,一点就透,进步神速,不过一年时间,便突破了炼气期。
风云白吃完许青砚投喂的苹果,一翻手,果核便落成齑粉散落在树下,
一旁练剑的许青砚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收剑看过来。
风云白:“今天就到这儿。”
许青砚看了眼天色,才不过申时:“要走了吗?”
风云白拂了下袖子:“跟我来。”
风云白带着许青砚来到了藏书阁,亮了腰牌,藏书阁自动放了人。
他直接带着许青砚来了第三层。
许青砚有点紧张:“师叔,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一二层是内门弟子可以去的,至于三层往上,都是各峰峰主,长老和掌门才能来的地方。
尤其他还身负魔族血统,能有修炼的机会已经很好了,再来藏书阁,只会让一些人更加忌惮。
风云白道:“天知地知。”
许青砚的进步已经很快了,他自己有的功法也不全然适合许青砚的情况,风云白打算让他在自己在藏书阁找找,如果有幸能参悟就更好了。
许青砚犹豫一瞬,被风云白的天知地知搅弄了一下心神,心想,好像师叔带着他干了很多“天知地知”的事情,大概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点点头,寻了本功法看了起来。
一入神时光就飞逝而过,书页从明黄变成暗黄的时候,许青砚又分身看了一眼风云白。
风云白也在看书。
他看得很认真,神态安适恬淡,并不受它物搅扰,随意坐在那里,便令人有一种物我两忘之感。
许青砚悄悄挪了过去,但到底比不上风云白的修为,他一动,风云白就抬头看向他:“如何?”
许青砚:“有所感悟。”
风云白:“认真。”
许青砚又坐了回去,为自己的突然分心感到一些愧疚,于是刻意不去想外物,任自己沉入书里。
一旁,风云白舒了口气,看了眼手上的话本,里面正写道孙家二娘子夜会檀郎,浓情蜜意此心昭昭。
好险,幸好许青砚修为低,差点人设就不保了。
一楼的书都是弟子们带过去的,基本上没什么功法,都是话本地图美食图鉴之类的,风云白打发时间,就专挑着话本读。
如此过了三日,许青砚纠结良久,突然问他:“师叔,你想吃东西吗?”
风云白当然想吃,但还是许青砚的修炼为重,他又不会饿,口腹之欲能抑则抑了。
不过许青砚好像还没辟谷,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问道:“你饿了?”
许青砚摇摇头。
这里的功法典籍浩如烟海,他努力吸收尚且来不及,怎会耽于口腹之欲。
只是师叔之前每天都会来找他吃东西,而他们在这里都已经第三天了。
风云白颔首道:“过来。”
许青砚依言。
随即被风云白握住了手腕,一股灵力顺着脉络往上,散入奇经八脉,刚才并不被注意的饥饿感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应该能顶一个月的。”风云白刚才正好看到恶徒弟强囚俏师尊,觉得得找个由头教育一下青砚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于是道,“好好看书,这点饥饿感都忍不了,怎么得证大道。”
许青砚:“……”
他默默背上这口锅,回了自己的位置。
风云白刚训完别人,自己继续毫无负担的看手上的话本。
弟子们不会来到三层,他们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许青砚把三层的典籍全部看完吸收了,风云白也把一层的话本翻了好几遍,开始看二层的阵法书了。
风云白道:“四层等你突破筑基期,我再带你来看,先回去打坐吸收。”
许青砚自然应允。
风云白刚刚往外迈了一步,突然身形一顿。
许青砚差点撞上他的后背,疑惑地视线看向他。
风云白神识探出一瞬,突然牵住许青砚的手,传音道:“别出声。”
许青砚随即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被塞进了一个漏风的地方,仔细一看,竟是风云白的袖子里。
他拉着风云白的袖口,看到三层的传送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立马更深的缩进风云白的袖子里。
“师兄。”他听到风云白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声音端正冷淡,对比起来,竟恍然觉得平日里师叔和他说话时,声音里是带着点笑意的。
风云白来这里一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掌门,有点紧张是真的,怕被掌门看出来并非原装。
好在他演技还算过关,掌门看起来并未怀疑。
凌云枢:“师弟怎么在这儿?”
风云白:“我来找典籍。”
……
掌门和原主都不是多话的性子,只简单说了两句,风云白便带着许青砚出来了。
到了许青砚外门弟子的小屋,风云白才把他放出来。
许青砚不知道是不是憋的久了,整个人的脸都有些红彤彤的。
风云白看得稀奇,捏了一下他的脸:“怎么了?”
许青砚的脸更红了,扭头道:“我去给师叔做饭。”
风云白又过上了躺平等饭的生活。
他在这儿咸鱼躺,许青砚和他截然相反。
许青砚这人太上进了,自从上次去了藏书阁之后,修炼速度更上一层楼。
三个寒来暑往,许青砚突破了筑基期,可以辟谷了。
风云白很是遗憾,以后是吃不到许青砚的饭了。
许青砚却看着他道:“师叔想吃,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就算没时间,我也可以给师叔送过去。”
风云白欣慰极了,揉了揉许青砚的脑袋,许青砚耳朵攀上一股红霞。
最近宗门大比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整个沉云宗都在议论,显然是“热搜头条”的程度。
风云白想了想,问许青砚:“青砚,你想不想参加宗门大比?”
许青砚一顿:“我,我不行。”
“你年已及冠,并未显出魔族气息,何必如此拘谨。”风云白道,“你天赋很高,不应为出身所累。”
许青砚:“可,可我……”
风云白:“掌门那边我去说,你只说愿不愿意参加。”
许青砚还是有些迟疑:“师叔,这样会不会让你很麻烦?”
风云白平淡的扫了他一眼:“你麻烦我的事儿多了,多一件不多。”
许青砚立刻重重点头道:“我愿意去!”
风云白眼睛悄悄弯了一下。
风云白发现许青砚好像比之四年前更加活泼了些,很多情绪会直接显露在眉眼间,不像刚看到他时那样显得阴郁。
这种变化让风云白的心情有点上扬。
只是掌门那边,风云白本是能避则避,四年间除了偶遇和必要会面之外,见面更是寥寥。
又因原主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这件事便更难开口。
但为了青砚,他硬着头皮上了。
正如他所说,一个人怎么能因为一些自己不能选择的东西,就一生隐姓埋名,在这小小的草庐里籍籍无名呢。
好在掌门虽然言语间有点顾忌,最后还是应允了。
当然其中也有许青砚及冠后,身体状况会日趋稳定的原因。
宗门大比主要是考量弟子们的修炼进度,前三名便是这届弟子之中的翘楚,宗门未来的领军人物,尤其是第一名,可以去剑阁选一把本命剑,之后修炼资源也会进行一定的倾斜。
赛制简单,两人在台上比试,武器要用宗门提供的剑,抽签定论,单数抽到最后一名则本轮轮空。
为保公平,武器需使用宗门提供的相同的剑。
毕竟参与的人不乏世家子弟以及各峰天骄,资源武器都不尽相同。
许青砚没有师承,便只能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参与比试。
风云白并不和他一起,他在掌门旁边的瑶台上,看着这边的情况。
其他参加的人最起码也是内门弟子,看到一个穿青白色衣衫的外门子弟混进来,不禁议论纷纷。
再得知他就是那个著名的许青砚,更是离远了不想靠近他。
许青砚也不在意,他清雅端正,身姿挺拔,不为外界所动,遥遥看了眼瑶台端坐的风云白,不由心下一安,心情如在菜圃中安宁。
他没看到不远处,玄岚怨恨的眼睛看向他,等他抽过签后,竟直夺了与他对擂之人的签数,和他上了擂台。
上次被罚去饮冰涯,寒彻刺骨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他不敢怨恨风云白,于是只将怒气尽数发泄在许青砚身上。
这些年许青砚又一直跟着风云白,他想报复都没能寻到机会。
不过刚刚引气入体,四年过去,恐怕连练气期都没达到,他已经达到了练气巅峰,距离筑基只差一线,今天定要好好教训许青砚,打的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一刻钟后,玄岚的身体冲破灵力加持过的护栏,飞了出去。
众弟子视线随着玄岚的抛物线移动,发出一阵惊呼声。
瑶台上,掌门对风云白道:“师弟,我记得青砚在四年前才在你的帮助下引气入体?”
风云白远远看到了那副场景,点头道:“青砚天赋很好。”
掌门眼眸有些深:“确实很好,但就是不知是福是祸。”
风云白:“物来则应,过去不留,师兄不若就先当他是个普通的弟子。”
掌门:“还是师弟想得通透,怪不得会亲自提携,我不及也。”
风云白:“师兄高义,想必心中已有论断。”
随着许青砚的屡战屡胜,面对的对手也越来越强大。
他一路打过去,足足打了三天,已经爆冷跃升至前三。
而面前的对手是静虚峰峰主的三弟子叶宁,也是静虚峰唯一一个符合青年组年龄的弟子。
现是筑基巅峰,是今年被众弟子押宝的第一名。
青年组现年龄三十岁以内,能在三十岁达到筑基期,足以见得此人天赋有多高。
许青砚的执剑的手握紧了些,他看向瑶台上看不清楚的那道人影,抬剑道:“来吧。”
风云白面上不动如山,虽然等级差距过大,但打不过还不会跑嘛,这么多场看下来,只要及时认输的都不会有什么伤。
但很快他就不淡定了,他发现许青砚是在拼了命的打。
再一次被甩到护栏上,许青砚吐出了一口血,剑指向叶宁:“再来!”
是风云白去找掌门担保,他才能够参赛的,他一定要打出最好的成绩。
除非被打的不能动,只要还能打,他就不会认输。
叶宁执剑,也有些不忍:“师弟,你快快认输吧,等级差距不是那么好逾越的。”
许青砚只执剑指着他,咽下一口血:“再来。”
瑶台上的风云白暗暗捏了下拳头。
傻小子逞什么能。
“师兄,我看此场输赢已见分晓,不如叫停此场,免得徒增伤亡。”风云白侧身向主位的掌门建议道。
掌门看着场下,目中饶有兴味:“师弟勿急,青砚觉得还能打,我们又何必掺和。”
风云白面上微笑,内心咬牙:老匹夫,怕是巴不得许青砚死在这擂台上,好趁机拔除这颗心头刺。
风云白属实有点担心他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倔,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打。
许青砚咬着牙,牙缝间都是血迹。
但等级差距在这儿,只能一次又一次败下阵来,许青砚以手撑剑,吐出一口鲜血来。
见了这口血,风云白彻底坐不住了,甚至没再请示掌门,直接挥手下台,想亲自结束这场比试,输了就输了。
此时许青砚突然动了,他把口中的血抹到了剑上,再出手时,裹着血的剑雷霆万钧,直直袭上叶宁。
叶宁格挡,两剑相撞,发出雷鸣之音,风云白正想近前,却见许青砚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风云白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踏至擂台边沿。
但见许青砚骤然发力,猛地下压,一声金鸣脆响,叶宁手中的剑竟生生断成两节。
谁也没预料到这个场景,尤其身处阵中的叶宁瞳孔紧缩,不明白他哪里突然来这么大的力量,千钧一发之际,他弃剑用掌,灵力包裹的手几乎纯白,挟万钧之力猛地击向许青砚的剑。
剑被硬生生震成碎片,许青砚后退半步,竟也以掌相迎,竟是要和筑基巅峰的叶宁拼灵力!
风云白不禁往前迈了一步,又生生让自己止住脚步。
下一刻,他伸手,接住了倒飞过来的许青砚。
许青砚牙齿里都是血,在他怀里看到他还愣了一下,随即便笑开了,
“师叔,我赢了。”
风云白心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眼睛却弯了弯,轻声道:“很厉害。”
许青砚嘴巴咧的更大了,血从嘴里流出,他像是感知不到一般。
随后便晕了过去。
风云白叹了口气,一手给他灌注灵气,将他抱起离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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