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被称为山城,虽说南郊隶属于A市,但身处位置却离A市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越往城外走,山就越来越多。
一路疾驰,到达李家祖坟的山头后,大老远的就看见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了许许多多的豪车,地上还撒了许多白色纸钱。
停稳车,东方阳下车后就抬头望天。
纪凝后一步下车,下来后先是打量了下四周,随即又看向东方阳。
只见东方阳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
于是乎她也跟着看了看天。
“怎么感觉天气阴了下来?”
纪凝惊讶出声,明明刚刚进山前这天上还挂着灼热的太阳,而此刻却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模样。
就连周身的温度都没感觉那么热了。
东方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背上装备后立马向着更远处的人群走去。
纪凝紧随其后。
此时,墨忘忧开了口:“阴气冲天,怕是已经开了坟。”
纪凝心中骇然,但是没有多问。
很快,人群外的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东方阳的到来,愁绪的脸上立马换上了笑容:“哎哟!阳大师您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很快引起其余人的注意,纷纷回头望过来。
纪凝跟在东方阳身后,一瞬间这么多目光注视过来,令她有些紧张。
东方阳与男人粗略寒暄了几句,那中年男人才注意到东方阳身后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
“大师,这位是……?”
东方阳淡声说:“纪小姐是东方家的贵客,此番跟着我是为了观摩。”
一听这是东方家的贵客,周围人打量的目光立马化为了艳羡。
东方家乃天师一门中最古老的传承之家,与其林,张,轩辕并称四大天师家族。
四大家族的威望与实力在天师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所以一听纪凝是东方家的贵客,那中年男人看向纪凝的眼立马浮现了谄媚之色:“!原来是贵客,敢问这位纪姑娘尊姓大名?”
纪凝极其不自在的说了自己的名字,脚趾在鞋子里已经挖出了三室一厅。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纪凝尴尬的很。
东方阳看出纪凝的不自在,交代男人不要骚扰她后,来到了人群最中间。
东方月身穿黑色短衫和长裤,脚踩黑色长靴背对着东方阳伫立原地,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而她的面前,则是一处已经被挖开的坟墓。
“发生了什么?,怎么阴气会这么重。”
东方阳走向前与东方月并肩站立,面色凝重的看向墓里的黑棺。
东方月丝毫不意外东方阳的到来,目不转睛的沉声道:“你看看周围的风水。”
东方月说这句话时,站在人群边缘的纪凝正在好奇的伸着脖子张望。
而墨忘忧在这时冷不丁的再次开口:“群山聚环,金龙盘山,四起生财之水,头朝阳起之向,倒是块聚财旺丁的好地方。”
纪凝被墨忘忧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吓了一跳。
她想问些什么,却又碍于周围人多不好开口。
“去附近转转。”
没有犹豫,纪凝跟那男人说自己要去打个电话,随后脱离了人群。
“你还会看风水吗?”离开后,纪凝迫不及待的问。
墨忘忧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你看看周围群山起伏,像不像盘踞成一圈的龙。
闻言纪凝环顾四周,随后眸子一亮:“还真有点像。”
“此乃活龙穴,在此下葬者,后生人丁兴旺,聚财成堆。”墨忘忧淡声道,随即又说:“但俗话说有来有回才能长久。”
纪凝不解:“然后呢?”
“把伞撑开。”
纪凝照做,这伞还是墨忘忧临走前叫她拿上的。
撑开黑伞后,墨忘忧凝聚于伞下,避开了微弱的阳光,随即她指向了左边不远处。
纪凝顺着方向看去,她们此刻的位置能看见远处进山的地方,而那地方除了稀疏的房屋,纪凝什么也看不出来。
“进山的地方被种满了槐树,而槐树属阴,隔绝了进出的活气。”
墨忘忧看了看纪凝茫然的脸,黑眸清亮:“阴气堵住了出口,活水变死水,龙失去四足,活气不再,日积月累下来,迟早坐吃山空。”
“我猜测,东方月的委托人就是察觉到了这点,才叫东方月来看看祖坟。”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槐树砍了呢?为何还要开坟?”
墨忘忧沉吟一声,随即轻轻摇头:“本该是这样的。”
“但也不知道委托人得罪了什么人,硬生生将活龙穴变为了死穴。”
纪凝又懵了:“啊?”
墨忘忧失笑:“草木向阳,但坟墓周围却寸草不生,而造成这一现象的,极有可能是那棺木中的尸体已经尸变了。”
纪凝瞪大了眸子,脸上的茫然迅速转变为骇然:“尸、尸变了?!”
墨忘忧点点头:“尸变之地,阴气冲天,可不就是死穴。”
但为何会尸变呢,墨忘忧还在想这一点。
“那,那怎么办?没有挽救的方法了吗?”纪凝紧张的问。
“有,唯一的方法便是火化。这就要看李家人怎么抉择了,如果李家不同意,天师也没有办法。”
“这,不能不同意吧,这僵尸要是蹦出来了,那还得了。”
墨忘忧没有说话。
有的事情一旦牵扯到利益,就不好说了。
重新回到人群那边,四周已经搭起了简略的奇奇怪怪的法场。
东方阳两人见纪凝回来,便立马收起讨论来到了她身前。
“你好。”东方月笑语晏晏的向着纪凝伸出手:“纪凝小姐你好,我叫东方月。”
东方月长相冷艳,但笑起来却富有亲和力,所以纪凝对于东方月的示好,并没有感到很紧张:“你好月小姐。”
交握的手一触即离。
东方月的眸子里似乎盛着光,她说:“叫月小姐太过生疏,凝妹妹还在读大学吧?应当是比我小的。”
随即,东方月就一把揽住了纪凝的肩膀,满脸热情:“不如就叫我月姐姐吧!”
一下子跟陌生人进行肢体接触,纪凝的身体瞬间僵硬,因为社恐而脸色微红,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好、好的,月、月姐姐……”
纪凝作为十足十的i人,心头欲哭无泪,不禁默默哀嚎:
这世上怎会有人这么自来熟啊!
东方阳在一旁一脸无语,嘴角抽搐着将东方月拉开:“行了,别吓着纪小姐了。”
说着,又在东方月旁边耳语:“前辈也跟着来了,就在纪小姐的戒指里呢,你可悠着点。”
东方月因为东方阳的拉扯而不满的脸刹时凝固,随后低吼:“你不早说!”
“哎哟那不是忘了嘛。”东方阳心虚的摸摸鼻头。
东方月撑起假笑,心里把这个不靠谱的搭档骂了百八十遍。
“咳咳那什么,凝妹妹啊,听闻前辈也在此处?”东方月看向纪凝左手的戒指,试探性的问道。
纪凝点了点头:“在的,但是因为是白天,她不方便出来,只能在阴影里现身。”
东方月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看着东方月透着生无可恋的神色,纪凝不禁好奇他们为何会怕墨忘忧,于是好奇战胜社恐,她就这么问出了声来:“你在怕她吗?”
纪凝指了指左手戒指。
东方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其实她俩不是畏惧墨忘忧的实力,而是怕墨忘忧在师父那里参他俩一本,两人最怕的其实是他们师父。
表面上看起来是叫两人尽心尽力帮助墨忘忧,实际上他两人能帮上什么忙,这是变相叫墨忘忧监督他俩呢。
纪凝见她不愿说,虽有些失落,但也不再问。
东方两人很快又忙碌去了,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始终不见要开棺的意思。
倒是棺材上方架起了一个宽大的篷子,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棺材。
而中年男子,也就是李家长子李丞吩咐手下去买的晚饭也到了。
全场十几号人,聚在一起蹲着吃饭,给东方阳两人和纪凝单开了一张折叠桌子。
饭桌上沉默无言,墨忘忧却一阵风似的凝聚在了坟墓前。
出了戒指,鬼气掩盖不住,东方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鬼气骤然凝聚,她暗道不好,随即下意识的准备掏家伙。
东方阳倒是一脸淡定的按住东方月的手,示意她往坟墓那里看”。
东方月回头看去,一抹黑色修长的身影伫立原地,于是她瞬间放下了心:“原来是前辈,吓我一跳。”
“是吧,我一开始也被吓一跳。”
东方阳嚼吧嚼吧嘴中的饭菜,吞咽后接着说:“后来才知道那戒指可以隐藏前辈全部的气息,出了戒指鬼气不再隐藏,可不就是突然吓一跳嘛。”
东方月点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纪凝倒是只吃了不到一半就饱了,坐在那里望着墨忘忧的背影出神。
许是盯的烦了,墨忘忧转过身来,纪凝来不及收回视线,就猝不及防的与墨忘忧的红眸相对。
纪凝一顿,有些尴尬的转向别处,心中莫名在想,黑瞳的墨忘忧又变回了红瞳。
墨忘忧眼中闪过戏谑,随即飘到了纪凝身旁。
东方两人自然察觉到那鬼气逼近,于是两人齐齐叫了声前辈。
墨忘忧凉凉的看了眼东方月,后者吃饭的头埋的更低了。
东方阳在一旁强忍笑意,饭差点喷出来。
“棺材中的东西,你们准备怎么办?”墨忘忧问淡声问道。
东方月轻咳两声抬起头来:“跟李丞商量过了,我们准备在鸡鸣之时将其火化掉。”
墨忘忧不再言语,倒是纪凝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为什么选在鸡鸣的时候啊?”
不等东方月回答,墨忘忧开口道:“因为那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啊?阳气最盛的时候不是中午十二点吗?”
“阳气不是太阳大就盛。”
没听懂,纪凝一头雾水:“是这样吗?”
东方月东方阳两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墨忘忧轻笑。
纪凝心头不妙,因为在她看来,那是墨忘忧要口出狂言的前兆。
“小凝儿吃完了,那是不是该我了?”
果不其然,墨忘忧的话刚落,纪凝就立马捂住了自己脖子。
而东方阳两人则立马竖起了耳朵。
“不能回去再吃吗?”纪凝蹙眉低声道,显然有些抗拒。
“可我饿了。”墨忘忧的语气不容抗拒,随即又对东方阳说:“车钥匙。”
东方阳一脸遗憾的拿出了自己的车钥匙:“动作轻点。”
这话让纪凝红了脸,尽管百般不愿,可还是在墨忘忧的胁迫下拿起车钥匙往东方阳的车去了。
纪凝暗叹口气,不过距离上次喂食墨忘忧的时候还是在上个月去了,而今天都二十多号了。
这样一想,于是乎纪凝感到了一丝愧疚。
停车的地方不是很远,打开车门上车后墨忘忧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纪凝的白皙的脖颈。
纪凝被盯的发毛,一咬牙,伸着脖子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要吸赶紧吸!”
墨忘忧笑了笑,随即缓缓凑近纪凝。
闭着眼感受到女鬼越靠越近的冷气,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墨忘忧的气息近在咫尺,但脖子上预想中的刺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
纪凝怀带疑惑的睁眼,却看见她拿起了自己的手腕,随即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轻咬了下去。
刺痛只一瞬,远没有以往脖子上的痛感长久。
墨忘忧的唇很冷,紧贴的位置传来血液流失的感觉。
不到半分钟,墨忘忧就松了口,餍足的舔了舔嘴角。
“你……”
纪凝想问什么,可墨忘忧舔舐自己手腕的柔软冰凉感打断了自己。
“偶尔换个口味。”墨忘忧说完,纪凝眼看着方才被墨忘忧舔舐过的血洞缓缓愈合,只留下了两个微红的印子。
好吧,虽然她不知道部位不同的血液口味会有什么不同,但好在墨忘忧没有啃自己脖子了。
“好神奇。”
纪凝看着刚刚留下血洞的位置。
之前的位置在脖子上,她从未亲眼见过愈合的过程,这是第一次见,愈合过程有点像捏合橡皮泥,还没有任何感觉。
收回手轻轻碰了碰,倒是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走吧。”墨忘忧看着纪凝的动作,淡声说。
听闻,纪凝点点头,一人一鬼便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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