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欢乐时光总是异常短暂,转眼间江予桉回家也有小半个月了。
这些日子他倒是乐得清闲,整天就是吃吃睡睡,妥妥一个养猪生活。
江予桉十分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父母不过问,更没有烦人的亲戚状似无意地几次三番来打探他离职回家的原因,或许也是有的吧,但问不到跟前就全当没有吧。
无事自然轻松,可时间久了却也有些无趣。
*
江予桉最近爱上了骑车。
他这段时间有空就去帮封铖的忙,有时候一忙又是一整天,剩下的娱乐时间寥寥无几。
有时候电子产品玩腻了,或是被封蔓女士念叨烦了,他便出来骑车躲清闲,渐渐地也品出几分乐趣,开始享受起来。
到后来,他每天的娱乐活动便变成了这样——就着晚霞和晚风,骑着自行车绕江边的滨水路转上一圈。
江风吹去小城的潮热,习习凉风拂过,吹尽一天的烦忧,好不惬意。
他在自行车上路过行人,路过车流,路过世界。江予桉独爱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观察者。逆着人潮,看人群熙熙攘攘,看人人各司其事。
吆喝着的摊子,在躲避城管的小贩,漫步谈天的三两行人,随音乐起舞的男女老少……
正是人间百态。
滨水路上有很多座桥,想要过桥就得转个不大不小的弯。
走过转角处,就犹如误入桃花林般,豁然开朗。几乎每日如此。
傍晚正是美景时。
拐过弯,大片天空在眼前徐徐展开,眼见只满天红霞。风刮过脸颊,或急或缓,吹散去汗水,疏解去郁结。江予桉常常想大喊出声,却始终没有没有那份勇气。
那天,他如往常一般只顾仰头看天,并没发现异常。
他停在斑马线前,数秒等着信号灯。
没想到,有人调转方向,自道路对面朝着他走过来。
“江予桉。”嗯?江予桉猛一激灵。谁在叫他?
噢,是白未。他收回视线正视前方,眨眨眼,这才看清了人。
“白未哥下班了?”
“还没,单位组织的活动。”
既然被搭话了,江予桉也礼貌地翻身下车与他闲聊几句,两人隔着个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江予桉挠挠头,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白哥,走啦!”前方传来同事的呼唤,他被叫走了,江予桉悄悄吁出一口气来。
没走两步,白未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头。
“骑车小心,注意看路。”随后,转身离开与同事会合去了。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江予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着理理头发,又继续骑行向前。
江予桉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意外地,他不讨厌白未这么做。甚至,内心有些微妙的雀跃。
*
江予桉去帮忙监工的时候又一次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白未。
不出意外地,又是白未先看到他的:“江予桉?”
又一次听见自己的大名,江予桉甚至有些脱敏了。
初次见面的工作场合或许还有人这么称呼他,在家乡几乎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白未算是独一份的。起初他还怪不适应的,像是做坏事被老师抓到一样,后来次数多了也就逐渐麻木习惯。江予桉感觉自己仿佛被训练出了某种条件反射,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地转身去找白未的身影。
果不其然,前方不远处,那人一身白大褂正徐徐从医院门诊部走来,朝住院部那边走去。
他摆摆手和他打招呼:“白未哥,你来上班吗?”
“交接下班。”白未摇摇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少,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未散去的疲惫。
“哦……”江予桉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局促地想着怎么结束对话。
对面又问道:“来帮封铖跑业务?”说话间,白未已经走到了离他仅仅几步的地方。
“对。”江予桉用力点了点头。他今天穿得挺青春休闲,又长着一张看不太出年纪的娃娃脸,不说的话,兴许人家还以为他是来兼职的大学生。
“下次来了,可以去找我。我办公室在那,药剂科。”白未指指住院部旁的一栋小楼,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顶帽子来,扣在他头上。
“别的不行,添把椅子坐着休息,管你瓶水还是可以的,小朋友。”
*
这一来二去间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白未也常有运动的习惯,有时候两人在滨水路碰到了,便顺势相伴一段;有时候在医院碰上了,就约着一起吃个饭。两人俨然成了搭子。
怪异的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加联系方式。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说不上陌生却又算不上朋友。
至少江予桉是这样认为的。
对江予桉而言,白未有些过分地自来熟了,和他给人的那冰块般的初印象严重不符。
是直男没有所谓的边界感吗?他没去细想。不过江予桉也拿不准,白未依旧顶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只是感觉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却也不算融化。
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心思不纯的人是自己。那套关于友情的理论变成了回旋镖,兜兜转转打回到自己身上。
意识到不对劲的那天,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傍晚。
一如既往的晚霞,微风,和过去的大多数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搭子二人又一次相约散步。回忆起来,江予桉甚至忘了他们当时在聊什么,只记得自己走在靠外的那一侧,沉浸着手舞足蹈地说着,丝毫没注意侧后方来车。
“嗡——”一声,发动机响过,他一下子被拉进内道,撞在白未胸膛肩胛处。
摩托车几乎贴着他们飞驰而过,只留下柏油路上长长的车辙印。
“怎么样,没擦到吧?”白未的沉着脸,取下镜框慢条斯理地擦着,看样子心里绝对骂得不干净的。
江予桉还没缓过神来,只听得到心脏砰砰狂跳,好一会儿,鼻骨才后知后觉地微微疼痛起来。他无意识地轻摇了摇头,走出好大截儿路才回过神来。
后来,他再没有过走到外侧的机会,也再没有说服过自己。
自己真的能满足于和他做朋友吗?
江予桉不知道。
那之后,他故意在家躲了好几天。没办法,小地方嘛,说不准哪个转角就碰上了。他如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未,那天的场景直到现在他仍历历在目,想起来依旧会心跳加速。
是因为最近和白未见面的频率太高了吗?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画面不断推演重播,心里泛起涟漪,浮现出点异样的情绪来。
江予桉觉得自己仿佛是团乱糟糟的毛线。
又一天清晨,江予桉从梦中惊醒。
上一刻他好似还在梦中,转瞬间,梦里的场景已经不那么鲜明。他只记得一个用力的拥抱,一个模糊的侧脸。
江予桉猛摇头,踢走那些莫名的情绪。只是刚好睡前想到罢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接着又倒头睡下。
*源179,但众所周知没有179的男的,所以四舍五入也声称自己180
*未186
*实在脑补不出来到底会磕在哪里了,不合理处见谅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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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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