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沈赫章在位置上坐立难安,他紧张地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见闻人嵩坐在位置上,双手压在拐杖上,什么话都没说。
他连忙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伸手去提桌子上的茶壶,还没来得及替闻人嵩倒上茶,就被一只手将水壶截了过去,他尴尬地笑着松开手,“你来,你来。”
沈赫章看着助理将茶水加到闻人嵩面前的杯子中,伸手冲闻人嵩做了个请的动作,“哥,喝茶。”才坐回到位置上。
闻人嵩终于将视线落在沈赫章脸上,他没有伸手去碰面前的茶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家里这幅样子,我怎么喝得下去茶。”
沈赫章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深呼吸,也重重叹了口气,“哎,看着哥你这么烦恼,我真是恨不得能够替你去愁,可惜,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能给哥加油助威了。”
闻人嵩看着他这幅深怕自己从他手里面要好处的样子,心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冷哼一声,“我看你也不是诚心和我站在一边的。”
沈赫章讨好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拉了拉凳子坐得离闻人嵩更近一些,连忙辩解道:“怎么会呢?我们两个多近的关系,小笙都要嫁给你儿子了,我作为娘家人肯定也是和你一边的。”
闻人嵩问道:“真的?”
沈赫章看见对方信了自己的话,连忙点头,“肯定。”
闻人嵩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使了给眼神,助理连忙将自己手中握着的资料递到沈赫章面前。
封面上白底黑字写着的《Omega保护申请》,沈赫章瞳孔一缩,问道:“哥,这是怎么了?”
“小笙,最近有点闹脾气,不愿意回家去。”闻人嵩的语气分外平淡,仿佛这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我劝不住他,只能请你做长辈的去请他回来了。”
“当然,管孩子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义不容辞。”沈赫章头上冒出冷汗,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已经打上了别的算盘。
闻人嵩既然都已经扯上他出面了,说明是真的没办法,既然闻人嵩都惹不起,他又怎么惹得起……
闻人嵩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冲旁边的助理递了个眼神,助理连忙从公文包中取出支票。
沈赫章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支票,上面开出的数额他是非常心动,但是,他有本事拿这个钱,有本事花吗?他非常清楚,自己没有。
闻人嵩瞧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添一把火,“你不是昨天赌石才输了吗?拿着这钱补补骷髅,何乐而不为?”
这话直戳沈赫章的痛点,他犹豫了,自己和闻人焉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自己出了问题对方也逃不过,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闻人嵩满意地笑了。
——
周一,早晨贺兰笙在闹钟的吵闹声中醒来,自从上次迟到之后,他就在手机和平板上都调了闹钟。
贺兰笙今天有事情想和闻人焉商量,特意将闹钟声调早了十分钟,当他出现在餐厅中的时候,赵芸都有些吃惊,朝他点点头,“贺兰少爷。”
贺兰笙点头回应,他刚刚坐在位置上,就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空无一物,就连凳子也被妥帖的收在桌面下。
他的目光突然顿住,对于靠自己取得成就的好心情,突然间变了质,他问道:“赵姨,先生人呢?”
赵芸的目光落在他看的地方,笑了笑,“先生只吩咐今天不用准备他的餐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贺兰少爷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先生吧,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告诉您。”
贺兰笙点点头,他没有多想,只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却格外沉默。
夜幕笼罩下的贺兰笙,终于伸手将书页合上,这本书他昨天下午看了一半,但今天整整一天过去,他都没有看完。
贺兰笙也知道自己的注意力其实一直在旁边的手机上,他早上给闻人焉发了消息,就将手机放在了身边,可一整天都没有收到回信。
周五晚上的雨淅淅沥沥的下到了昨天傍晚,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贺兰笙觉得它似乎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他忽然站起身,膝盖磕到桌角,疼痛迟钝的传来,却让他有种踏实的感觉——至少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虚妄幻想。
楼下传来大门闭合的声音,他捂着膝盖,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
家里的佣人普遍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钟,除此之外,虽然有人值班,但是没有需要,不会到这栋楼来。
沉重的声响过后,整栋宅邸彻底沉入寂静,只有雨声充斥在每个角落,如果按照以往的作息来看,他要么会和闻人焉呆在书房里,要么会呆在楼下客厅中,大家各做各做,相安无事。
可今天,直到现在,别说见到闻人焉,就连对方的消息,他都没有收到一条。
赵芸似乎对闻人焉的失联和不理睬习以为常,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可这影响对贺兰笙不可为不小。
他刚刚习惯这样的环境,环境的核心就被抽走了,他心中升起的烦躁愈演愈烈。
现在看着摆在墙边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的书桌就不舒服,捡起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回到了房间中。
屏幕的蓝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贺兰笙握着手机,上面显示的全是他发出去的消息,从早上到现在,他断断续续的发了五六条,但是没有一条收到回复。
贺兰笙也意识到,自己发消息是没有回应的,他颤抖着按下通话键,他都想好,如果电话接通,该说什么了,就说已经想到答应打电话聊什么话题了,今天来兑现承诺。
贺兰笙的心渐渐跌入谷底,他背后,窗外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幽蓝色的光从他背后笼罩而下,就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一般。
“先生……”他的指尖轻微的颤抖着,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间,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听筒中是剩下电流的杂音。
砰——
巨大的响声传来,紧接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突然黑了,本来就安静的别墅,此刻更上一层楼。
贺兰笙却敏锐的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穿透雨慕传到他耳中,他推开门,声音便消失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机在长久没人接听之后,自己挂断了,贺兰笙重新拨通电话,这次声音传来的地方更加清晰了。
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走向门边,举起手的悬在半空中,正欲敲下,就嗅到了冷杉味的信息素,他凑近了些,味道更强烈了。
贺兰笙放下手,看来先生今天身体不舒服,他只是怕闻人焉出事情而已,毕竟一整天都不理人,不是他的作风。
现在知道对方就在离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他就放下心来了,对方不舒服,他也没必要去添乱。
哗啦——
房间中传来玻璃破裂的声响。
“先生?”贺兰笙轻轻叩门,“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贺兰笙伸手按住门把手,房间门缓缓敞开一道缝,也不知道刚刚那声音是把哪里弄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来电。
没有灯光的帮助,他警惕地看向屋内,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冷杉味的信息素扑面而来,瞬间就包裹了他全身。
贺兰笙连忙将自己戴着的手环等级调高,确认脖颈后的抑制贴也完好无损,他才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了走。
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他走得小心翼翼地,脚边突然踢到了什么,他将手机朝着那边照了照。
才看清,原来是抑制剂,好几支针管零零散散的掉在他脚边,这……怎么会打那么多支?
正常来说,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只需要三天注射一只抑制剂就够了,但是自己脚边的就有足足三支。
他将手机往床边照,没有在床上看到人,背后的门忽然被人关上了,他急忙转身,手电筒的光还没看清来人的脸。
黑暗之中,对方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人被推着往后走了好几米,直到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发出猛烈的震颤声,手机掉在地上已经息屏了。
他的手被人攥住,对方的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脖颈,将他压向一个宽阔的胸膛中。
炽热的唇覆了上来,几乎称得上是撕咬,贺兰笙瞪大双眼,在唇齿交缠间尝到了血腥味。
他剧烈的反抗,对方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收敛,直到贺兰笙踩上他的脚,Alpha发出声闷哼,紧接着没有在动作。
闻人焉松开钳制,后退时撞动旁边桌子上的药剂,借着月光,贺兰笙这才看清楚Alpha猩红的双眼和身上凌乱的衣衫——袖口沾着血迹。
他的目光搜寻周围,才在垃圾桶里看见丢着的玻璃碎片,应该是刚刚闻人焉将抑制剂弄碎了,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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