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厚重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窥探,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闻人焉走向贺兰笙,双手习惯性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形依旧挺拔,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但此刻,这份从容里却罕见地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沉默地坐在贺兰笙旁边的单人沙发中,宽阔的肩膀似乎比平时绷得紧了些,空气中还残留着他刚才情绪波动而意外泄露出的点点冷杉信息素。
贺兰笙安静地坐在他几步远的位置上,他能够清晰察觉到闻人焉身上溢出的信息素,以及一种……微妙的尴尬?
他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陌生,在他印象中的闻人焉都是沉稳、强大,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从未有过这样的局促感。
他非常好奇这样的情绪是因何而起,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时间仿佛凝滞。
最终,闻人焉自己打破了沉默,他眼中的寒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维持平静的柔和。
“咳……”闻人焉清了清嗓子,视线在贺兰笙脸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有些刻意地避开,落在桌子一角,“刚才……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平时少了几分笃定,多了几分温和的试探。
贺兰笙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原来那份微妙的尴尬,是源于他被看到了自己冷酷无情的一面。
“没有。”贺兰笙果断摇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知道……那是工作。”
他顿了顿补充道:“工作上是要果断一些,不能那么柔和。”
闻人焉听见他这么说,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但那份因暴露另一面产生的不自在却并未完全消散,他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今天试镜怎么样?”
他将话题转移到贺兰笙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插曲从未发生。
贺兰笙看着闻人焉明显想转移话题却又掩饰不住关心的样子,心里因为目睹训斥场面产生的紧张感,奇异的消散了,甚至升起一丝暖意。
“嗯。”贺兰笙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将试镜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闻人焉,他不需要在先生面前遮掩什么,“结束了。”
“演了一场有争议的戏,评委的意见都不统一。”贺兰笙的声音很平静,那双水润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闻人焉,“有人说我……”
将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从自己口中说出去,总有一种自卖自夸的感觉,贺兰笙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说你什么?”闻人焉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贺兰笙能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但是他没有往后躲,反而往前凑了凑,身体微微倾向闻人焉,几乎能够闻道对方身上信息素的气味。
他贴在闻人焉耳边,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悄声说:“他们说我气质很好……”
他顿了顿,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闻人焉的耳廓,“……长得很漂亮。”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羞涩的含糊。
说完他立刻稍稍退开了一点距离,坐直了身体,白皙的耳根悄悄染上一层薄红,目光垂落,不敢去看闻人焉的反应,只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
温热的气息就像羽毛一样,轻轻擦过耳廓,闻人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深邃的眼眸骤然暗沉下去,他清晰看见贺兰笙泛红的耳根和那点羞怯。
办公室内异常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两人之间无声飘飞着的细小尘埃被迫显露出自己所有的踪迹,在空中飘扬盘旋,最终落在地面上。
闻人焉的目光紧紧锁在贺兰笙低垂着的侧脸上,他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暗哑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和难以言喻的缱绻,“他们说的很对。”
他的目光缓慢描摹过贺兰笙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微微抿着、色泽红润的唇瓣上,那眼神几乎露骨,带着欣赏、占有。
贺兰笙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闻人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指尖微微发麻,下意识地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这个动作落在闻人焉眼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闻人焉的呼吸似乎都重了几分,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冷杉的气息似乎又浓郁了一点,不再是训斥时的冷冽强势,而是一种带着侵略性的圈占,悄无声息地包裹住贺兰笙,充满试探的意味。
贺兰笙感觉自己的腺体微微发烫,身体有些发软,抑制贴下被限制住的苦柚,仿佛想要冲破束缚去回应。
一种陌生的渴望在心底悄然滋生,他忍不住抬眼去偷看闻人焉,视线撞进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里,那里面有欣赏,有肯定,还有……克制。
贺兰笙以为闻人焉会做些什么的时候,闻人焉却猛地收回视线,空中充斥着的冷杉信息素,也突然停顿了一瞬,随即收敛起来。
闻人焉的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来,拉开那点危险的距离,他抬手,有些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强行压下某种冲动。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平稳,只是那丝沙哑还未完全褪去,“王文深选你,是他有眼光。”
他转移话题,但是目光又控制不住看向贺兰笙,他眼中带着温和的鼓励,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控和暗流涌动从未发生,“合同呢?给我看看。”
贺兰笙的心跳还没有彻底平息,空气中残留的冷杉气息和他自己的信息素巧妙的交织起来,他看着闻人焉几乎瞬间就变得沉稳可靠的模样。
心底悄无声息的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拿出手机,打开和王文深的聊天记录,找到那份合同文件,递过去。
闻人焉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目光专注的审视每一条条款,他专注的模样,让贺兰笙险些觉得刚才短暂失控的Alpha仿佛只是贺兰笙的错觉。
贺兰笙安静地坐在一旁,空中残留着的信息素又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刚才所感受到的,绝非错觉。
“条款还算规范。”闻人焉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至于具体的,你发给我,我让他们看过再回复你。”
他将手机递还给贺兰笙,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你值得这个角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都不用担心。”
——
签约的电子文件在律师的确认下,最终尘埃落定,贺兰笙用平板把签约好的内容发送给王文深,对面显然为了开机前的准备忙碌起来了,竟然只回了个OK。
贺兰笙是坐在闻人焉书房的飘窗上将文件签署好的,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飘窗,因为贺兰笙喜欢坐在这里看书,已经悄悄的垫上了毯子和坐垫。
贺兰笙悄无声息的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垫子,他刚刚将平板放下,正在埋头处理工作的闻人焉却立刻就知道了。
“定了?”闻人焉的声音低沉平稳。
“定了。”贺兰笙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闻人焉微微颔首,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屏幕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似乎在处理什么邮件,“下个月才开机,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准备也好好休息。”
“家”这个字眼,被他用得如此自然,仿佛贺兰笙的存在早已是这栋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豪宅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嗯。”
贺兰笙没有明确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要好好休息,好好准备,还是在回答那个被他避而不谈的“家”的字眼。
合同发出去没过两个小时,剧本就发过来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开机,贺兰笙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开机,他每天都会研读剧本。
他之前喜欢蜷缩在飘窗上看书,是因为那是他来到这个家里第一天踏足的地方,后来呆在这里,是因为闻人焉下班之后,也总是呆在书房里,他就下意识的不愿意挪窝。
但是,现在要看剧本,还要做笔记,就不能呆在飘窗上面了,不方便写字,呆久了腿还会麻,于是贺兰笙找到了走廊上尽头的小阳台。
阳台上有一架藤椅,他坐在藤椅上,旁边的桌子上瘫着本子和笔,一边读剧本,一边往本子上写自己的见解,写累了,就躺在椅子里睡觉,俨然要把那里发展成第二个卧室的意思。
中午还是和以前一样,将东西收收捡捡装在包里面,跑去榛禾大厦刷闻人焉的电梯卡溜上去陪他上下午的班,有时候出门太着急,忘记带笔,他就从闻人焉的桌子上拿一只钢笔在本子上写。
只从不同笔触的字迹,就可以大致推测出来,他是在什么时候写下的这些内容,然后晚上就从露台上将基地转移回飘窗上继续看剧本,或者玩平板和手机。
他之前给闻人焉准备的,用来赔罪的礼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需要他约时间去取和送给闻人焉了。
贺兰笙没有纠结多久,就决定,还是等自己走之前再送给闻人焉,希望自己去工作之后,闻人焉看见自己送的东西,能够想起自己。
写前面2200字的时候,我一直再笑[狗头叼玫瑰]还给朋友发消息说,这也太萌了[让我康康]现在我也要大声告诉你们,我写的时候,感觉他们也太萌了[可怜]今天搞体育考试把指甲刮出血了,写稿子的时候痛痛的,但是还是那句话,太萌了[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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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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