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叶很快发现,这个小徒弟看似听话,其实不是那么回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那调皮捣蛋的本性似乎一一都暴露出来了。
沧叶平日起得很早,可是每每上大殿时,小徒弟都已经早一步去过了,并且造成相当大的破坏。不是纸不见了,便是笔折了,纸张满地,有时干脆整个大殿都被弄得乱七八糟。
当然这对沧叶来说不是大事,手一挥,所有东西就恢复了原状。
先前只当是孩子贪玩,可次数一多,他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个徒儿是故意的。
比如,她会把墨汁洒在椅子上,捉住送信的阿羽抱在怀里不放它走,又或者干脆用茶水把白纸淋个湿透,甚至拿了他的仙笔在地上画画,画的不是乌龟便是兔子,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问他画得好还是不好。
这些都当是小孩子淘气,算不得大错,沧叶当然不会重责,只是不忍看阿羽每天可怜巴巴用眼睛望着自己。几番下来,还是决定出言告诫,诸如“不可这样”的话已经说了不计其数,谁知吴梦莲的忘性和她的破坏性一样强大,常常将他的教训当作耳旁风,照样做自己的。
沧叶脾气再好,也觉得无奈了,难不成这个徒儿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
终于有一天,他进殿便发现不同寻常。
殿内所有东西都在原位,椅子上也没有墨,案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送信的阿羽在上头徘徊,似乎在迟疑,半晌才衔起信要飞走。
那是他昨晚写给青华宫掌门的信,已用封皮装好,仙家法术封印。
不详的预感升起,沧叶迅速招回阿羽。
果然,信仍是好好的,只不过封面上头居然画了只大乌龟,而且用的还是冰台墨!原来为了防止有人中途篡改书信,仙门特制了冰台墨,用它书写,法术是消除不了的。
看着那只乌龟,沧叶头皮发麻,幸好这封信尚未送出,否则就给东华派丢脸了。
沧叶忍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教训一下吴梦莲了。
他轻轻吸了口气,唤道:“莲儿,你过来!”
仿佛早就等在外头,吴梦莲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道:“师父叫我有什么事吗?”
沧叶板起脸,将那信丢到她面前:“跪下!”
吴梦莲迟疑了一下,最后乖乖地跪下。
淘气的小徒弟竟这么顺从听话,沧叶愣了愣,火气当即消了一半,半晌道:“为师当初怎样教导你的,你自己又是怎样说的,要听师父的话,可是忘记了?”
吴梦莲小声说道:“没有。”
沧叶道:“那又为何顽皮?”
吴梦莲只耷拉着小脑袋,不吭声。
见她委屈的样子,沧叶心软,好言相劝:“今后不可这样,下去吧!”忽然想到此话已经说过很多遍,效果似乎不大,立即又加了句:“再淘气,为师必定重罚你。”
吴梦莲走后,沧叶要赶着重写一封信了,他摇头坐到案前,重新提笔。
然而,吴梦莲的顽劣性子还是改不了。
第二天起床后,沧叶记起殿上的东西忘记收了,出门去殿上一趟。回来却发现房间有人来过,果然,日常束发用的墨簪找不到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了……
沧叶愣了半晌,披头散发出门去证实,果然见吴梦莲正趴在溪边,拿簪子拨水玩呢!
沧叶既气愤又哭笑不得:“莲儿!莲儿!”
吴梦莲看见他,飞快跑过来:“师父。”
“怎能擅自取用为师的东西?”
“……”
沧叶也不想与吴梦莲生气,可是吴梦莲如此顽劣,连师父也不放在眼里,纵容实非教徒之道,该好好责罚了。于是他沉了脸:“目无尊长,罚你在这里跪两个时辰!”
吴梦莲只好跪下。
沧叶取了玉簪,转身进殿。
不多时,外头传来哭声,而且越来越响亮。
这个不长进的徒弟!沧叶决定不去理会。
可是,外面很快安静了。
沧叶有点担心,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出去看看。
这一看倒好,殿外阶前空空如也,人居然不见了!
沧叶头疼了,此刻他实在难以理解,师兄师叔们的徒弟都那么听话守规矩,偏偏自己的徒弟就如此顽劣,果然师父不是人人能当的,不得其法,当得也很辛苦。
人跑了只是小问题,叶竹峰上有什么事能瞒过沧叶,很快吴梦莲就被拎回来,跪在了大殿内。
在我眼皮底下看你还跑!沧叶在案前坐下。
这回吴梦莲陪在殿上罚跪,竟出奇地安静规矩,不吵也不闹,只是拿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似已入神。
沧叶暗地里也在留神观察,心里诧异。
再两日过去,沧叶终于崩溃。
“莲儿!莲儿!”
独居叶竹峰,从无外人打扰。除了能和阿羽说说话,要不沧叶经常好几天都难得开口说话。可如今他发现,自己说话的次数明显增多,其中念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而吴梦莲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面前,似乎早就等着他叫,期待得很,这让他好气又好笑,她莫非喜欢受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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