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打算再玩，看清来人后本能的点开了游戏。
是，本能的应激反应。
游戏加载间，她缓缓启唇：“你也在？”
伏洋随意道：“林都让我给他妹捧场。”
是了，刚刚坐着的时候晓晓还给她强调来着，玩笑说她们俩今天不来林都也会把她们绑来。
“妹控，我知道。”
话题到这，两人相视一笑。
林都是妹控，众所周知，妹妹过宴那肯定把暖场的朋友都往里带，给她妹妹尽尽兴。
伏洋加杨灿溪真真是亿万少女的梦，叫来合情又合理。
路榎一直自信自己是能自在掌控，不过在问出这样一句不过脑子的话之后自信就消失了。
伏洋：“怎么出来了？”
路榎从游戏中短暂的抬头张望两眼窗台，声线如眼神一样清澈柔和:“透透气，有点闷。”
“嗯。”
路榎转过头，问他：“你呢？”
伏洋从怔愣中抽出气息，缓缓回道：“……也透透气。”
路榎并没有察觉伏洋的迟钝，把目光又转移到手机上。
微微张嘴：“噢。”
路榎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没有了平时的敏锐，甚至呆呆的。
像是醉了，看起来还真是平易近人。
伏洋这么想，只是单纯那么想，没什么心思地一直盯着她。
沉默间，路榎后觉到对方的视线，便仰头看他。
对上那没什么情绪的神情，没人说话，路榎迷惑了，便也直直着。
比起伏洋的无谓，路榎的神色显然要软一些，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信心能跟他耗了。
终于，她被伏洋看得不太自在了，路榎舔了舔嘴唇，但还是顽固的盯住他的眼……几秒，伏洋眼睛没眨一下，神情依旧不咸不淡的，她实在招不住，落眉屈服道：“怎么了？”
“喝酒了？”
“喝了一点。”
说罢，伏洋还在盯着她的脸看，以为他是在意自己的红脸蛋，便主动解释：
“我没醉，只是容易脸红。”
说着下意识举起手用手背贴了贴脸。
就在她的手准备垂下去的那一瞬，伏洋握住了她的手腕，缓缓的将她手拉直。
路榎本来有些懵，抬头看清他眼睛一直盯着的地方是哪的时候，更懵了。
手肘下方，那里就只有一处算不上淤伤的淤伤。
路榎刚想着不至于被发现，伏洋就转移了目光看着她。
有点逆光，但是没有看错的话，他正皱着眉毛，眼里几分不满，语气温和中也有浅浅克制的不满：
“打架伤到的？”
白净的手臂上有一处擦霜遮过的不太明显的青淤，连晓晓都骗过了，她想不出伏洋是怎么看出来的。
“嗯。”
路榎没说谎。
因为她知道，面对这样的语气和神色，她没办法去说谎，也没办法骗自己她是看错了。伏洋的眼神已经真的不能再真，让她愣得没有余力去编织一个谎言。
看着她放下气势的神情，伏洋没想过要让她难为情，松开了手。
“疼吗？”
“不疼了。”
“脸上的好了？”
“昂……”
“这也下得去手，不怕破相么？”
前面那句是骂别人的，后面那句是问路榎的。
“不会，你怎么……”知道。
路榎话说一半，招架不住他盯着自己嘴角伤处的眼神，禁了声，撇开了眼，没再开口。
她也不想再听见伏洋开口……因为她怕自己做出什么没有把握的事，她都从来没有跟眼前这个人说过那么多话。
明明应该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可是听到的却是比其他时候都还要沉的语气，看到却是那双比平时更坦诚但又更深邃的眼眸。
路榎手上操控着人物，面对惨不忍睹的战绩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正决定要好好打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告诉过你了我能帮你吗？”
路榎：“······”
她怎么会当真，他又怎么会当真了。
“你是觉得我打不赢？”
敏感话题再次被提起，路榎一下子没懂他的意思，挤眉看他：“嗯？……”
伏洋：“嗯？”
她反应过来才摇摇头：“没有。”
“所以，我不行吗？”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事儿？”
“……也不是。你需要的时候能不能考虑我，无论什么。”
她不傻，看得出来伏洋的执着已经到了奇怪的程度。
路榎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要命：“无论什么……”她眉头轻颤，好不委屈，“伏洋……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想帮我？”
你这样干净的人，哪里允许凑这种热闹啊。
伏洋没有回答，路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互相望着对方那双略现空洞的眼眸，心里其实都是慌的。
她还是问出口：“同情心么？”
他沉着声说：“不知道。”
不是同情心还能是什么……
路榎努力压抑着酒劲，很显然，真的很艰难，她得用尽解数才能把一些万恶的思绪斩断。不知不觉，她因为反复横跳的心思折磨得已经烧了耳朵。
他们都说，喝了酒的人胆子会变得很大。
路榎也发现了，是那样的。证据就是自己那早已经脱离掌控的探索心和求知欲。
即使努力告诉自己她不会想知道答案的，不管是什么。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可以避免这样的话题，可是，偏偏今晚的所有东西都在放任着她去想去猜，特别是伏洋不合时宜的莫名其妙，她根本没有抵抗力。
所以，今天可以就到此为止了。
伏洋思考了小会儿，在路榎做出某个艰难决定的时候仰起了头，目光没落到她身上，而是眼前的吊灯，他说，“可能是……”的吧。
“伏洋。”路榎急促的打断了他，不想让他再加深这个话题。
“嗯？”
二字伴随着深吸气过后便没了下文，路榎埋着头，白净的脸庞几乎被阴影笼罩，一双手毫无脾气的超控游戏，让人瞧不明白是何情绪。
“没什么。”
他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伏洋的声音低沉，只觉得听了比姜尧尧那杯酒还上头万分，夺命一样催着她的醉意。
“我没喝多。”
“……”伏洋点头，如她所愿这回真不说话了。
一人打游戏一人闭目养神，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不觉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些许酒精气味。
伏洋也喝酒了。
他望着路榎一下一下扑腾的睫毛和发红的脸颊，苦笑着，不知该不该去招惹她。
这时，伏洋兜里的手机响了，一阵旋律响起，打破了死局。
“喂。”
“我在外边。”
“……有点闷，怎么了？”
“你们喝着，不用管我”
“……嗯，不用来，我没事。”
“好。”
一分钟的通话，伏洋有半分钟都在拒绝杨灿溪来找他。
路榎不知道这些，只是单纯地因为他的声音，某些**又开始变得不安生了。
路榎其实挺怕他会忽然回对方一句“我马上回来”，如果他要走，那她也许还是会一声不吭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望着他的背影。
永远的，只是当做遥不可及的星光，哪怕就是在眼前……也甘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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