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行舟和晏辰良抵达上海时脑子还有点蒙,没有反应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倒是和自家工作狂大老板连轴转了四天。项目进度向前突飞猛进。还去上海新分公司做了交接工作。明明要六天才完成的事情,硬是让晏辰良四天解决了,他把许文煜的大平层交给了蒋行舟,他今晚要去机场那边住一晚,明天一早直接坐飞机去佛罗伦萨。
“你不用走,小孟说她过几天来上海玩,你就在这边陪她过假期吧。”妟辰良说完直接关门走人,现在工作结束他就一门心思扑在顾景身上了,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去佛罗伦萨。
蒋行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得听从命令,在上海待着。晏辰良去往飞机场的路上收到了魏言针对那位偷拍狂魔做的背调。之前蒋行舟用长青内网查得没有魏言的权限高,毕竟自己的账号被晏老头子亲自降了好几个等级。
“boss,据我调查这个人有私下收过其他账户的汇款,对方很谨慎,是个临时账户,不过三天后就将账户注了销,至于开户人根本无法准确查证。”魏言汇报道。
“直接查徐允个人行踪,这件事她肯定不放心找别人来办。”晏辰良现在就等着找出实证,一步一步在暗处让徐允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进行。看来之前,蒋行舟没有和这个人聊透啊……
“对了,boss你让我查得的那个小明星已经办好了,文件打包发给莫姐了,她说公司的公关团队会解决。”
“好的。”
现在就让事情一件一件发酵起来吧。伤害过顾景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景琦和徐允的事……也得让吴晚愿上心起来了,他不能让潜在的危险威胁到顾景。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尤其自己马上不在国内了。
傍晚时分的浦东机场依旧人流匆匆,晏辰良办下入住后收拾洗漱睡觉去了,早上还得早起过海关安检。
凌晨,晏辰良坐在飞佛罗伦萨的飞机上,头等舱灯光灰暗,空姐早早为他准备好了毛毯的枕头,但现在的晏辰良毫无困意。
座椅被放倒到一定角度,他透过飞机窗看着窗外的天空。很凑巧,这个时间赶上了晨昏线,天边只剩一线浅蓝,云层透过橘红的朝霞,飞机似是追着太阳一般。晏辰良单单看着,心中唯有落寞,此等景色,没有他,也无法让人愉悦。
晏辰良翻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就撇开手机。
没意思。
顾景,现在你在干什么呢?
晏辰良再次想到。
现在的他不知道,但他很快就要知道了。顾景,我们马上见面,你等着我。
落地后,晏辰良的行踪就传达到了一对中老年夫妻的手机里,丈夫乐呵地嘲笑着晏辰良的能力,而妻子则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并且猛拍了丈夫的肩膀,叫他继续看着。
晏辰良只在小学的时候和父母来过意大利,现在完全没有对这边的记忆,下飞机时他没有打车,自己乘公共交通到了佛罗伦萨的市中心,漫无目的地拖着行李,手机里是谷歌导航,他订的宾馆就在附近。他专门订了间大床房,他今日势必要找到顾景。
与此同时的顾景,在街边的一家咖啡店醒酒。昨夜他被在佛罗伦萨的好朋友叫去酒吧,疯玩了一整夜,现在他的头依旧很痛。
“不是我说,顾景你的酒量有所下降啊……”
顾景的朋友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中欧混血,现居英国。最近在佛罗伦萨美院当教授,国内外知名的现代雕塑家。名字和某位小提琴大师很像,之前顾景主动搭讪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帕尔曼,我说了我收心了。”
“你不如说你喜欢女的,都比这句话可信度高。”帕尔曼上下打量着顾景,实在想象不到顾景居然会收心。“那个人是谁?你不过回国五个多月…怎么就收心了?”
渐渐地,顾景脑海中浮现晏辰良的身影,他的眼睛、嘴巴,腰上的人鱼线、腹肌,以及那具宽肩窄腰的身材。想到这里的顾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晏辰良的体能很好,没有压着顾景的时候,每次结束后还能抱着他洗澡。想到这里,顾景感觉自己仿佛置于热气腾腾的浴室,**和蒸汽遮盖住自己的双眼,晏辰良裸露在外的肌肤在视线中一晃一晃,惹得顾景脸上一阵红。
“我去顾景!你真的完蛋了,说好一起纵横情场的,你倒是先坠入爱河了!”帕尔曼不能忍,非常不能忍。“现在立刻告诉我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我现在和他分手了,你别问了。”顾景神色瞬间以他意想不到的速度黯淡下去,坐在对面的帕尔曼为之心头一紧。认识顾景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顾景如此失神的时刻。他们都是年少离家学艺术,在街头偶遇,一个弹琴一个画画。帕尔曼一直觉得顾景有种忧郁环绕在他的身上,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发现有任何消散的迹象。所以他一直都很担心他,但他没有说过。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可能和顾景的过去有关系,虽然他没有提过,但是帕尔曼的直觉告诉他是的。
两人沉默地面对面坐着,阳光倾斜越过遮阳伞直直照射在咖啡桌上,帕尔曼直勾勾盯着顾景的双眼,阳光将他的脸上的柔毛透得软和,空气中的微粒也被阳光暴露出来。蓦然,帕尔曼开口说道:“那你和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帕尔曼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顾景如今这副守身如玉的模样。
顾景缓缓开口:“他是个很帅的男人,比你之前遇到的都帅,也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其实他也不是很完美,有时候的撒娇和大道理我都招架不住。在面对困难他总是会积极乐观面对。他凡事以我为先,从不觉得我的要求无理取闹。在我失意难过时,他总会及时出现。他是第一个人和我说这是我应得的,说我不用在乎其他人,说有我来兜底……”
在说这些话的顾景并未察觉自己的神态相对刚才有如此放松。帕尔曼都看见了,看见顾景轻松闲适地讲起自己那位心上人,听见他口中自己在国内这段时间比他之前在国外还自在。
直到,帕尔曼看见顾景身后不远处有位华国人正直直地看着顾景,毫不避让。顾景似乎也注意到了身后不自在,紧接着,他猛回头,对上那双墨蓝色的双眼。
“顾景,我来了。”晏辰良咧了咧嘴,笑了出来。
正如顾景所说,这个人确实帅,帕尔曼这个学美术地对人体很是了解,穿着衣服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看着晏辰良脚边的行李,他就知道这是一下飞机就找来了。市区里都是石子路,行李箱不是一般的难拉,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直直冲着顾景来了。眼中都是难以掩盖的欣喜。
“……”顾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些木然地看着晏辰良,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做梦,伸手捏起自己的胳膊,强烈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晏辰良,在他面前,他来佛罗伦萨了。
奇怪,脸上怎么有股凉意。
“顾景,好久不见。”说着,晏辰良上前伸手拭去顾景脸上的泪珠。空气在此刻凝固,此刻顾景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受,只有晏辰良那只抚摸自己的手。瞬间他的一切被晏辰良牵动起来,他想握住晏辰良的手,伸出却又瑟缩回来。
不给顾景撤回的机会,晏辰良拉住他的手不松开。“顾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实顾景的眼泪已经是个很好的证明了,晏辰良之所以逼着他讲话,是因为他希望顾景能开口表达,而不是靠别人意会。最后的回忆时刻,会把自己也骗过去。
“晏辰良……我……”顾景很想说自己想他,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想说自己不想分开现在之举实属无奈。双唇之间仿若被禁锢住,无法开口半分。帕尔曼看不下去了,直直添了一把火,希望他们俩之间烧得更旺一些。
“你就是顾景在国内的情人?很可惜,昨晚顾景陪我在bar里玩得开心,现在只是在路边醒酒……真是不凑巧啊。”帕尔曼勾唇笑起来,很是期待晏辰良接下来的反应。谁知,顾景紧紧抿着嘴唇,偏头不再看着晏辰良。晏辰良也紧闭了双唇,没有贸然开口再说些什么了。
帕尔曼确实没有想到空气居然在此时此刻尴尬住,看着沉默不语的二人,他耸了耸肩。“景,要不要和我去逛?”
顾景攥紧拳头,不自觉地再次看向晏辰良,晏辰良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能不能不要和他去?极尽恳求。身上的T恤衫还是皱巴巴,没有换过,但是胡茬却没有丝毫。只是在飞机上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这是顾景第一次见风尘仆仆的晏辰良。
不置可否,他心软了。
他真的舍不得晏辰良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之前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从来没有如此失落的时候。他突然害怕,晏辰良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比如现在马上就要放手离开我的样子……
“顾景,我不想你去,但你要是实在…”
“好,我不去。”
顾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回复道。他害怕失去晏辰良,却又贪恋他的一切,希望自己能顺利如梦一般一直不离开他。他迫使自己不去想未来的种种,只是活在当下,只要现在一刻……
显然没有用,他总是在贪恋。尝到甜口就想一直尝下去,从来没有受到过爱,总是在幻想爱,每天除了弹钢琴的时段,都是在浑浑噩噩。所以开始麻痹封闭自己,钢琴,是他悲痛的源头,也是他治愈的良药。
同样,晏辰良也算上良药一种。
所以,顾景无法放手,内心的矛盾纠缠让他胸口阵痛。“顾老师,”晏辰良轻握住他的手,眉毛紧皱。“不用在乎我,我说过的,你的所有情绪我都能接受,我赶不走,我一直在原地,永远等你。我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你已经把我的全身心都占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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