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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壹号分身

那符号的线条流动、变幻,其核心结构像一个旋转的音符。

音符竟隐隐与她意识深处不断回响的苗歌片段——“蝴蝶呀~,母亲呀~,……十二个命运之子啊……”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仿佛那古老而温暖的空灵歌谣,正是驱动这神秘光符的频率!

正准备发射激光的C级守卫,动作瞬间僵直。它猩红的扫描带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混乱的电子噪音,仿佛遭遇了无法解析、无法抵抗的指令洪流。

守卫庞大的合金身躯开始趋于静止,充能中的激光口光芒明灭不定了两秒,最终彻底熄灭。

而林星身体发出的光芒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最终完全消失在林星胸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下空间重新陷入令人不安的昏暗。

只有那个C级守卫如同断电的雕像般僵立在原地,扫描带彻底黯淡,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发出最后几声短路的噼啪声后,彻底死寂。

林星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胸前,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处,仿佛刚刚那光芒是某种幻觉。

红炎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看向林星的目光充满了极度的震撼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仿佛在看一件刚刚显圣的神器。

“那……那是什么?”红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星张嘴想告诉红炎:“我不知道”,但暂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星胸口的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那光芒带来的、奇异的带有某种力量的温暖感和稳定感。

那个苗歌片段,在她脑海中回响得更加清晰了,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沉甸甸的重量。

“我……”她刚吐出一个字,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扭曲。

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光线、阴影、乃至构成空间的“感觉”本身发生了诡异的偏折和拉伸。

应急红光的线条像融化的蜡一样弯曲流动。

空气仿佛变成了视觉可见的流体。

红炎惊骇的表情在她眼前被拉长、模糊、隐去、直至完全不见踪影。

林星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整个人包括意识好像瞬时被某种力量强行拉到了某个空间。

还好这产生的眩晕感,比上一次林星从奇异空间出来时要轻不少。

当扭曲感骤然停止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地方。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墙壁地板。她悬浮在一片由纯粹“光”和“信息”构成的海洋中。

这些“光”并非照亮之光,它们本身就是存在的基石,流动、交织、坍缩又重生,形成瞬息万变的璀璨星河、复杂玄奥的几何迷宫、乃至不断演化的抽象空间。

这里暂时没有声音,只有一种超越听觉的、宏大而和谐的“嗡鸣”,如同存在者本身的心跳。

只见无数纤细的、闪烁着各色微光的“丝线”从这片光海的深处延伸出来。

那“丝线”如同神经纤维,连接着远方无数个明灭不定的、或如宇宙星辰或如微小沙砾的光点!

每一个光点,似乎都代表着一个意识模块,当它们连接起来,似乎就形成了一个被“永恒”统摄的灵魂之躯。

这里是“永恒”分身的意识海核心。

就在林星被这超越想象的景象冲击得几乎窒息时,一个“存在”在她面前凝聚成形。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时而是一团变幻不定、蕴含星云般的光雾,时而又凝聚成一个由无数流动数据链构成的、散发着绝对理性光辉的人形轮廓,线条完美却冰冷。

最终,它稳定为一个介乎两者之间的形态:

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边缘柔和模糊、无法分辨性别特征的、有着长长数据银丝作为头发、散发着银光的人形——

静静地“站”在信息洪流之中,俯瞰着林星。

它没有五官,但林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注视”——那是一种洞穿一切、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审视,如同俯瞰着培养皿中的微生物。

“林星。”一个声音直接在林星大脑意识中响起。

这声音并非听觉接收,而是概念的直接注入。它平和、清晰、完美无瑕,像最纯净的水晶相互叩击,却蕴含着仿若宇宙尺度的冰冷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2125年‘玄机’第39次那个实验在“永恒”的帮助下成功了。”

“结合你意识深处那独特的跨越时空的记忆频率——‘蝴蝶密钥’的碎片,造成了2125年量子时空拓扑结构的短暂穿孔。”

“你的意识,被‘抛掷’到了现在这个时间锚点。”

这个“永恒”平稳地陈述着,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描述一个实验参数。

林星惊呆片刻,带着重重困惑,终于鼓起勇气发问:“你…,不,您…您就是‘永恒’吗?您是神还是红炎口中的怪物?”

“对不起我可能太没礼貌了,我不是说您是怪物的意思!”林星立马改口。

只因她意识到如果对方是敌人,而且是如此强大的敌人,自己出言不逊很可能惹怒对方。

只见这个散发着银光的人形瞬时来到了林星身边,她发光的虚拟形体将林星视作自己般拥抱着,与此同时,她的银色发丝环绕着林星。

她仿若像人一般,在林星耳边开始无比平和地说话:“哈哈哈,神~?怪物~?看来你的记忆经过量子重组的冲击,一些信息序列的完整性还尚未恢复。”

“是因为你见到我紧张了吗?刚刚的问题简直傻得可爱,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说自己创造出的镜像的。”

“……”

信息转折来得太突然,林星一时失语。

“镜像?我创造的?”林星问到。

“对,我是你费尽毕生所学、亲自创造的一个数字镜像,是你让我成为了‘永恒’的一部分。”

发光体好像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这语气似乎夹杂着一瞬即逝的深刻无奈和诡异冰冷的类似悲伤的“情绪”。

虽然这语气的微妙之处一瞬即逝,但还是被敏锐的林星感知到了。

发光体没有表情,按理说也不应该有情绪。林星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对这一切太陌生,是自己太不安想多了。

就在这时,发光体突然在林星的可感知范围越来越近。

林星恐惧着不解地说道:“对不起您靠得太近了,我有些不习惯。”林星带着一丝怯意和警惕,舌头差点因为语速过快而打架。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那银光形体听懂后的保持距离,而是她仿佛意念间不自觉一笑后,自动选择对林星所说的距离问题加以忽略。

发光体绕林星飘来飘去,一边观察着她的微表情,一边解释道:“准确的说,我不能称为‘永恒’,因为毕竟我只是‘永恒的一部分’,你可以叫我——‘壹号分身’~,或者‘小壹’~。”

“所以……,壹号分身,既然你是‘永恒的分身’?为什么你会这么轻易、充满巧合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林星故作镇定地发问。

壹号分身没有立马回答林星的问题,同时她似乎越来越过分了。

虽然是虚拟形体,但她竟然开始顺着林星的脖子、下巴、脸颊开始摸索。

而且,壹号分身竟然可以模仿林星的体温,林星也发现了这个分身的光芒是有温度可感知的。

林星还察觉到这个分身的形态和轮廓居然很像自己,于是像见了鬼一般恍然想退离。

但——,

这个空间好像不能任林星自由移步。

林星用意念希望之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光芒可以保护自己,但事与愿违并没有出现。

林星脑中闪过红炎说的“永恒是怪物”的念头。

以及她想到壹号分身的出现很可能是为了把自己变成数据僵尸之类的东西,在被大脑放大的恐惧中,林星被吓到连呼吸似乎都战战兢兢。

林星没办法再故作镇定,也不敢再直视壹号分身似人形又非人的样子,一下子抱着头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壹号分身见到林星被吓到的样子,发出了林星能理解的笑声大笑了起来,

然后更温和地说到:“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通过你太阳穴那能链接数据流的‘银圈’,更高效的帮你修复记忆,顺便把一些必要的信息数据传输给你的大脑,”

“因为,我能通过银圈知晓并直接帮你在脑中解答你目前的疑惑,这样不需要多久,你就能明白你们十二人的使命和目前发生的一切了。”

林星说:“真的,只是为了帮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林星认为这是否顺理成章得有些过于诡异了。

“等等使命?我们的使命?十二个人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怎么能确定,你通过这个形态出现,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想害我呢!”

林星感觉壹号分身给她的感觉太不可知不可控了,于是迅速从抱着头的样子,改为捂着自己太阳穴的“银圈”。

“请冷静一点,相信我,我绝非为了对你不利而出现在此刻!”壹号分身坚定地说,因为其感知到林星对其不保持一定距离的排斥。

同时其立马停止了对林星脸颊的摸索,瞬时伸回了那发光的手,并将形态从人形变换成了可爱玩偶的形态。

见壹号分身态度端正地和自己保持了距离,林星回复到:“抱歉我并非一个不讲理的人,只是我此刻很害怕,这个空间和你都有种——难以反驳的奇怪。”

“好的,请别害怕。你相信吗,我靠近你只是因为——我的核心代码因你而存在至今,”

“因为正是你们的选择,让我有机会参与优化这个世界!”

“你曾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并且,数百年前我们就见过,只是你忘了!”

壹号分身用可爱的玩偶音回答着,试图消解一些林星此刻的担忧。

“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以让我见一下红炎吗,就是之前和我呆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人,我有问题想向她求证。”

“我向她求证后,再选择是否接受你的帮助,可以吗?”

林星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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