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瑟州扒拉住向南与,跟有了靠山似的,扭头对吴华成做鬼脸。
吴华成用肩膀撞了撞凌泽骞,挑眉意味不明地问他,“这是孩他妈?”
“唐瑟州挺喜欢他啊。”
师哥不是白做的,唐瑟州琢磨了半天的关系,吴华成上来就看破了。
从俩人走出房间,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向南与身上,穿了高领毛衣,神情看不出疲惫还是兴奋,“你俩昨晚——?”吴华成的声音变得猥琐。
“没有。”凌泽骞眼皮都没抬,环胸冷漠地说。
“那——”
吴华成还想继续问,他这个师弟怎么看也是食肉动物,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们两个要去贝加尔湖,唐瑟州你带回去。”
“我靠——”
吴华成差点爆粗口,“我来是为了给你看孩子的?”
凌泽骞就当看不见他的反应,继续说下去,“还有向南与的行李,你直接带回工作室,都交给你了,吴哥!”
最后按着他的肩膀给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不等人反应,凌泽骞就走了。
靠——!
徒留吴华成一个人在冷风里直吹,他马上就要面临带孩子的日常了,关键唐瑟州还是个鬼机灵。
凌泽骞和向南与昨晚最后的计划是,今天离开。
其他人要在山下的森林里造小木屋,他们两个人提前出去,然后赶凌晨的飞机早上10点抵达伊尔库茨克机场,距离目的地还有60公里,俩人先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之后,就前往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冬季,河面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枝条上稀薄的雪随着脚步晃动,掉落在地,行人踩过,松软的脚步声。
唐瑟州撅着嘴问向南与,“为什么不带我!”
凌泽骞听见了,直接推开了他,“小孩别总是瞎问。”
“好了好了,你到了A市,我带你玩。”向南与轻笑了两声,安慰似的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你该回去考试了。”
听到这,唐瑟州被雷劈到了一样,满脸想死的模样都有了,他从美国转回来的,手续费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高中的步伐。
所以向南与一提到“考试”两个字他就头大,但凌泽骞也不关心他的成绩,只要别杀人放火,他都是默许的,所以这次直接临近期末还请了一周的假期出来玩。
地面上偶尔会有小动物的脚印,目光追寻追寻着,就不见了踪影。
唐瑟州知道向南与要走,有点闷闷不乐的,凌泽骞才不管他。
向南与中午吃饭时候,哄了哄他。
“嗯”他手里递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眼神温和地看唐瑟州,“别不高兴,回了A市,你和我都有寒假,凌泽骞没有。”
一句寒假直接让唐瑟州醍醐灌醒了,后半截路程明显心情愉悦了起来。
凌泽骞还是一人抗两包。
夕阳西斜,森林之间朦胧了金黄色,和婆娑的树影交织在一起,有种脱离现实如梦境般的美丽。
金辉映在向南与眼睛里,发梢也蒙上了光圈,眼睛无比明亮,漂亮极了。
凌泽骞没忍住转身之后,在向南与嘴上碰了一下,凉凉的但是很软。
他们直接打车到的地方,取完登机牌,24小时便利店随便买了点当晚饭。
向南与吃过三明治之后,饱了,也暖和了,自然就困了,眼皮开始耷拉。
凌泽骞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因为俩人的行程突然,来得及的航班只有清晨5点,也意味着要在机场过夜,这对于凌泽骞来说不算什么。
大学时候,经费紧张,为了免去一晚的酒店费用,网吧包夜、车站过夜他都干过,机场过夜还是其中最好的了,有水有便利店。
凌泽骞的肩膀很宽厚,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味道,熟悉又安心,向南与几乎一觉睡到了落地,中间什么也不记得。
他已经很少像这样疯狂的旅行了,突然有些敬佩特种兵的大学生。
好几次临近放假,上课时候,台下学生拽着行李箱蠢蠢欲动,然后疯狂回来,在课桌上磕头。
车上他又睡了一程,酒店继续躺尸。
许久没睡过这样松软的大床,向南与一躺下,身体就仿佛融了进去,意识迟钝,不愿意起来。
这样疲惫的原因,应该是那天晚上,凌泽骞太猛了,但实在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才20多岁的小男孩,他能藏得住什么啊?
向南与一撩拨,他就完全抵挡不住了,闹到了凌晨3点多,俩人才睡觉。
精神完全放松,身体松懈下来,迟来的疲惫与酸痛接踵而至,那种全身被巨轮碾压而过的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向南与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室内一片安静,床上的人微微皱着眉头,苍白的脸颊几乎和床单融在了一起,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侧脸只有一圈模糊的光晕,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凌泽骞飞机上补觉,醒来就精神充沛了。
太阳西斜,余晖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细细勾勒着向南与的睡颜,安静却又笼罩着一丝忧郁。
他醒来时候,天边灰沉沉,屋内也很昏暗。
凌泽骞躺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Ipad,动作姿态十分慵懒惬意,像只餍足的狮子。
向南与不甘心,甩了一个枕头砸过去,正好撞在他手上,平板不稳砸在脸上。
幸好他皮糙肉厚,额头只磕出来一个小角,凌泽骞也不管,抬眼看向南与,“醒了?”
“要吃点东西吗?”
明明1米8的成年男人,向南与缩进被子就是薄薄一片,再把脑袋遮住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这会还有刚睡醒的迷糊迟钝,声音也有些哑,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摇摇头,“几点了?”
他的喉咙很干,出声就是拉扯嗓子。
凌泽骞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塞了一根吸管递到嘴边,“5点不到,明天再出去。”
温暖的水划过喉口,向南与感觉舒服多了,他拍了拍凌泽骞的手,“好。”
“你怎么不叫我,一天就这样睡过去了。”
“你太累了。”
凌泽骞心疼地说,眼神还一直停留在向南与瘦削的脸颊上。
鼻梁、嘴巴看起来都是薄薄一层皮肉,下颌分明的线条依旧精致,找不到瑕疵,有种荒诞华丽童话故事的既视感,漂亮、极致。
向南与简单吃了点晚饭,洗过澡就又睡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觉儿。
“奥利洪岛是贝加尔湖 27 个岛之中最大的岛,也被称为贝加尔湖的 “心脏”,我们前往岛上的北线可以看到晶莹剔透的蓝冰和壮观的吊坠冰,下午去南线就能欣赏到蜿蜒深邃的冰裂纹和可爱的气泡冰。”
凌泽骞指着平板上的路线图,认真地说。
“可以吗?”说完,又低头询问向南与。
“好。”他点点头,不做规划的人没理由嫌弃规划好的行程。
到了地方之后,向南与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贝加尔湖是一种纯净又深邃的蓝色,从浅蓝到深蓝,阳光照射下,整个湖面就是一面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闪着纯洁的碎光,也照进了人眼中、脸上、心中。
向南与油然而生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震撼,眼前的美丽极致,不受任何杂质影响。
连同他的情感也如流水一般平静纯洁,内心无比宁静。
随着阳光角度和强度的变化,蓝冰会呈现出不同的亮度和色调,刚到时候还有清晨朦胧柔和的阳光留下暖色调,就像梦境一般浪漫,美轮美奂。
而现在,中午阳光直射,蓝冰澄澈,闪耀着明亮璀璨的光线,笼罩在湖面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他们顺着胡日尔村走,一块突出在湖边的巨大石灰岩岩石,高约 30 米,上面覆盖着裂缝和棕色苔藓、地衣,旁边的第二座山峰高出贝加尔湖 42 米,两座山峰在白云背景下形成梦幻般的轮廓。
越往里走,看见了色彩丰富的萨满柱,上面有许多象征意义的图腾。
“你数一数彩带。”凌泽骞轻声在向南与耳边说,眼睛看着前方被风吹动的彩带。
向南与戴着帽子,微微遮住了视线,需要扭头才能数清楚,按平常他一定不会对彩带数量感兴趣,今天却歪着脖子在认真数,“13条。”
听见他的回答,凌泽骞笑了,“那你得给我生13个孩子了。“
声音很小,贴得很近,就像在耳鬓厮磨,但向南与听清了。
他居然没有怼回去或者白一眼,第一反应居然是脸颊有些烫。
似乎真的在想象13个孩子的画面。
凌泽骞见人不说话,扭头看他的脸,耳尖有点红,他以为是冻红的,用手搓了搓,传递温度。
“好了,不逗你了,这是象征上帝的13个儿子,萨满信徒建立的,前面巨大的石灰岩岩石是萨满岩石。”
“祈福吗?”
凌泽骞指了指岛上的树桩,上面也挂满了彩带,一个彩带代表一个祈愿,不同颜色代表所祈求之事也不相同,各种心愿色彩交织在一起,整座岛屿神秘又端庄。
向南与不信这些,摇了摇头,凌泽骞就自己找工作人人员要了两条。
还郑重其事地背着向南与偷偷写。
风吹过向南与发梢,他垂眸浅笑,脸颊映上湖面银光,像一朵盛开的雪花。
——踽踽独行。
凌泽骞挂上去,他问了一句写的什么,对方神秘兮兮,不说。
向南与也没再问。
吃过午饭,短暂的休息,俩人下午还是在附近漫步,没有目的。
彼此在一起,耳边是对方的呼吸,走路时候擦过的手心,就是最美的风景。
不知不觉走向了对岸,水汽凝结在树枝上,银装素裹形成雾凇,玉树琼花般漂亮。
尤其是岸边的白桦树,雪白雾凇映衬着冰晶般湖面,仿佛宝石般迷人,湖畔交织在一起,宛如梦话的冰雪仙境。
路程的目的地是贝加尔湖,路上的期许与向往或许才是最迷人所在。
眼前就是一块巨大的幕布,无暇漂亮。
同时映着男人漂亮的五官,和身侧的目光如炬。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俩人在路上都交谈了什么,最后也忘了。
只记得天空飘落了小雪,向南与欣喜地抬手接住,捧在手心,然后慢慢看它融化的过程,最后,眼角、鼻梁、下巴上都沾了雪,浅棕色眼睛里透过夕阳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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