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了。如今天光大好,零星几片云朵懒洋洋地飘在半空,温煦的日光铺满大街小巷,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湿润气息才能让人记起这几天下的大雨。
“看样子最近几天都不会再下雨了。”谭彤望了望天空,随意地说了句。
“那就更方便我们做任务了。”白双应道,“毕竟接下的两个任务看起来都要出门呢。”
此时,四人正走在街道上,街上人比上次还要多。
走着走着,廖梧问:“那个蝴蝶的村庄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谭彤将双手放在脑后,“哎呀,总说任务干嘛,天气好不容易晴一次,难道不该好好享受吗?”
白双苦恼地喊了一声:“谭姐姐。”
谭彤冲她眨眨眼。
“我认为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那个叫赛特的少年。”只有许仁认真地回答了廖梧的问题。
许仁做出几个手势:“他曾经是蝶坊的捕蝶人,又因为被赶出蝶坊的事被人所知,所以我们可以在蝶坊附近找人问问,或许能找到他。”
提起蝶坊,廖梧不由叹了口气:“可惜那位莱特温特小姐不愿见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找人了。”
他们认为蝶坊肯定是重要线索,尤其是莱特温特小姐。作为蝶坊的主人,日日跟蝴蝶打交道,她肯定知道很多有关蝴蝶的事,没准就有他们得到的蝴蝶骨头呢。
既然莱特温特小姐不愿意见他们,他们就从赛特身上下手,再慢慢顺到蝶坊上。
白双也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不顾谭彤的反对,到蝶坊附近询问赛特的消息。
最后,他们站在了赛特家门口。
廖梧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他又敲了敲。
隔壁有人冒出头:“别敲了,人不在。”
“麻烦问一下。”廖梧态度温和,“你知道赛特在哪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他进山捕蝶去了,可能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这就麻烦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看来这就是天注定咯,既然如此,”谭彤拉起白双的手就要走,“走吧,双双,我们去逛逛!”
不等白双反驳什么,整个人就被谭彤拉走了。廖梧和许仁两人并肩走着,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后面。
他们知道虽然谭彤看上去不太着调,但还是很靠谱的,也就没说什么,而且他们也需要时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廖梧被谭彤喊去帮忙了,临走前让许仁在这等他。这时有个小姑娘跑到许仁面前。
“先生,买花吗?”
许仁本想直接拒绝,不过他余光瞄了一眼附近的廖梧,又犹豫了。他看着姑娘篮中蓝色的花:“这是什么花?”
姑娘眼睛弯弯:“月亮花。”
月亮花?许仁想到他们的任务——月亮的果实。
见许仁一愣,姑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啦。”
她从篮中拿出一朵,许仁看清了这花的全貌,银色的叶子,蓝色的花瓣,花尚未盛开,淡蓝的花瓣紧紧裹在一起。
“你看上去像外来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当地的花,我们叫它篍沵,在蝴蝶的语言中是不可言语之声,也是神圣的月亮。”姑娘笑时露出虎牙,“是很美的花哦。”
所以,是因为这样她一开始才说是月亮花吧。
“蝴蝶的语言?”许仁问,“蝴蝶也有语言?”
“据说它们的每一次振翅都蕴含着人们无法知晓的语言。”
“为什么是月亮?”许仁还记得他们见过的图案的主体是蝴蝶和月亮。
“听说蝴蝶和月亮间有着神秘传说。”姑娘说,“但那是老人才知道的了,我也不清楚。”
许仁接过她手中的花,那花到他手上的一刹那绽开了,露出其内火红的蕊。
“花也有灵性,它很喜欢你。”
注意到许仁在看花蕊,姑娘笑着:“炽烈的真心。”
廖梧回来后正准备给许仁看看他看到的一块花纹特别奇特的小石子时,许仁递给了他一朵花。
廖梧略带疑惑地接过:“这是?”
“花。送你的。”许仁只这么回答。
廖梧盯着手中的蓝花,思绪万千。他忽的回忆起在精灵小镇时,他也曾送过许仁一朵蓝花,当时只是玩笑,而今却完全变了意义。
他感到现在似乎有某种花的藤将两人牢牢缠在一起,一时间,周遭的喧嚣让位给两人的静谧。
“我非常喜欢。”廖梧展开笑颜。
有那么一瞬间,许仁感觉廖梧像是要吻他。
“我们的玩耍计划泡汤了,各位。”谭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两人扭头看去,谭彤和白双身边又跟着一个红头发的少女,正是塞雷内拉。
“我们刚刚在一个巷口发现了罗西小姐。”白双解释道。
廖梧幽怨地看着谭彤,谭彤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他收回眼神:“我记得是里德管家带她出来的。”
“显然他们不小心走散了。”谭彤说,她的眼神从塞雷内拉身上掠过,“看得出来罗西小姐是真的很喜欢我们双双呢,一直跟着。”
“罗西小姐。”白双叫了她一声,塞雷内拉没有反应。
“塞雷内拉。”白双换了个称呼,她看到塞雷内拉动了动。
于是白双问:“塞雷内拉,我们先把你送回城堡好不好?”
塞雷内拉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找里德。”
看样子她是不找到里德就不走了。
“我们怎么知道里德管家在哪?”谭彤抱怨道。
里德在面前的教堂停下,他犹豫着。
塞雷内拉会在里面吗?
他们当时路过教堂时,他只弯腰捡了个东西,一回头,塞雷内拉就不见了。
里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推开门,走进教堂,就仿佛奔赴刑场。
空荡的,没有人。塞雷内拉似乎不在这里。里德准备离开。
“弗莱明?”
里德整个人瞬间僵住,他缓慢转过身,看到来人熟悉的深棕头发,他斟酌着说道:“好久不见,拜尔伯格神父。”
拜尔伯格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曾是那么好的朋友。多少个学习的日子,他们共阅同一本书籍;多少个和煦的午后,他们在暖阳下畅聊;多少个宁静的夜晚,他教导他弹奏钢琴,听那悠扬的旋律飘在夜间,即便到现在他也只会辨别琴键。
直到那次他无缘无故的失踪,打破了这一切。当十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出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曾亲切地呼唤对方的名字,兰伯特,兰伯特,可现在他却唤他“拜尔伯格神父”。
拜尔伯格走近他,他终于看清了里德的模样:“你的衣服?”他知道里德身上穿的是罗西先生家管家的服饰。
“显而易见。”里德脸上是客气的微笑,“我现在是罗西先生的管家。”
拜尔伯格愣在原地。他知道罗西的有个管家姓里德,可世界上姓里德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会是他弗莱明·里德?
“你!”拜尔伯格只觉得有阵火气冲上来,这从未有过,他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你去投奔了罗西!你知道我们发过誓要永远信奉蝴蝶吗!你怎么能背弃曾经的承诺!你怎么能!你,你……”
里德摇摇头:“这是最好的选择,你看看现在的你吧,多么狼狈。”
拜尔伯格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
里德近乎冷静地抓住他的手腕:“别这样,拜尔伯格,这些年那么多人都走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你可是,你可是……”你可是我最亲近的人啊,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我的信仰,你也应该领会。拜尔伯格说不出话。
里德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你难接受,但是,我只是个俗人,没有你那样的理想,我只是想生存下去。”
拜尔伯格深呼吸几下,他松开里德的衣领,眼中只剩下冷酷:“所以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我只是来寻找小姐,不过她似乎不在这。”
“好。”拜尔伯格冷漠地看着他,“滚出去。”
据许仁在卖花姑娘的信息,几人准备去教堂问问拜尔伯格。
许仁几人前往教堂的途中遇见了里德,塞雷内拉一看到他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里德对他们笑了笑:“感谢客人们找到了塞雷内拉。”
“没事。”谭彤挥挥手。
塞雷内拉又跑回来抱住白双,她把一个小玻璃瓶塞给白双。
“这是什么?”白双瞧了瞧,小玻璃瓶中装着金色的粉末,像金色的流沙,晃一晃能看见其中干枯的小花朵,“礼物?”
塞雷内拉点点头。
“谢谢。”白双笑着,“我很喜欢。”
他们走进教堂,拜尔伯格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些失落和狼狈。
“拜尔伯格神父,怎么了?”廖梧问。
拜尔伯格整理整理衣服,转头看向他们:“没什么,只是遇见了一个走错路的老朋友。”
联想到刚刚遇见的里德,许仁猜拜尔伯格口中的老朋友或许就是里德。
“所以?”
拜尔伯格眼神坚定:“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我的信仰。”
拜尔伯格又问:“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廖梧说:“我们从别人那听来了蝴蝶和月亮的事,我们想了解一下蝴蝶的传说,不知道神父知不知道?”
“啊。”拜尔伯格露出了然的表情,“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在一个月夜,月光洒在蝴蝶的巢穴,银蓝的光辉笼罩,那么寂静。众蝴蝶的注视下,那蝴蝶的王破茧而出,带来了月亮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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