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事不过三。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被背后的人吓到了。
周越只能……忍！
能怎么办啊，周越颠颠地想，但抬头勾勒了一个波澜不惊的微笑，云淡风轻不外如是，谁也猜不到她真正的想法。
周越仰着脖颈，眨巴眼：“希露瓦？你们今晚开演唱会？”
——可恶啊为什么遇到的每个人都比自己高！
炫酷的穿搭与妆容闪闪发光，希露瓦帅气的眉眼好笑地眨了眨，蓝宝石般的瞳孔流光溢彩：“看来你是新粉丝？哎，来了就是我的观众！我继续排练，晚点现场见？”
希露瓦比了个wink，利落地转身，挥手短暂道别。
……好。
周越茫然地回以挥手道别。
哎呀，忘了拍照留恋了。可恶又少了一个水贴机会。
周越强迫症作祟，想想还是拉了拉背包，迈开腿跑着跟上了希露瓦。
“希露瓦，等等我——”
雪夜寒风里，一切都静悄悄的。
但希露瓦已经迈入演唱后台，周越贸然踏入，周遭繁杂声瞬间涌来。
周越……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演唱会场馆内部这么复杂，而且，好多人啊。
跟丢了目标人物，周越只好看了看指示标牌，确定这是一场公益演出不收费，找了个位置坐下。
希露瓦的语音条里说过，她擅长机械和音乐，唯一的确定就是不会赚钱。
场地这么大人这么多，还免费。
很符合人设。
也让周越很欣慰，不用花钱，太好了！创收人员的心酸，谁懂。
才坐下，周越的目光就被旁边带着帽子的女人吸引。
座位周越随机挑选的，这个位置视野最好，既不离舞台太近被摄影机位遮挡视线，也不会太远连舞台都看不到。
方才坐过来时，她看到旁边有个戴着帽子的女人，没太注意。
周越拿起手机翻着，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余光逐渐不自觉向右。
戴着宽大帽子遮掩了面容的女人，露出光洁的下颚和鲜红的唇，唇角微微勾起，女人定定地看着忙碌的舞台，目光似有怀念。
场内开了暖气，周越找座位时便把羽绒服脱了。
领座的女人当然如此。
周越状似在看手机，然而视线落在女人放在腿上的大衣，那是可可利亚的衣服。
额……可可利亚来看希露瓦的演唱会？
非常之合理。逻辑通顺。符合人设。——周越乱翻着手机，心里默念。
周越不再偷瞄，老老实实低头看手机，希望希露瓦不要注意到她。
但显然，周越失败了。
可可利亚似乎是坐麻了，调整了下姿势，扭头就看到了周越。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越发显得可可利亚·兰德大人平易近人。
可可利亚拨弄了下因靠背而散乱的头发，老朋友般温声道：“又见面了，你也是希露瓦的粉丝？”
还是躲不过，周越抬头胡乱点了点头。
怕什么，不过是又来一次信口开河、口若悬河、瞎编乱造、满口胡言……罢了！
她不怂：“对啊！市长您也喜欢看演唱会？”她没提希露瓦，因为剧情里这个时候她们闹僵了，只好打擦边球小心试探一下。
可可利亚却笑了，笑得很坦然：“那倒不是。我是因为希露瓦来看的。”
舞台开始试音，骤然一阵热烈而澎湃的摇滚乐翻涌而来。
咦？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可可利亚降低了音量，后半句变得很轻很轻，周越没有听清楚，依稀捕捉到了希露瓦的名字。
周越疑问地望过去。
试音暂停了。可可利亚对上周越茫然的眼神，只笑笑：“没什么。”
很快。
周越围观了一次老友相见不相识。
就在刚刚。
希露瓦从后台出来，和导演商量舞台布置，不经意看到了一直在看她的可可利亚。周越明显看到，希露瓦很高兴地要过来说几句，但最后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说：“可可利亚，你来了，你来看我的演出了。”
可可利亚也含笑挥手致意。
什么都没说，但周越觉得，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用眼神交流吗？
希露瓦走向后台的脚步都更有活力了些。
可可利亚想着什么，目送希露瓦离开。希露瓦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后台，可可利亚偏头问周越：“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哦，哦没，没什么。”见可可利亚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周越识趣地停下话头，但一低头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快出残影。就算没有要到合影也值了！
哦天哪，看她发现了什么！
打了一大串字，她决定发到水社，毕竟她除了水社好像也没什么人可以发。相比三月七丹恒几人对这些八卦定然不感兴趣，而且他们还忙着打磐岩镇的比赛呢。
水贴一发出，就有对两人关系感兴趣的人发了评论，周越随即火热地与其展开了讨论。
另一边。
希露瓦走到后台拿起吉他，鼓手佩拉准备就绪，刚下班的键盘手邓恩也熟悉着旋律……让人想不起来的贝斯手沉默又可靠地蓄势待发。
如希露瓦所说的那样，摇摆、沉沦，即使是后台排练演奏，也吸引了一切路过之人的注意力。
希露瓦本就很高兴，现在更欢快了。
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希露瓦充满了力量。
后台指引人疑问道：“波桑小姐，您还要继续采访吗？”
“抱歉抱歉，”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士回神，压了压由于嘴角过于扬起显得邪气的笑，笑容变得真诚礼貌，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道，“[机械热潮]的演奏引人入胜，我都忘记我是来参访的。”
指引人笑说：“理解，机械热潮乐队就像它的名字，炽热到每个人心里，您也被吸引住再正常不过了。”
布鲁海尔·波桑侧身抬手理了理刘海，瞟见某位戍卫官便衣大步流星走来，忙转头笑盈盈与指引人说话：“有休息室吗，我现在口渴了，乐队正在排练我也不好打断……”
指引人欲言又止：“可……”可希露瓦的弟弟来了，乐队的排练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波桑按住指引人的手臂，轻柔甜笑：“哦，休息室在哪边吗？好的，谢谢。”拽着指引人走了。
指引人瞬间有些迷糊，恍惚里觉得波桑记者的身影是如此高大和具有压迫感，额，怎么回事。
但一看，波桑小姐还是那么专业可靠，脸上得体的笑容也恰到好处。
好吧，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总之，记者波桑几乎是领着指引人去了休息室。
.
排演一如从前一样，完美结束。帅气收尾，掌声如雷。
希露瓦和乐队成员向观众们鞠了一躬。
心中有舞台，哪里都有观众！
“哟，老弟，难得看你来了啊。”希露瓦站直身体，看向前方便衣出现的杰帕德，大步靠近随手一搭就揽在了杰帕德的肩上，认真地看着他，“怎么，对姐姐的摇滚新作有兴趣？”
朗道家的人都是蓝眸，在希露瓦身上显得不羁洒脱，行为举止皆显得反叛张扬；在杰帕德身上，则是存护版的意志，坚冰一样硬的底线，担当着坚毅与责任；而在玲可身上，则是倦冷求真，一人便能享尽探索的乐趣，可爱又真挚。
杰帕德解开了外套，随手搭在手臂上，蓝白色便服修身贴合，脚下短靴走起来了无声息，淡黄短发被寒风吹乱，让希露瓦手有些痒痒——像揉一把，话说杰帕德长得比自己高了后，她再也没像从前那样逗他了，还真是可惜。
长大了就肃着脸，没小时候好玩了。
希露瓦遗憾地叹了口气。
杰帕德一看就知道希露瓦在想什么了，无奈扶额，摇头，低声道：“姐姐，警卫室接到匿名报警，说有可疑人员带刀出现在演唱会，我是来查案的。”查人这种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不让人注意到为好。
“哦，没意思。”希露瓦撇嘴，搭在杰帕德肩上的手一松，径直向佩拉走去，头也不回地说，“行啦，我知道了，玩你的去吧。——记得不要忘记给我们欢呼哟！”
一股推力将杰帕德往后推了一把，他趔趄了半步，又站稳身子。
唉。
他苦笑着说了个好。
最近杰帕德干什么都不太顺。
先是有个叫桑博的蓝头发骗子四处出没，骗了好多人，受害者都组建了一个【深蓝骗局受害者互助协会】，一有空就上警局催促——但迄今为止，除了发布通缉令，和上次追捕自称无名客的人遇见桑博，都没见到他的影子；然后是那一伙无名客，下落不明，连带着市长布洛妮娅都不知所踪，消息到现在都还封锁站着；其次是有一伙人对哈尔滨乃至黑龙江全省的经济状况进行调研，虽然并无什么大碍，说不定只是哪个市场评估机构要收集数据呢，但可可利亚亲自下达指令要注意那行人的动向——这让杰帕德想起追捕无名客也是可可利亚的指令；最后一件就是现在，在前三件事都未解决的情况下，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治安居然有潜在威胁……
杰帕德怀疑自己走了什么霉运。
不然他此刻应该好好地坐在观众席上，哼着姐姐的歌，等待演出开始。
“杰帕德长官？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忙。”换了一身演出服的佩拉站在杰帕德面前冷静出声，排演结束她又戴上了圆框眼睛。
杰帕德低头：“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暂时不用。”自己刚才和姐姐的交流应该没泄露什么吧？她这就猜到了。
不愧是可可利亚破格录取的未成年情报官。
佩拉了然点头：“我知道，但现在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们马上要演出了。我说的是，你的无名客通缉令，是不是太抽象了。”说着，佩拉不知从哪里递出一沓通缉令，“这是我最新手绘的，希望能有帮助。”
佩拉点点头，见杰帕德收下便离开了：“希露瓦在催，下次见。”
杰帕德看向佩拉的纯美画风，再想到自己画出去的通缉令：“……好吧。”
杰帕德的下属满头雾水。
长官，现在都3024年了，不能拍个照片吗？
但长官的决定下属无从置喙，他只好想，也许那几个人没有被摄像头拍下来，也许他们没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来这里，也许他们没有官方的身份证明是个不在档的黑户……总之，长官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总不能是刻意包庇和炫耀画技吧？
.
周越激情输出的同时，可可利亚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时，这位成熟的女士依然波澜不惊，但周越耳朵很灵地听见她在叹气。
周越手指一顿，自己是不是该出声安慰。
不过发生了什么？
可可利亚倒是先出声：“你说，如果有人以‘制造乐子并看乐子’为乐趣，而在这之前有位诈骗惯犯常常出现，这两个团伙会有联系吗？”
周越眼珠子一转：“如果你说的是蓝头发的骗子，那我猜，他一定是欢愉信徒！而且，他在男女外形间切换自如！”
可可利亚微讶：“欢愉？可我们这里，世代都信仰存护。”可可利亚没去问骗子男装或女装，她已经记下了，回头或许能给警局提供新思路。
周越一手握拳垂在另一只手掌上：“那不就是了吗，骗子是外地人啊！而且他们组织严密，就连搞乐子都是有组织的！”
可可利亚陷入沉思。
观众入场得七七八八了，幕布慢慢掀开。
联系到白天扒手的手套，脚印的方向，周越低头查看地图对比了下，演唱会就在脚印指的方向。
周越猛抬头：“难道演唱会马上要发生乐子？是在观众席吗？！”
可可利亚波澜不惊地看着舞台。
表演开始，燥热的音乐一瞬间点燃现场热情。
周越听不见可可利亚的回答。
热搜词条对着杰帕德的抽象画风通缉令、佩拉的纯美画风通缉令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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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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