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一镜。二
杨一在学校门口和同学分别后就带着吴妄朝那家黄焖鸡店走去，那家店和其他的店比相对要远一点所以他家的生意没有离学校近的那些小吃店好，但也不乏有像吴妄一样因为喜欢吃他们家的黄焖鸡而花十分钟走过去吃的。
吴妄还记得他梦里和杨一上大学的时候为了一碗面还走过半个小时去吃的事，但现在他们是高中生他们的时间比他们大学的时候要紧得多就这么一会儿的放风时间他们跑不了太远只能是把馋得不行的烧烤炸串之类的忍一忍。
加上他们还有晚自习，不能迟到所以个个都跟饿虎出笼似的，不过想起晚自习吴妄就心累，三节晚自习都排了课，根本没有自习的时候。
每天上完课那精神状态就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要死不活的僵尸似的，不过和高三比起来他们还算有活力的了，就杨一他们那些高三的上完课都看不见血色了。
黄焖鸡店里人不多，所以上菜很快，吴妄喜欢吃这家除了味道好以外也是觉得他家挺实惠的，他们的黄焖鸡不像其他家的放一大堆各种菜，他们只有加黄瓜和香菇的然后就一整碗都是鸡腿肉，泡饭特别好吃。
吴妄觉得自己好久没吃过这家了，那菜一上来他就馋得不行了，颇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要不是实在太烫他能直接端着砂锅往嘴里怼。
杨一看着他吃得直冒汗轻轻的笑了一下，把自己碗里的肉晾了一会儿后就都夹给了他，他自己就着黄瓜吃了两大碗。
等到他们吃完付完钱出来杨一才好奇的拉住他问他脖子上的是什么？吴妄一脑袋疑问他本来想说他没戴东西啊，可他往自己脖子的位置一伸手就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不用解下来他都知道是什么。
那是他奶奶留给他的，可按照现在的时间他奶奶还没过世呢，这东西怎么会在他脖子上，而且因为戴的时间久了他已经习惯了所以根本没发现这东西在他脖子上。
“妄妄怎么了？” 杨一看他的表情不太好，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不过片刻后吴妄的脸色就恢复了。
“没事，这是我奶奶给我的，我一时忘记了，你不说我还以为丢了，吓死我了。” 杨一看出他说的不是真话但也没打算拆穿他，这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样自己没见过，真话假话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可孩子大了有自己不想说的东西也正常，没什么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吴妄确实没说实话但他没全说假话，而且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隐隐约约觉得之前的事不是梦，那现在是梦吗？梦能有那么真实吗？这东西是奶奶给他的那奶奶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他觉得周末的时候有必要回去问一下奶奶。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五整个班级的同学都蔫了，就连吴妄这个好学生都爬在桌子上根本不想动更不要提一看就课本就头疼的王敬了。
可能是王敬那一滩泥的样子实在刺眼吴妄从包里掏出女同学给的糖塞进王敬嘴里想给他补充补充体力让他提点劲儿。
吴妄这几天的课上下来已经对是不是做梦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要是他一直是高中生那还好可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之前高中都毕业了四年了，高中的题他都还会甚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算太难可问题是这天天早八他有点受不了了。
“谢谢宝贝。” 王敬一边含着糖一边半死不活的朝他抛媚眼然后口齿不清的说道。
吴妄白了他一眼，果然是直男无所畏惧，不像真正高中时候的他一边小心翼翼藏着掖着又满心期待杨一知道他的感情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不过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踌躇了。
好不容易放学了他收拾好东西去找杨一才知道高三不放假，吴妄一下子就蔫了他还以为这个周末他能和杨一黏在一起呢，哪知道人家不放假。
杨一摸摸他的头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两天，高二的学习也不轻松能休息当然要好好休息。
吴妄垂头丧气的坐在公交车上，手里拿着杨一的游戏机，这游戏机是杨一自己攒钱买的，说是他的实际上这游戏机从买来开始就被杨一塞给他了，他自己根本没玩过几次也不太喜欢玩游戏，他会买也只是因为吴妄喜欢玩而已，不过吴妄比较有谱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玩。
看着还崭新的游戏机吴妄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再看到相同事物的时候总会觉得有点恍惚就像这个游戏机，在他记忆里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虽然也还能用但外壳已经被磨得颜色都没了，要不是因为这是杨一攒钱买的他早就扔了。
吴妄回到家看见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他这几天多少还是有点恍惚，但好在还有如此鲜活的杨一陪在身边，那早就离开的奶奶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就真的觉得一切都是恩赐。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你告诉奶奶奶奶找他们去！” 原本笑盈盈的奶奶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开始掉金豆子整个人都慌了，因为走得快了有点踉跄，吴妄赶紧扶住她，吴妄还没来得及开口奶奶就一边说一边拉着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但见吴妄虽然细皮嫩肉的但全身上下一丝破皮都没有她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奶奶，我没事。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您了。” 听见这话奶奶才彻底放下心来，吴妄打小跟着她长大的，她最心疼他，他也从不跟自己说谎，加上还有杨一护着他，她还挺放心的，只是这进门就掉眼泪还真给她吓着了。
吴妄扶着奶奶坐到沙发上抱着奶奶的胳膊轻轻的靠在奶奶的肩头，奶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都是大人了，还这么黏人。在我那个年代你都可以当爹了，有喜欢的人了吗？什么时候带来给奶奶看看？”
吴妄有点心虚喜欢的人他一直都有而且也算是奶奶看着长大的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可他不敢跟奶奶说，奶奶年纪大他不想让她最后几年过得不开心。
“没有，我还是学生呢，怎么能谈恋爱呢？”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奶奶第一个不信，就他那乱瞟的眼珠子，恨不得把说谎两个字写脑门上了，如果是之前没撒过这头一次撒谎就是没经验。
“真没有？那真可惜我有可多好东西准备送给他了。” 奶奶带着笑盯着越来越心虚的吴妄略带调侃的说道。
吴妄见自己已经被奶奶看穿了就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的问了一句。“那如果那个人和奶奶想的差了很多怎么办？要是奶奶您不喜欢呢？您会不会逼我二选一？”
他还以为奶奶会安慰他或者会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人呢，结果奶奶悠悠的来了一句。“不就是杨一吗至于说得那么愁苦吗？”
吴妄蒙了原来奶奶一直都知道吗？她真的能接受吗？
“奶奶您什么时候知道的，您不觉得这是不正常的吗？” 吴妄有点不敢看他奶奶的眼睛。
“要说什么时候知道的？那知道得可早了，大概是你的眼睛恨不得长人家身上的时候吧。”
听完奶奶的话吴妄想了想没想起奶奶说的是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不过我还记得，我记性可好了。那时候你快上初中了，天天盯着杨一的问他初中好不好考？他在初中有没有好朋友？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时候跟风叠了盒星星被我发现了，我看见里面有杨一的名字。”
吴妄一下就想起来了，他很想说一声“靠”那个时候他不太懂这些只是懵懵懂懂的觉得自己喜欢杨一然后见班里有人叠星星送喜欢的人，于是他也跟着偷偷摸摸的买了瓶子和纸躲在房间里叠，后来小升初忙忘了就再也没想起来，谁知道那时候就被奶奶发现了。
“至于你说的正不正常？什么算正常？什么又算不正常？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人很多事，见过所谓“正常”的过得不正常，也见过“不正常”过得很正常。这正不正常的还得看怎么过，过得好了怎么都正常，过得不好怎么都不正常，所以好好过才最重要。” 奶奶摸着他的脑袋柔声的和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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