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
齐沅率先打破平静，将钥匙插入锁孔，背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他那副像是吞了一嘴沙子的表情。
那句“是”被他咽了下去。
利兰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门“砰”地一声，彻底关上，他狼狈地站在门外，脸色沉郁。
楼道里只余一股辛辣的气味纠缠着冷冽的雪松香，外卖员送餐上楼，闻到这股怪味。
仔细辨认了一会，有点像卤鸭脖的味道，还有股很浓的香水味。
他着急送餐，没多想地按下门铃。
“您好，xx外卖。”
-
卧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透不进一点光，尽管如此，还是有光线穿过纤维之间的空隙，极其微弱地照亮那道模糊的人影，锯齿状的拉链向两边敞开，内裤上依稀可以分辨出英文单词Calvin Klein，某个设计师的名字。
利兰德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手上戴着腕表有多不方便，他靠在床头，烦躁地摘下腕表。
作为初出茅庐的手艺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持久度，不过在技巧上，烂得要命。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额头上冒出来汗珠，他滚动着喉结，那张脸在他的脑海浮现，无论是刻薄的语气，还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都活灵活现。
他只是不明白，她们明明可以不用争锋相对，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充满火药味，是他的问题吗？
“我开玩笑的。”
利兰德呼吸急促，眼前的白光将他吞噬。
他低头吻住了她，她的舌尖柔软得像潮湿的海绵，不过表面没那么粗粝，而是更加光滑，漂亮的黑色碎发紧贴在她的脖颈，汗液打湿的皮肤泛起光泽，他扯开嘴角牵出的细丝，俯身舔舐，发丝绞住他的舌根，就如同从他体内生长出来的一样，仿佛融为一体……
啪嗒。
腕表砸在了地上。
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未接来电。
利兰德抽出纸巾，胡乱地擦拭起来，打开灯，地板上也溅了几滴。
他铺上卫生纸掩盖罪证，闭上眼睛，又能想起她。
自从和她分开，这样的事他每天都做，他已经被逼疯。理智回笼，厌恶的情绪占据上风，内心不停地挣扎，最后他转身走向浴室，打开花洒，又将手伸了下去。
-
齐沅盘腿坐在沙发上，戴着手套吃鸭脖，仔细想想，他要是真的喜欢她，她也不吃亏，就怕他另有所图，或者被她开发出见不得人的癖好。
不过她可以先去探探他的口风。
她拿起手机，拨通利兰德的手机号。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他是在欲擒故纵，还是不想接？
还没等她搞清楚，嗓子眼里就像冒火一样。
好辣，她怀疑这些鸭脖添加了工业辣椒精。
她打开冰箱，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下去。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齐沅走去开门，没想到是李明昭，差点脱口而出的“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被她强行咽下去。
“Surprise！”
她舔了舔红肿的嘴唇，问他:“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哦，那个老师请假了，去出差，说是后面再补。”他解释完，话锋一转，“姐姐，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齐沅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我没有不高兴。”
李明昭突然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丝，抬起头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浓的香水味呀，姐姐。”
“楼道里也全是那股味道。”
他在试探她，可毕竟也没发生什么，她用不着心虚。
就在她以为他会继续质问时，他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转移话题:“让我进去吧。”
他那一瞬间的语气让她感觉有些违和，就像是突然从小孩变成大人，即使有脾气，也知道隐藏起来。
齐沅侧身，让他先在玄关处换鞋，他看了眼鞋柜，多出来的那双男士拖鞋她一直没扔，他也没有过问。
“我买了鸭脖，你要吃吗？”
李明昭立马回答:“要吃。”
他坐到沙发上，戴上一次性手套，齐沅站在旁边提醒:“很辣的，你慢点吃。”
“唔唔。”
鸭脖很辣，辣到他掉眼泪，不过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老是哭也不是办法，哭挽不回她的心。
和她谈了一年半，快两年，他才见识到她绝情的一面，狗笼么，玩儿得挺花，他笑自己太蠢，谁没买狗就先跑去买个笼子，更何况那么大，都能塞人进去，还跑去问她。
他叹气，咬牙，想到，改天他也去买瓶香水喷喷。
“我去洗澡了。”
齐沅关上门，脱掉衣服，捞起自己的头发闻了闻，香水味是挺重，时间久了其实不难闻。
起初是比较呛人，等到气味散得差不多，就剩下变淡的雪松香，和一点微凉的薄荷味，她又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联想到那个人的脸，冷硬的西服，喉结，下巴。
她出神地打开水龙头，清冽的水流冲刷着手心。
转过身，按下门把手，拉出一条狭窄的缝隙，“李明昭，帮我拿下睡衣。”
他把睡衣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返回时，她的手机在沙发上震动，屏幕上显示出陌生的号码。
他大脑里的那根弦，猛地绷紧。
滑下接通，手机里传出磁性的男性声音。
“抱歉，我刚才有事，没接到你的电话。”
李明昭没有出声，想听听他要怎么说。
“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直接到对面来敲门，有些误会需要解释清楚。”
对面？难怪，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就说、他就说……嘴唇上的皮都要被他咬破。李明捏紧了手机，终于开口:“我是她男朋友。”
他走到阳台，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要不要脸，勾引别人女朋友。”
关键时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喉咙里像卡着东西说不出话来，越着急，就越说不出。
接连蹦出来“小三”、“没素质”之类词，却发现对方早就挂断了电话。
李明昭坐在沙发上复盘，懊恼自己没发挥好。
气死他了。
这个人脸比城墙厚，还敢住到对面来。
他危机感直线上升，齐沅湿着头发走出来，问他:“你怎么了？”
李明昭眼神躲躲闪闪，说了句“没事”就把头低了下去，用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如何教训小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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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把讨人厌的老板绑架了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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