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借助沈霖的身体，在电梯口站稳。精神力太过集中，导致体力消耗巨大，偏偏沈霖还把她硬控在这儿。
第一次被成熟男性亲吻，虽然只是亲在额头上，但钟梨觉得这个吻更暧昧，更克制。
他的嘴唇像是镶嵌在她的额头上，迟迟不愿松开。这个吻持续了一会儿，连周围的目光他们都不在意了。
还是钟梨先难为情的，她的手推着男人的胸膛：“沈霖，沈霖……”
一直克制的沈霖，今天破天荒的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地亲吻她。大家在慌乱过后，感叹年轻人的爱情。眼中是羡慕之色。
许念慈就不太好感受了，不是身体是心。她伤心，更是委屈。替她的小葡萄委屈。
呜呜呜……
医护人员围在她的身边，检查她，也检查小葡萄，好在两个人都无事。
她松了口气，没有最开始那种紧张慌乱害怕的感觉，只是她心里的怨恨更深。难过也心酸。
不光这几个消防员在她面前晃，还有人在她眼前秀着恩爱，她可不想有人跟她一样糊里糊涂跳进这火坑里。
许念慈手抓着旁边抬担架的消防员的胳膊：“李文呢，他怎么还不来呀……”
声音到大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现在最不想看到李文，却也最想看到。没办法人有的时候就是个矛盾体。
“来了，来了，小慈，对不起。”
李文匆匆而来，风尘仆仆的模样，触动了许念慈脆弱的心。每次看到他这样，她总会心软，不忍心念叨他，对他发火。李文也急，他刚从火场上下来，穿着厚重的灭火防护服就出现了，整张脸更是没法看，灰一块，白一块的。
“李文……”许念慈哭了，嚎啕大哭。
收都收不住，劝也劝不住，她一哭，襁褓里的孩子也立刻跟着哭了起来，哭声震天，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难过，变得不安起来。
孩子的哭声立刻牵动着妈妈的心，许念慈的哭声停止，不自觉地看向孩子的方向，那种担忧，是本能的，是不需要任何培训的。
“乖，妈妈抱抱。”
小小的一团，缩在她的怀里，哭声随之渐渐变弱，好神奇，夫妻俩对视着，具都眼眶湿润。
这周围充斥着感动的分子，感染着所有人，唯独钟梨的心比较硬。她经历过，见证过，唯独不会太感动。她的内心，作为一名女性，只有心疼，只有感叹。
她推开沈霖，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看着孕妇身边那不负责任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的鼻子喊：“你怎么当丈夫的，让怀孕的妻子自己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去医院。”
李文被问得哑口无言，用灰土土的一张脸面对钟梨，让钟梨一下想到第一天遇到沈霖时，他的模样。
也是这样灰土土的样子，要不是看到名字，她根本就认不出来。
那一瞬间，剩下质问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如果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她，站在这里的是沈霖。自己又如何呢，是否也会心软。
平静下来，钟梨才知道，她今天遇到的这家人，正是沈霖他们消防站的指导员一家。
“我们要感谢你。谢谢，”李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在钟梨的面前。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可今天，他不知如何表达这份感谢。这是他的家，他的全部，他今生为之奋斗，努力的全部动力。
他不能失去。
钟梨是医生，她见过太多站在手术室门口给医生下跪的家属，如这个男人一样。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把他们扶起来，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容，告诉他们，我会尽全力。
“你不必谢我，是你们运气好，你妻子身体还可以，生的也快，孩子才没有大问题。”
她并不在意自己救人。治病救人是她这个医生的信仰，只是没想到，她帮助的是沈霖消防站的同事一家。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神奇，也真小。
……
钟梨站在楼梯上，勉强与男人面对面，她的眼睛特别亮，勾着唇点点男人的肩膀：“跟你还真有缘，而且怎么感觉到哪里都离不开你的圈子呀。”
沈霖抓住她晃动的小手，控制在手里，然后霸道地一笑：“这才对呀，我的钟医生。”
哼……哪里对了。
不过钟梨不跟他计较，从他手掌中挣脱，也不知道自己这沾染血液的手有什么好碰的。
眼睛扫过他的身上，血液也已经沾在他的上衣，胳膊上了。
“衣服上都是血，去我家洗洗吧。”说完钟梨就抬脚往楼梯上走给他带路。
她也不管沈霖会不会拒绝，反正她说得话是不会给沈霖拒绝的机会的。
“哈哈，”从沈霖的角度就看到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钟医生，洗什么，洗澡吗……”
钟梨无语地翻白眼，什么，他还想洗澡，想得美，回头对着沈霖吐吐舌头，做鬼脸。
她叉着腰站在台阶上，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沈霖，“沈队长，请你正经一点。”
沈霖站在她下面一个台阶，头微微低下：“钟医生，我很正经呀。不是洗澡还能洗什么？”
钟梨对他表示无语，推开他，转身往楼上跑。
楼下的沈霖回味她那慌张的小表情，越想越觉得可爱，脚步不自觉地迈步上楼。
“等等我呀钟医生，记得给我留门。”
两个人好不容易到了十五楼，沈霖身体笔直地站在她的门前，呼吸平稳，稳如一座高山矗立在群山之中。
反而钟梨就惨了，她心跳如擂鼓，呼吸紊乱，大口大口的喘息，胸口感觉一阵憋闷。
和他一比钟梨反而像个老太太了，沈霖胳膊交叉在胸前，看着她这副摸样，有些发愁：“钟医生你这体力可怎么办呢？”
“哼，我好得很。”
打开门，钟梨家的全貌就展现在沈霖的面前，家里的装修风格采用的简约风，除了很多实用性的设计，没什么艺术性。
钟梨就是这样的性格，沈霖想她那点子艺术细胞也因为学医而消失不见了。
“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沈霖没动，看着钟梨。
“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钟梨穿着粉色的兔子拖鞋，从玄关那里转过身，瞪着他：“沈队长，作为一名医生兼同学，看你衣服脏了，想让你洗洗而已。”
不然，他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哦，原来如此。”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实际看钟梨气急败坏，小小的怒了一下的样子，他还挺受用，喜欢这样鲜活的她，怎么也看不够。
他的内心很痒，总想时不时捉弄一下她。
沈霖乖乖照做，脱下他的外套，递给钟梨。
钟梨自然地接过，没有话语，没有眼神，这个动作仿佛做过千万次，是那么熟练，自然，理所应当，更像是夫妻间才有的默契。
目光中存着期待，存着火一般的热烈，存着说不出的悸动。
但他一直克制着，一个吻，一个不含有任何**的吻，只是想透过这个吻，传递着他无法诉说地担忧，无法替代的愧疚，和太过单薄的心疼。
他这段时间的所有情绪变化都是源于她。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听到钟梨声音的那一刻，他的心在害怕，紧紧揪着，想要立刻爬进去替代她。
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们指导员家也住在这里呀。”
“是老李结婚在这买的婚房。说是嫂子在这附近上班。”
“你说说你们，老婆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请假陪着吗？”
沈霖也很无奈，“消防站事多，一个人休假太多一旦碰到大事，人数不够，就会耽误事。况且老李不是普通消防员，肩负的责任更大。”
钟梨也理解了。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都不小，有时候身不由己几个字，很贴切的形容他们如今的状态。
个人的事先放一放。
“老李这人，做领导可以，做丈夫差远了。”
钟梨探出头来，目光在他身上搜寻，想找到一个答案：“那你呢，你会这样吗？”
沈霖的目光坚定，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我不会。”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太过坦然，让她好想逃，可偏偏逃不掉，就这样撞进他的眼眸中，撞进他的心里。
她可以相信他会言行一致吗，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时钟滴答滴答，两个人的沉默，更像是在遮掩着空气中丝丝暧昧气息，是理智在极力控制着他们的思想。
沈霖多想现在抱着她亲吻她，不是亲她的额头，而是如大多数情侣那样，吻在她的红唇上，吻在她的耳朵上，吻在她的颈窝处，吻在她的心上。
“但我要告诉你，我们确实做不到普通男人那样。”
钟梨擦了擦手，从卫生间出来，告诉他：“我也做不到普通女人那样。”
这样且不是更好，沈霖有些兴奋。
两个人说完这话，似乎感觉有点不太对，好好的讨论什么男人女人。
钟梨低着头，看着脚下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根本不敢看沈霖的眼睛。
“抬起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沈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又亮又深邃。
钟梨也不纠结，抬起头的一刻，她像是获得某种力量，敢于直视内心，也反问他：“那你呢，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沈霖眼中释放出无限的温柔力量，望着她时，如同看一件珍宝。他想大概是因为喜欢，因为想和喜欢的你长长久久，想和你过最平凡的生活，想和你每一天都在一起。
他不想这样的想法成了奢求，他想与一人共白首。
越长大越知道责任的重要性，越长大越知道过好每一天有多不容易。这辈子他能够遇到一个心意的人，是他的幸运。
眼前人，在她出现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他期盼已久的事，要来了。连老天都在给他机会。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像烈焰一样炙烤着她。要把她融进血液之中，两个人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谁也不敢说破，但聪明如他们，怎么会不懂。年轻的热血，已经被他们献给最热爱的职业。那么纯真的爱，会留在内心最深处，才更符合两颗尘封已久的心。
这样不说话的沈霖，钟梨觉得新鲜，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钟梨缓缓开口：“话赶话罢了。”
她的回答如果是考试简直是零分，甚至负分，太烂了，偏偏嘴比脑子更快。她咬着唇，眨眨眼睛。
男人温凉的手指还在她的下巴上，听她的回答，手指一下捏住她的小脸，声音低沉从耳边滑过。
“可我不是，钟梨，我是别有目的的。”
她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他，瞳孔都跟着震惊，什么……目的？
空气中连呼吸都是暧昧的气息，她不愿往下多思考一步，只保持着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嗅着他身上木质佛香的味道。
“我，我不知道。”
她现在哪有精力去思考，紧张的情绪贯穿她全身，那些日子的大胆已经超出钟梨的控制。
喜欢他其实原起于讨厌，后来因为好奇而沉浸。讨厌没有憎恶那么严重，它是一种对某些事情的不认可，连着她对他本人也不认可。
沈霖的出现，给钟梨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颜色。她突然发现还有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性格。他是那样的鲜活，她常常觉得自己是活在格子里的，中规中矩，认真和乖，而他恰恰相反，所以才会对他那样好奇。
越了解，才知道那些只是他表现的一面而已，实际这人压根不是她第一印象中的样子。
钟梨这才知道她不过是刻板印象了而已。就如别人也这样看她，给她的定义。有的时候先入为主，刻板印象，完全可以把一个人最本质的面貌给遮盖住。
她在心中对他渐渐改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他，把他藏进少女心事中。
一藏就是这么多年。
“钟梨，我……”
“铃铃铃……铃铃铃”
“我，我接个电话。”
“小梨儿快救我……”
“佳佳，喂，佳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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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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