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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

“早安。”孟阿野冲从房间出来的许溺打了声招呼,“去洗漱吧,洗漱完过来吃饭,等会儿我跟老师带你去检查身体,噢对了,沙发上那些衣服是给你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后面再让他们送几套过来。”

许溺点点头随便拎了一个袋子走,转头撞上玉埋香,他刚刚洗完头,头发还带点水珠。

玉埋香冲许溺笑了笑,快步走到孟阿野身边亲了亲他的脸。

“早饭还合胃口吗?”

“好吃。”

“成。”

许溺攥了攥拳头,进了卫生间,孟阿野给他准备新的洗漱用品,整齐的放在一起,还在一些地方贴了便签,写上了用法。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好。

他闭了闭眼,收拾好自己,出去吃饭。

餐桌上摆着清粥和几碟爽口小菜,热气裹着食物的香气漫在空气里。

许溺刚坐下,孟阿野就把剥好的茶叶蛋推到他面前,“你多吃点,太瘦了,后面要好好补补,也不知道你身体有没有什么损伤,要是长不高就麻烦了。”

玉埋香看了眼那枚蛋,指尖在孟阿野手背上轻轻捏了下,语气带着点玩笑:“某人昨天还说自己最讨厌干活了,今天倒积极。”

孟阿野瞪他一眼,又给许溺盛了碗粥,“…明明我也给你剥了,你还说我,下次谁都没有了。”

许溺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小口喝着粥,米粒软糯,是他从未吃过的细腻口感,可心里那点酸涩却像泡了水的海绵沉得慌。

吃完早饭,孟阿野去换衣服,让玉埋香先陪着许溺。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玉埋香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许溺攥着衣角的手上,声音比刚才温和些,“怕什么?怕他丢了你还是怕…”他的声音拖长,“怕自己得不到更多?小野很善良,但你得清楚,他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多。”

许溺猛地抬头,撞进玉埋香平静的眼神里,脸一下子涨红,又慌忙低下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哥……”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玉埋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他救你帮你,是出于善意,不是让你揣着不该有的心思。别给他添麻烦,也别让自己难堪。”

话音刚落,孟阿野换了衣服出来,他微微蹙眉,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怎么了?”

玉埋香笑笑站起来,“聊了会儿天,把小孩儿吓到了,我的错。”

孟阿野明显不相信,不过也没再追问,只是牵起许溺的手,“走吧。”

“我也要。”玉埋香强硬地和孟阿野十指相扣。

“但愿不要被熟人撞见。”孟阿野无奈地回扣住,眉间有点焦虑。

“为什么!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难道,难道我变丑了?”玉埋香做作地摸摸自己的脸,“我变丑了你还喜欢我吗小野?”

“……会吧。”

“我讨厌你!”

“那我也讨厌你。”

“不准!我最喜欢你了!”

“幼稚鬼。”

“那你说,为什么不想被熟人碰见!”

孟阿野叹气,“你还没被我哥打够吗?要是被他知道了,别说你了,连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哥会为难你?真稀奇。我皮糙肉厚,不怕他打。”

孟阿野抿唇,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你不了解他,我哥根本就没有过我会谈恋爱这种准备,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我怕他直接把我关起来,你能懂我意思吗?”

玉埋香当然懂,他点点头,“放心吧,就算他把你藏起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重点是这个吗?”

玉埋香蹭蹭他,“对的,对的。”

“……”

两人带许溺去的是无影香内部的医疗部门,由邵卿领着他去做检查。

“让我跟他一起去吧,人生地不熟的,吓到了怎么办?”

孟阿野拉拉玉埋香的衣袖。

“他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再说了有邵卿带着他呢,你留下,陪陪我成不成?”

玉埋香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医疗部基本上C组的人,也不乏有其他组的人在,走廊上人来人往,无不偷偷朝这边瞟,很明显这件事今天之内就会传遍整个无影香。

邵卿捂着嘴笑,“玉统,你们这是?”

玉埋香冷脸看她,“带他进去,快点。”

“是是是。”邵卿拉过许溺,吹了声口哨走了。

“老师,你能不能注意点?”

孟阿野拍拍他的脸,“这样影响不好。”

“哪里不好了?”

孟阿野要批评他,下一刻被出门的人撞到了肩,他转头看去,就见花正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花正幽,B组的新人,也是云青天出身的道士,一身蓝紫色束腰道袍,神色冷冷的,看上去很不好相处。

花正幽盯着两人,从玉埋香环住他腰的手,到脖子,再到脸,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抱歉。”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孟阿野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玉埋香想亲他,被孟阿野捏住脸。

“上班时间不准贴着我,不然我一天都不跟你说话。”

玉埋香嘴角向下,可怜地望着他,孟阿野只觉得头痛,“没得商量,我要生气了。”

玉埋香悻悻松手,“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阿晏,别不跟我说话。”

“行了行了,快去工作吧。”孟阿野看了眼手机,“我在这儿等着,等拿到报告没什么问题我就带他去买点东西。”

“中午想吃什么?”孟阿野给他理了理衣领。

玉埋香眼睛一亮,“你给我做吗?”

“想什么呢,我做饭很难吃的,当然是出去吃。”

“啊…好吧,跟你一样就行了…”

“…到底在失望什么。我没骗你,我做的饭我哥都吃不下去。”

“没事以后你想吃我来做。”玉埋香乘他不注意偷亲了一下脸,随后喜笑颜开地朝后退一步,躲开了孟阿野的拳头。

“我去工作了,中午见。”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孟阿野没什么表情,略带疲惫地找了个休息的地方坐下,工作区很安静,即使来往的人很多,这里也保持着静谧的氛围。

手机震动几下,他拿起一看,是明泽锦。

星标]超级大帅锦:心肝儿,你还在金鱼隧道吗?身体怎么样了?

没呢,出来了,在无影香,西莱让我过两天回去继续养着,身体好多啦。你在哪儿?

星标]超级大帅锦:怎么还要回去,陛下出来了也不给我发消息,小的心碎了。

我忙忘啦,对不起嘛>人<

星标]超级大帅锦:你看看你,又撒娇,你以为撒娇每次都会管用吗?

星标]超级大帅锦:原谅你了,小的怎么敢生陛下的气。

哼哼

星标]超级大帅锦:对了,我查到了一点线索,关于莱德浦狄奥的,你要不要听?

还不快快呈上来!

孟阿野表情立刻变了,他调整了坐姿,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屏幕。

星标]超级大帅锦:只有一点点消息,不确定真假,你还记得我家那本祖传的奇珍异宝录吗?

星标]超级大帅锦:第三百四十二页,基索教圣子常年佩戴着一枚泪滴形胸针,胸针上的宝石通体莹润,流光溢彩,内部像一场永不停息的雨;胸针的底座由纯银打造,中间刻有一个名字。

Redemptio?

星标]超级大帅锦:是Redem,不太能确定是不是莱德浦狄奥,不过如果事关基索教,彩蔷薇大教堂应该会有线索。

彩蔷薇不接待外人,不好办。

星标]超级大帅锦:那个西莱呢?他不是贵族吗,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嗯…我试试吧

星标]超级大帅锦:成,照顾好自己心肝儿,我这段时间都不能来找你了,塔菲钻那边有一批货要去监工,见到好玩的我给你留着。( ˙ε . )?

好,注意安全

星标]超级大帅锦:乖猫。

孟阿野摩挲起下巴,基索教,影响力最强的宗教之一,信奉一位遮住面容的圣子,信徒们称他为宓赛里恪珥蒂亚,意为悲悯者。

零号病人死后,汹涌的天赋余韵扫荡着每一片土地,与此同时,以流火城为起点,各个势力拔地而起,□□,流寇,匪徒在各地点燃战火。

这时宓塞里恪珥蒂亚出现了,他身披白色长袍,巨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即使掀开帽子,下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纱。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知道他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天赋。

人们只知道,他以一敌万,为普通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同时他收留了很多孩子,壮大了自己的队伍。

宓赛里恪珥蒂亚从下城一路杀到流火城,清绞了所有罪人。

民众自发为他立碑,建立了基索教。

好景不长,宓赛里恪珥蒂亚收养的一个孩子生了重病,为了救他,宓赛里恪珥蒂亚以命换命,自裁而死,他的心脏融入了那个孩子身体里,让他重新焕发生机。

基索教本意在于帮助他人,尤其是普通人,令人讽刺的是,宓赛里恪珥蒂亚死后,基索教内的部分人分离出来,成为了如今流火城的新贵,和老贵族一起继续盘剥下层人民。

不过基索教倒是一直坚持着帮助别人的宗旨,据说现任主教是当年最早追随宓赛里恪珥蒂亚的小孩之一。

年纪应该也挺大了,孟阿野接了杯水喝。

彩蔷薇大教堂,基索教各种典籍,圣物的储存地,也是最大最豪华的一座教堂。

明泽锦说的那枚胸针很像濯枝雨,宓赛里恪珥蒂亚很有可能是莱德浦狄奥的身份之一,再加上柏洛斯说的物归原主…

孟阿野真的很不想承认,到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他就是莱德浦狄奥,莱德浦狄奥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他只有二十八岁,他对莱德浦狄奥的所有都一无所知。

如果说他就是莱德浦狄奥,那他是转生?

不可能啊,一个人死后转世中间只需要间隔一年左右,如果莱德浦狄奥确实是自裁而死,他俩中间也差了一大截时间。

更何况一个人的转世性格,家世,容貌都会改变,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人,他跟莱德浦狄奥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量和性格上有些区别。

再者,既然是转世,莱德浦狄奥的灵魂怎么还会附着在各处…

啊好烦。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诡异了。

孟阿野苦恼地思索着,突然觉得胸口刺痛了一下,他扯扯衣领,以为是衣服扎的,没太在意。

说起来衣服…让满庭那边再给许溺送几套衣服过来吧,嗯还有鞋子什么的。

他编辑了条短信发了出去,随后百无聊赖地开始记录自己的一些猜想。

有没有可能,自己身体里有莱德浦狄奥的灵魂碎片?

嗯,很有可能,记一下。

不过要去彩蔷薇的话得先联系神职人员吧?神职人员……孟阿野联想到了一个人,先让他帮帮忙吧。

不知不觉间,许溺已经结束了检查,被邵卿带了出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邵卿把报告递给孟阿野,语气轻松,“没什么大问题,他的天赋很好的保护了他,没有后遗症。身高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天赋为了减少消耗抑制的,恢复正常饮食再加上这些药,一年左右就能长回来,他有点贫血和缺钙,回去好好补补就行,不影响什么。”

“至于他的经历,我们刚刚已经做了记录了,白银城那边也会派人去交涉,把他的户口迁到这边来,他房子里的东西会作为线索保存,无影香批了一笔钱给他,我已经把卡交给他了。”

孟阿野道了声谢,接过报告快速扫了几眼,抬头看向许溺,放柔了声音,“没事就行,走吧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逛逛街,接触一下新环境。”

许溺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茫然,还有满满的感激,小声嗯了一声。

“那我们先走啦邵卿姐,”孟阿野收起报告,自然地牵起许溺的手腕,他的手很暖,让许溺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来浮光城这么久,我也还没好好逛过呢,今天正好看看有没有好玩的。”

两人走出医疗部,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许溺跟在孟阿野身边,目光偷偷打量着周围——无影香内部的建筑风格偏硬朗,随处可见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孟阿野身上,胆子大的还过来搭讪了几句,被孟阿野很快打发走了。

“哥,哥,”许溺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开口,“那些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孟阿野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让你穿你就穿,哪来那么多讲究?衣服而已,我又不是买不起。不用有心理负担,实在不行就当我投资你的?以后可要好好回报我哦。”

许溺猛地停下脚步,眼眶瞬间红了。他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别再关心他了好不好,别再让他贪恋了好不好。

孟阿野见他掉眼泪,抽出手帕给他擦干净,“哭什么呀,新生活开始了,应该笑才对。”他把手帕塞许溺手里,“送你了,以后掉下高兴的眼泪的时候就用它擦。”

许溺听了他的话,死死地攥紧那张绣有铃兰的手帕,他乘孟阿野不注意,小心地折起来,放进口袋里,随后用袖子擦脸上多余的泪水抹干。

孟阿野带着许溺到处逛,买了不少东西,最后累的瘫在长椅上。

他喝着冰激凌肉多多红茶,等着玉埋香来接他们。

“哥,我,我以后能常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呀。”孟阿野找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部新手机,“我把我的电话给你存上。”

“嗯!”许溺眼睛亮亮的,他郑重地接过手机,“我会好好保存的。”

“哈哈,”孟阿野揉揉他的头,许溺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细细软软的,发尾发黄,手感不错。“我想了一下,虽然你已经十八岁了,但之前的教育基本为零,目前浮光城的学校你可能都不太适合,环境可能也不太好融入。”

“但浮光城的政教院可以,不过它那里规章制度很严格,是封闭式的,至少得学四五年,在那里学习后,可以进入浮光城的军队。”

“唔,你怎么想的呢?实在不行我可以带你去春朝城。”

“我想去。”许溺眼里闪起坚定的光,“我想去政教院,我不怕的,哥。”

孟阿野愣了愣,叹气,“行吧,我给你安排,不过进了政教院我们能联系的机会就少咯。”

“……我,”许溺抿唇,“我会努力的,哥,等你再见我,我,我就不一样了。”

孟阿野笑着抱抱他,“我相信你哦,加油许溺。”

一声鸣笛响起,玉埋香下车拉开副驾的车门,“吃饭去,小野。”

孟阿野嗯了一声,“走吧许溺。”

玉埋香带他们去的是一家**性不错的私房菜,选的是小包间。

孟阿野想了想给许溺单开了一间包厢让他在里面休息,自己坐回玉埋香身边。

“……”

“怎么了吗,小野。”玉埋香亲他的脸。

孟阿野深吸一口气,“我们……”他闭了闭眼,“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后悔了,他冲动了。

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玉埋香,等冷静下来才想到这段关系会引发的连锁反应,明泽锦肯定会反对,而且……商祺还没有消气,他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不能再让哥难过了。

之前是他脑子发昏,没有把握好尺度,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玉埋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直起身,浅金色的瞳孔在包厢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紧紧锁住孟阿野,里面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反而是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轻柔地拂过孟阿野的脸颊,动作缱绻。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笑意:“分开?”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小野,我们不是才刚刚开始吗?一天……连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呢。”

他的手指下滑,轻轻抬起孟阿野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是因为商祺,对吗?” 他问,“你觉得对不起他?觉得这样……不道德?”

孟阿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些烦躁地偏过头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玉埋香更牢固地固定住。

“是。”孟阿野承认,“我太冲动了。这样不对,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公平?” 玉埋香低低地笑了起来,笑里带着一种阴湿的寒意。“小野,感情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他的拇指摩挲着孟阿野的下唇,眼神痴迷而偏执。“我不需要公平。我也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有多少人。”

他凑近,呼吸拂在孟阿野的唇上,“你爱你哥哥,没关系。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哪怕只是冲动,是怜悯,是觉得好玩……都没关系。”

“我不求名分。我可以永远藏在阴影里,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做你排遣寂寞的玩具……只要你偶尔,能分一点点目光给我,允许我靠近你,触碰你……就像现在这样。”

“这样就行了,” 他喃喃道,像是在说服孟阿野,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对我来说,这样就已经是恩赐了。”

他看着孟阿野眼中闪过的震惊,“所以,别提分开了好不好。求求你。现在这样,很好。”

孟阿野没话说了,他低低地叹气,“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我们还是分……”

他把话咽了回去,玉埋香正神色沉沉地盯着他,手卡住他的腰,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折断,他疼得皱起眉头,伸手想推却被钳制住。

“你怎么能抛下我。”他喃喃道,“你怎么敢……说分开?”

他的脸逼近孟阿野,呼吸灼热地喷在他的皮肤上,眼神癫狂。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

“我把心掏出来捧给你,你说不要就不要?孟阿野,你看清楚!我不是商祺养在你身边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我不是!”

他猛地将孟阿野更紧地按向自己,几乎要将他揉碎,声音却又柔和起来,变成带着泣音的阴郁的絮语:“我什么都不要……名分、尊严、未来……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我只想在你身边……”

“你说冲动?不对?哈哈……”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感情本来就是最肮脏最不受控的东西!你现在才觉得不对?晚了!从你招惹我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他的手指用力,几乎要嵌进孟阿野的腰肉里,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崩溃。

“你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商祺了?那我的感受呢?!我算什么?!你一时兴起的消遣吗?!用完就扔?!”

“我告诉你,孟阿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嘶吼出来,眼底泛着红,“你想回到他身边,当他的好弟弟?好情人?可以啊……但你别想甩开我!”

他的唇贴上孟阿野的耳朵,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我会跟着你,缠着你,像鬼一样阴魂不散……无处不在。你对他笑的时候,我会在阴影里看着;你躺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会在窗外守着……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除非我死……或者,你杀了我。”

“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把我从你生命里清除出去。我烂,也要烂在你身边。”

孟阿野被他吓到了,他看着玉埋香眼底那片猩红的湖,里面倒映着自己惊愕而苍白的脸。

“你……”孟阿野试图挣脱,却被更用力地禁锢,“玉埋香,你冷静点!”

“冷静?”玉埋香痴痴地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都要把我推开了,还让我怎么冷静?”

“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记住我?是不是要我像条狗一样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施舍我一点点怜悯?”

他猛地松开钳制孟阿野腰的手,在孟阿野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抄起了桌上那柄切水果用的银质餐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你看,”他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皮肤白皙,能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眼神狂热,“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什么都不在乎,除了你。”

“不要!”孟阿野瞳孔骤缩,失声喊道,伸手想去夺刀。

但玉埋香的动作更快,用力的,深深地刻下一个Y,皮肉翻涌,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滑落,滴在深色的桌布上,晕开大团刺目的暗红。

疼痛让他微微蹙眉,但他脸上却露出微笑。

他将流血的手腕举到孟阿野眼前,血液滴答落下,“你看,它流血了。就像我的心,从你开口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流血。”

“这够不够有分量?够不够让你相信,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往前凑近,“现在,你还要说分开吗?你每说一次,我就在自己身上划一刀。你说,你的心够不够硬?”

“小野,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当是可怜我……好不好?施舍给我一点点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角落……我保证会很乖,不会打扰你,不会让你为难……”

“你……”孟阿野看着那不断渗出的鲜血,脸色苍白,“你把刀放下!我们先处理伤口!”

“伤口?”玉埋香任由鲜血流淌,“这算什么伤?只要你留下来,这点伤立刻就会好。但如果你执意要走……”

他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就在这里,刻你的名字。”

“我错了,好不好?”玉埋香又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和哀求,他扔掉刀,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抓住孟阿野的手,“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想离开……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我一定改……”

“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不该吓你……” 他语无伦次,眼泪不断滑落,“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可以变得更乖,更懂事……我可以学商祺那样对你好……不,我比他更好,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别不要我……小野,求你了……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整个人如同溺水者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将全部的重量和绝望都压在了孟阿野身上。

他太害怕了,所有人都选择抛弃他。

所有人都不爱他。

爱!爱!爱!

他需要爱!

他只有唉!

他不能再失去了,他不会放手的。

孟阿野看着他那双写满疯狂与乞求的眼睛,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感受着指尖黏腻温热的触感,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他走不掉了。

他闭了闭眼,“……先把伤口包扎好。”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

玉埋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顾手腕的疼痛,用力抱紧了孟阿野,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是不是?你不离开我了……”他喃喃着。

孟阿野僵了僵,回抱住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玉埋香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孟阿野身上,“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我可以做你的第三者,地下情人,我不要什么的,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孟阿野叹气,“够了,你就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去把伤口处理了,换个包间,我胃饿得有点痛。”

“好好。”他白着脸,却兴奋地笑着离开了。

孟阿野有些疲惫地坐下,揉着眉心。

一双小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为他按摩。

“……许溺?”孟阿野微微惊讶,“你,都看见了?”

许溺咬着唇点头,小脸有点苍白,明显是被吓到了。“哥,你没事吧。”

他看着眼前的人。暖黄的灯光下,孟阿野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色有些苍白,更衬得唇色秾丽。刚才挣扎间,他颈侧的皮肤被玉埋香蹭上了几点殷红的血渍,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刺眼又诡艳。

许溺的心跳漏了一拍。

“哥,你脸色不好。”许溺的声音很轻。

孟阿野似乎真的很疲惫,没有抗拒这份关怀,“没事,只是有点累。”

许溺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滑过孟阿野的脸颊,沿着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线条游移。血迹已经有些干涸,呈现出暗红色,紧紧贴附在细腻的皮肤上。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他,在假装调整按摩位置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那点暗红。

温热的、活生生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伴随着淡淡的属于孟阿野身上那股混合着甜香和惊惧后微汗的气息。许溺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卷入肺腑,像是要将这一刻的感觉牢牢刻印在心里。

他看着孟阿野顺从地闭着眼,任由自己触碰的脆弱模样,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刚的一切。

一个模糊而危险的念头,悄然在他心里扎根。

原来……这样也可以吗?

只要足够痛苦,足够疯狂,表现出足够多的“爱”和“需要”……

哪怕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

就能留下来?

就能……触碰到他?

他的目光落在孟阿野微微敞开的领口,那截锁骨清晰可见,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又看向地上那柄被玉埋香丢弃的、沾着血的银质餐刀。

许溺的手没有停,更加放轻了声音,“哥,我帮你把脖子上的……东西擦掉,好不好?”

他没等孟阿野回答,就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旁边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那几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孟阿野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睁眼,并未察觉这动作下的暗涌。

许溺看着那血迹在纸巾下渐渐淡去,露出底下原本白皙无暇的皮肤,心里那种异样的满足感却更加清晰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哥哥救了我,给了我新的生命。

那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我要永远缠着他,粘着他,成为他甩不掉的影子。我要帮他,解决问题。

在此之前,他要强大起来。

吃过饭,玉埋香得赶回无影香,他这会儿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孟阿野也不再追究,顺带让他把许溺带去无影香,安排一下进政教院学习的事。

“政教院?”玉埋香有点惊讶,“他能行?话都说不清楚,大街上走路别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了都算开朗外向健谈了。”

哇塞,长难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小孩儿想去就让他去做吧,账单发给我就行了。”

“无影香不是补贴了他一张卡吗?也对,就白银城那边的破房子能装点人都算废物利用了,没事,用不着你的,去政教院的话先让他在那儿学两年文化课,如果能通过考试再继续读吧。”

玉埋香做了个基索教祈祷的手势,“但愿营养不良只是影响他的身体发育,没有影响他的大脑发育。”

“哇塞,攻击力这么强,攻击攻击我试试?”

孟阿野真是庆幸让许溺坐在车里等,他们在不远处聊,不然按那小孩儿的性格,怕是要撞死在这里了。

“我哪儿敢啊,乖宝。”玉埋香可怜兮兮地揽住他的肩,“你说的我都会好好做到的,你今天下午要去哪儿?在办公室陪我工作好不好?”

“不行啦,我约了朋友。”

玉埋香立刻警觉起来,“朋友?哪个朋友?明泽锦?还是他那个弟弟?道松落?”

“不是啦,你不认识,他在春朝城,我正好回去一趟取点东西。”

“……”

“干嘛,怎么做出这幅表情?”

玉埋香一副委屈的样子,“你的朋友都不喜欢我,我很不讨喜是不是?”

“没有,很可爱。”孟阿野叹气,“你真的很好,别这样说自己。”

玉埋香抱住他,“那让我亲亲好不好,小晏。”

“许溺还在车上等着呢。”

“……”

“哎呀好啦好啦,避着点人行了吗?”

玉埋香立刻吻了上去。

吻落得又急又软,他先是含住孟阿野的下唇轻轻厮磨,舌尖卷着暖意钻进去时,手已经扣住了对方的后颈,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得更紧。

孟阿野想说够了,喉间的话就被这黏腻的吻堵了回去,只能伸手抵在他胸口,却没真的推开。

没等这一吻结束,玉埋香就顺着唇线往下挪,温热的呼吸扫过孟阿野的下巴,最终落在颈侧那片细腻的肌肤上。

他先是用唇轻轻蹭了蹭,像小猫撒娇似的,随即张口含住一小块皮肉,舌尖漫不经心地舔过,接着忽然用牙尖轻轻咬了一下,惹得孟阿野浑身一僵,闷哼了一声。

“别……”孟阿野的声音带着点颤,伸手想去推他的头,玉埋香却偏过头,在颈侧另一个位置落下更密集的吻,从耳垂下方一路往下,吻到锁骨上方时,又故意用牙尖啃了啃那处凸起的骨节,留下一圈带着齿痕的红印。

“喜欢,喜欢你宝宝。”玉埋香不停呢喃着爱语,手指扯住了孟阿野衣服的领口,解开了扣子,他低头在那里又亲又咬,咬的那处全是痕/迹,又转头在颈侧刚咬出的红/痕旁,用舌尖慢慢舔过,将那处咬出来的刺痛感揉成了温软的痒。

孟阿野按住他从衣角探进去的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软着声音求他,“在外面呢,别太过分了。”

玉埋香耍赖似的蹭了蹭他的颈窝,声音黏糊糊的,“回去就可以随便亲了吗?。”

说着,又在颈侧轻轻咬了一下才罢休,最后帮他理衣服时,指尖还故意在那些吻/痕上按了按,看着那处颜色更深了些,才满意地笑起来。

“可以可以。”孟阿野抬手摸了摸颈侧,那处又麻又痒的触感还没散去,这次回春朝城就不和商祺说了吧…他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真的吗!”玉埋香眼睛一亮,“我今天会早点下班的!”

像小狗,不过是条疯狗,孟阿野失笑,“行了行了,快走吧。”

“跟我一起回无影香吧,从那里进跳跃点,方便些。”

“好。”

大重男带出个小重男,结尾亲吻有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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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最善以力服人!

傲气凌神

凌天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