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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抹茶树莓丸

“骗子”江清澜正在她的新店里,视察装修进度。

嗯,不错,王蕙娘着实人脉广。

无论是漆墙的漆工、打灶的泥瓦工、绘画的画工,抑或是打桌椅板凳的木工,她全找得到人。

如今,前厅已初具规模:

墙刷了、桌椅板凳做好了、柜台砌好了。

就连旁边放酒缸的位置,都留了出来。

忽忽十几日,一个破败的包子铺,就成了古色古香的小饭馆儿。

后院的情况也不赖。

这几日,他们全体齐上阵,把厨房好好翻新了一下。

虎子领着团团把荒地开了,种了几棵小葱和蒜苗下去。

眼见着开业日快到了,江清澜开始考虑起主营的饮食来。

如今,多数平民只在早上、傍晚吃两顿饭。

中午那顿是不开火的,要么吃些早上的剩饭,要么吃些糕饼零食,是为“点心”。

早点呢,左不过是包子、馒头、粥、油条、饼这一类的。

但做包子、馒头,得起个大早不说,还得揉面、摔面。

这些,可都是纯粹的体力活儿。

是以,食堂的白案师傅,大多是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

江清澜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娘子,干不了这活儿。

包子、馒头排除。

做油条和饼呢,倒是不费力,但得现炸、现摊,来一个人做一个。

这样一来,非常耗费人力。她也被限制在了摊子上,其他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剩下的,便只有粥了。

粥这种纯熬制的烹饪方法,是不费人力的。

只需把食材往锅里一丢,灶里留几个柴块,维持着小火。时候一到,粥就好了。

上辈子,她在宿舍里整了个电饭锅。

趁着宿管阿姨不备,她经常做些皮蛋瘦肉粥、桂圆红枣糯米粥之类的。

冬天的晚上,一边看论文,一边吃粥,吃得热乎乎的,从身到心都美滋滋。

如今是夏天,人容易食欲不振,早上宜食用些清淡可口的小粥。

她想了想,最后定下猪肉胡萝卜粥、鱼糜青菜粥两种。

前者贱,卖四文钱一碗,后者贵,十文钱一碗。

但即便是鱼糜粥,卖到了十文钱,也是不赚钱的。

她赚钱的东西,是晚上卖的卤肉。

卤肉,成本高,但利润大。

操作也简单。只要下午将卤汁调好,放猪肉、牛肉等物进去卤便是了。

还有一点,卤煮一下午,香气四溢,都不需要她吆喝,自然就成了活招牌。

等食客来买,至多不过切一下,不费什么事儿。

如今夏日,谁也不愿在灶边站着。

蔬菜也不做炒的,做些凉拌叶子菜就行。下锅汆水,舀些调好的秘制调料,拌一拌就行。

何况,卤肉里也可以加根茎类的菜,如藕、海带结、豆干、竹笋,都可以卤。

此外,饮品就做冰汤圆、雪梨饮、乌梅汁之类的。既酸甜可口,又消夏解暑,配卤肉、凉拌蔬菜是极好的。

打定主意,她拿起毛笔,在一个大的竹牌上写下“夏日菜单”四个字。

又取了些小的竹牌,分别写上:鱼糜粥、卤猪头肉、卤藕片、凉拌时蔬、绿豆冰汤圆,等等。

——

谢临川去临安府署点了卯,却未如往日一般四下闲逛,或是睡觉,而是去了衙役所。

进了院子,四处静谧无人,唯有坝子正中,一赤膊汉子将根白蜡杆子舞得虎虎生风。

但见他呼喝之间,闪转腾挪、移形换影。

白蜡杆子竟如泼天的白练,水泼不进、针插不去。

谢临川心头一震。

他幼年时,抑武国策还不如现在这般明显,故而,他也学过一段时间功夫。

这些年,他苦练蹴鞠,也背着东平王,偷偷学过武艺。但他那些师傅,都不像这位这般厉害。

安国长公主只说,此人是她的“旧识”。但谢临川看了便知,此人一定曾是叱咤战场的将军。

一招收势,那人收起杆子,微微偏头。

阳光之下,他颧骨上刺的“贼后”两个字,清晰可见。

他往这边瞟了一眼,声音雄浑沉稳:“你姓谢?”

谢临川立刻上前。

……

几墙之隔,杨松也没闲着。快到未时末了,他才收起了毛笔。

整理牙帖、填写单子,他忙活了好一阵子,这会儿终于闲了下来,方觉肚子有些饿了。

他伸个懒腰,想起来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竹编食盒。

这食盒约有两个手掌大,里面排着鸽子蛋大小的丸子。

小丸子们通身绿色,沾满了抹茶粉,挤挤挨挨地排在一起,可爱极了。

杨松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看见茶莓丸,笑起来,一口一个。

入口是细腻的粉质,有些微苦,却又带着青涩的茶气。

待到牙齿咬破软嘟嘟的丸子,内里莓果酱夹心涌出。只觉甜中带酸,宛如花蕊蜜露一般。

正吃得不亦乐乎,身后忽的冒出个声音来。“杨郎君,在吃什么呢?”

杨松扭头一看,是言郎君!

他不似往日那副惫懒模样,看着满头大汗,但又精神焕发。

这些日子,言郎君有点儿怪。

要说迟到早退,那也是没有的,不来的话,定会使人来说。

就是吧,他老神出鬼没的。

早上来点个卯,人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有时气喘吁吁地回来,不一会儿又失踪了。

是以,这两日,杨松都没找着机会与他说话。

当下,听谢临川询问,他忙从椅子上跳下来。

躬身行了个礼,他认真地道:

“言郎君,这个叫茶莓。”

说着,双手举起盒子,好让谢临川不必弯腰,就能看个清楚。

谢临川一屁.股坐在杨松的椅子上,看那丸子可爱,就拈起一颗。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只觉软软的。茶香扑鼻,还有些茶粉簌簌地掉。

他跟刘长风过了半天的招,着实也有些饿了,就要将茶莓往口中送。

杨松仔细道:“这是江娘子的赠礼,她给言……”

裂金碎玉的声音,把他的话打断。

“江娘子?哪个江娘子?”

谢临川脑中的弦忽的绷紧了。手上一用力,那茶莓被捏扁了,浸了些红色的汁水出来。

可怜的杨松,哪里知道谢临川的心绪,犹在那里乐呵呵地解释:

“便是言郎君你办牙帖的江娘子呀!如今,她在斜街北路新开了店,送了这茶莓手信来,很是可口。”

说罢,像是怕谢临川不信似的,忙拈起一颗,丢进嘴里。

谢临川本是疲懒地瘫在椅子上的,闻言腾一下站起,脸色阴沉。

他手上那颗茶莓骨碌碌滚到了地上,裹了厚厚一层灰,已从绿色变成了土色。

杨松感觉他心情好,才放松些。结果,见他这一番动作,吓得够呛,忙胡乱地咽了咽吐沫。

哪知道,这一咽,那颗茶莓登时卡在了喉咙中!

上不上、下不下的,咽也咽不下,咳又咳不出。

杨松支吾了两声,见谢临川只盯着地上的东西出神,知道是不敢指望这位贵人了。

他急得团团转,又是倒茶喝,也是猛声咳。脸都憋红了,偏拿那茶莓没法子。

谢临川的心思真没在他身上,倏的冷笑,一股无名之火从心里蹿起。

狡猾的女娘!

利用爷做广告,把柠檬饮子的配方卖给蹴鞠队。

嘴上说,收了爷五十两银子,随时可去中瓦买,等了半个月都不见人。拿爷当猴耍吗?!

如今,竟还敢开饭馆,请杨松却不请爷!

怎么,是怕被爷拆穿市侩巧诈的本性吗?!

他活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是他耍别人,哪里被人这样耍过?当下正是郁愤填膺、怒火中烧。

姓杨的说,她的店开在哪里?

逮到这人,他要狠狠赏她两个耳光!

此时,他看杨松在眼前晃来晃去、上蹿下跳,忒烦人。当下,他飞起一脚,想让人滚远些。

哪知道,这一脚恰好踢到了那人的肚子上。

只听“哇”的一声,杨松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茶莓来。

杨松急死逃生,才松了口气。

忽的,他见谢临川紧盯江娘子写给自己的那份请帖,眼里蓄满风雷,正要喷薄。

杨松脖子猛缩,后背淌下阵阵冷汗。

言郎君这个人,有些争强好胜。

当初,江娘子想让自己给她办牙帖,言郎君非要争着办。如今……

事不宜迟!

顾不得自己的喉咙,杨松一溜烟儿跑去壁橱边,小心翼翼捧出个小包袱来,眉开眼笑道:

“言郎君,前日没寻着你,这是江娘子托我转交给你的。”

素色细布上,疏疏画了几朵淡紫色的木槿,里面包着个精巧的竹编方盒。

拆开一看,是排列整齐的十二颗茶莓。

赭红色请帖上,小楷十分娟秀:言郎君亲启。

谢临川一愣,霎时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也不知怎的,那股怒气竟然消了大半。

杨松在旁边嘀咕:“欸,怎么言郎君的茶莓,看上去要比我的大一些?”

“是吗?”

谢临川眼波一荡,脑袋也在两盒茶莓间转来转去,好像真的在比较丸子的大小。

——他虽竭力压住唇角,语气里,还是带了些得意。

杨松何等乖觉,立刻大声道:“是呀!”

谢临川心头登时畅意,什么愤懑、怒气,全都抛到爪哇国去了。

拆开请帖看了,他心道:

八字桥下,杏花饭馆?我说怎么不去中瓦了,原来,是赚到钱,租店去了。

明朗的天光透过菱花格子木窗,扑进屋里来,在谢临川的眉梢间跳动着,宛若碎金。

他勾了勾唇角,却又立刻把脸绷起来,冷哼一声:

“请我,我就要去吗,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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