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名我要报名!”女生举着笔,期待极了。
但却有男生在一边泼冷水,道:“你可得了吧,就你那普通话,别去丢人现眼了。”
“闭嘴吧你。”吴律将报名表放到女生的桌面,等她签完名字,再交给下一个人。
高一的时候她们没有人报名,小数报了名的也都没有上,今年这张表差点就要填满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喻挽秋一在聚光灯下举起麦克风,那魅力挡也挡不住,她们就算面试不能通过,不能和喻挽秋在广播站共事,但只要近距离和她有过互动,那也是求之不得的。
“何岫,你要不要也报一个?”吴律问。
“报这个有什么用?会加分?还是有奖拿?”
吴律闻言思考了一番,答:“加分倒是不会加,但应该是有奖的,但也就是一张奖状而已。”
何岫抿唇笑着,心说果然没什么用处。
真心要去广播站的,都是那些真心喜欢这个专业的,只是为了去看喻学姐的话,不值当,因为喻学姐明年就得走了。
“高中没有学分这一说,咱们在学校里参加这参加那的,纯属是在为学校做贡献,当个三年六年的志愿者。”
吴律拿起那男女名字都有,字迹乱七八糟的名单看着,默默叹了口气。
“你再去问问其他同学吧。”何岫说。
“行吧。”
今年的广播站招新人数,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这要是面试起来也是个大工程。
喻挽秋身为站长,是必须要在场当面试官的,以往也都是和其他老师一起面试,但是今年老师考虑到她上了高三,学习任务重,便将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高三对喻挽秋来说,和高一高二都没有什么区别,她没有为了学习紧张过时间,也没有觉得自己成绩好,就非常松懈过,总之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一丝改变。
但是她这次看到报名人数之后,确实是吓了一大跳,如果可以有休息的机会,那不要白不要。
况且高二的报名表她都看过了,并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名字,便没有兴趣再进行下面的工作了。
何岫下午五点半放学,走路回家也就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这才刚走到南巷的路口,便看到了那个拿着饭盒,站在路口等她的张兰。
何岫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去。
“妈。”
“来,书包给我,你去给你爸送饭,中午没送了,下午必须得送。”
何岫接过了饭盒,说:“上哪来的这么多饭盒?”
张兰回道:“我跟你爸打过电话了,你这次去送,他会把饭盒都带出来给你拿回来。”
何岫无奈极了,没有再多说什么,页没有将书包交给张兰,转身就到环城街路口的公交站等车。
希望送过去的三个饭盒都已经清洗过了。
放学的时间点坐公交是需要勇气的,何岫一手护着饭盒,一手抓着公交车的扶手,司机在红绿灯刹车时,不知道是谁没站稳,猛地朝着她的脚面踩下去。
疼!
何岫没吭声,只是咬着牙,眼神无措地看向四周的人,每一个人都像无辜的,她找不出踩到她的人是谁。
饭盒没被挤掉已经是万幸了。
她搬来雨田这些天,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水泥厂门口,然而每一次她都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小何你又来啦。”安姐今天穿得比较清闲凉快,露胳膊露腿的,但脸上依旧是全妆,身上的香水味也依旧很浓。
何岫有所顾虑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虽然让安姐拿就去很方便,但是一个厂长,老是帮一个小员工出来领饭,这不奇怪吗?
她这次想自己进去送一次。
正要开口说话,何岫便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安姐!这次也麻烦你了!”
一个中年男人将手中的饭盒递到安姐手中,安姐笑着接过,没有多说什么,那中年男人便转身离开了。
安姐不止帮了她一个人领饭。
她舒了口气,双手将饭盒递出去,和安姐交换了饭盒,“麻烦你了安姐。”
“咱都这么熟了,你还客气什么?”安姐说:“看你背着书包,才放学吧?饭也还没吃呢吧?”
何岫腼腆地点点头。
“那这样,你在这先等我一会儿,我把东西给你爸爸送进去,再出来带你去吃饭。”
何岫闻言赶紧拒绝:“不用了安姐!”
“我妈在家做了饭,正等着我回去吃呢,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安姐都帮她忙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去占别人便宜?她小跑着去了公交车站,这一趟的人比上一趟少了不止一点。
在环城路站下了车,从路口出来的二中学生也散得差不多了,闻着附近的食物香气,肚子也终于顶不住,发出了抵抗的声音。
“何岫?”
何岫闻言猛然回头,便看见喻挽秋迎面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喻,喻学姐。”
喻挽秋在她跟前停下,问:“放学很久了,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家?”
去水泥厂来往三十多分钟,再加上等车的时间,现在都已经六点快二十分了,太阳已经下了山,吹过来的风,也没有了白日的燥热。
“有点事儿,你……”
“办完事就快回家吧,晚上外面不安全。”
“……哦。”
何岫原本也想问候一下对方,为什么这么晚也没有回家,但是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喻挽秋身高腿长,走路的速度也比何岫的快,何岫就跟在她的身后走,一块石子踢了一路。
最后那石子被踹得有些远了,她便抬头去看喻挽秋的背影,心说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长得那么高?
在雨田市像她这么高的女生很少很少,甚至是男性都鲜少见到一米八以上的,何岫真想问问她小时候,是不是吃过什么长高的偏方。
何岫想趁着自己还没有成年,也窜一窜身高。
想着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快走到了喻挽秋的身边。
按照这人的走路速度,不应该啊!
何岫也有意放慢了脚步,坚持只跟在她的身后。
快要走到六十二号楼时,路过一扇卷帘门,那门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狗吠,何岫吓得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闪到了墙边。
喻挽秋习以为常地,朝着那紧闭着的门一眼,她回头对何岫说:“门锁着,里面的狗不会跑出来。”
何岫怕狗,光是听见狗叫都会心生恐惧,她加快脚步绕过喻挽秋,离那个屋子远了些。
喻挽秋跟上她的步伐,若有所思地问:“你不怕猫,竟然怕狗?”
何岫小时候被狗咬过,打狂犬疫苗的时候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干了,当天晚上回家,睡梦里都是被狗追的场景。
但是她并没有跟喻挽秋如实解释,她觉得她和喻挽秋,还没有好到可以告知私事的地步。
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猫咪可爱啊,而且它长得再大也不如狗大,那一嘴獠牙……”
说到一嘴獠牙,何岫便打了个冷颤。
“那只狗经常会在里面叫,但是那个狗主人不经常把那个卷帘门打开,你不用那么害怕。”
何岫咬了咬唇,没有及时回复。
“看不到狗你也害怕啊?”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之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有人在你身边的话,你应该就没有那么怕了吧?”
两人此时已经进入了六十二号楼,只是进入的那条过道没有路灯,有点黑漆漆的,抬头只能看见前面出口的路灯。
过道不长也不宽敞,喻挽秋的气息近在咫尺,她说出来的话,也萦绕在何岫的耳边。
但是还有一条路,可以避过那间“狗屋”,无障碍到达学校和回家,只是路程有点远罢了。
“小小狗子,不在怕的。”何岫有些僵硬地说着。
喻挽秋被她呆呆的表情给逗笑了,竟然人家不想跟你一起走,那你也没必要死皮赖脸的。
于是她便点点头:“有骨气!”
随后两人一前以后上了楼,何岫走得有些快,因为她是真饿得不轻,走到三楼后便从书包里掏出钥匙。
站在门前开门时,她好奇地朝着喻挽秋看过去,想看看她是站在几楼的,结果人家在那个排满水烟筒的屋子前停下了。
何岫开门的手一顿,有一段记忆突然袭击了她的脑子,她震惊又懊悔地张了张嘴巴,但眼前的人,已经开门进了屋里。
只有挂在门上的平安扣,被关门的力度震得左右摇晃。
喻挽秋竟然住在302,那她上次当着她的面,骂她家门口丑算什么?
何岫很难不认为,喻挽秋之所以要和她一起上下学,是为了报复她的口出狂言,说不定两人走到狗屋时,喻挽秋就将她按在狗屋前……
细思极恐。
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你爸最近瘦没瘦?你有没有问他好好吃饭?”
何岫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兰,神色一滞。
她这些天压根就没有和她爸有过接触,她该怎么办?
“他,瘦了点,毕竟工作这么辛苦嘛,不过瘦是瘦了,但长肌肉了。”何岫一边瞎编一边往卫生间走。
不敢直视张兰的眼睛,也不敢让张兰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
好在张兰被担忧冲昏了头,听见一点好话就信了。
张兰没有追问,打开了那三个饭盒准备拿去洗,结果却发现这三个不锈钢饭盒,被洗得干干净净。
何耀祖虽然能在工作上吃苦,但是他回家后从不干家务,就像一尊佛一样坐着,躺着,张兰扫地时,就算从他的脚面扫过,他都不带抬一下的。
但是这次他竟然把吃饭的碗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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