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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崔念

李芷恬在院中亭内找见了他。

他坐在美人靠上,倚靠着凉亭廊柱,双眼轻闭,似在假寐。

一夜的清寒落了他一身,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清冷似仙。

闻见声响,王麟一瞬间睁开双眼,就见李芷恬穿着宽大的雪青天丝锦睡袍,双臂展开向他奔来。

袍袖纷飞,宛若蝶翼,一瞬不瞬落入他怀中。

她埋首在他肩上,秋日清晨的寒意透过她轻薄的衣料,让她有些发冷。然而他身上带着的寒露,让她更冷。

可她不在乎。

王麟轻笑一声,“怎么衣裳也不披一件就跑出来了,我又不会走。”

李芷恬闷闷道:“怎么在外等一夜都不知道回去等我,我也不会走。”

王麟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衫上带着他的温度,却不及他胸膛灼热,就听他轻声道:“你见了周茹,我怕你生气,便来等你。”

李芷恬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吸得心满意足了才道:“我很大度的,不会生你的气。”

几声笑意从他胸口透过,他勾住她的下颚,仰起她的面庞,忽见到她微肿的双眼,笑容滞了一瞬,转而问:“那你为何哭了?”

李芷恬忙半垂眼眸,欲盖弥彰道:“昨日酒喝多了,肿的。”

敷衍的小把戏太过拙劣,王麟不信,欲要追问,李芷恬忙转移话题:“我把周茹收了,你可会介意?”

王麟愣了一瞬,笑容渐收,他往后一靠,指尖轻抚过她肿胀眼眸,“说说。”

李芷恬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王麟听完沉吟良久,才道:“阿恬,这些事本该由我来做的。”

李芷恬不拒绝他的好意,娇笑道:“鹿儿寺的线索,给你来解决。”

王麟盯着她许久,叹息道:“阿恬,我知你想亲自复仇,所以我不曾多加插手,但是……”

他将身前不知何时滑下去的人儿,往上托了两分,让她更加靠近他,“你与我是一体的,我希望往后你行事前,能想一想我。”

李芷恬抠着他衣领上的绣线,应承道:“嗯,我知道了。”

也不知她有没有真正听进去,王麟长叹一声,眼见着天色即将大亮,院中已有下人开始奔走,他在她额上一吻,道:“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房梳洗。”

李芷恬忙问:“你……你要走了?”

王麟颔首,“今日我还需陪二皇子狩猎。”

李芷恬急切与他商量道:“那……那你一夜都不曾好好休息,今日还是莫要去了吧?”

王麟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道:“无妨,我已在外休息了半夜,足够了。”

李芷恬还欲再劝,就被王麟扶着站起身,指背轻捻她肿胀的眼皮,意有所指,“至于你为何要隐瞒我,我总会查出来的。”

李芷恬心神一凛,顿时手足无措,不自觉的松了攀着王麟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麟立马捕捉到,柔和的眉眼一瞬间下沉,嘴角虽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盯着她微垂的头许久,在她不经意间,念了声:“梁勋?”

李芷恬身子骤然僵硬,很快又松懈下来,她张着眼无辜道:“你提他做什么?”

熟料,王麟却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唇角的笑容扩散而开,莫名道了句:“甚好。”

李芷恬最怕他这样笑,忙遮掩道:“麟哥哥在说什么?阿恬不懂。”

王麟抬手狠狠掐了把她的脸颊,李芷恬脸上吃痛,却不敢反抗,王麟见她这逆来顺受的模样,愈发证实了心中所想。

压抑的嫉妒与阴暗,几乎又将挣脱束缚,从心底囚笼咆哮而出。

怒到极致,他反而平静下来。

“我不怨你。”王麟淡淡开口,他松了手,转而牵起她,领着她往卧房行去。

李芷恬暗暗松了口气,王麟的声音又从前方传来:“阿恬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想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他。

二人已行至房门口,王麟将她轻轻一推,推入房中,他站在门外,笑容清浅的看着她,眼神漆黑,

“我会得到补偿的,对吗?阿恬。”

……

一连两日,李芷恬都不敢去见王麟。

明明错不在她,也不在他,但她就是害怕。

她怕他疯。

他一失控,她就乱了章法,上次是借着受伤装弱卖乖,绞尽脑汁才哄得他正常,但这一次……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恼。

凭什么是她哄他?她又不曾做错事,那梁勋是自己找上门的,她还吃了亏,怎的就得她这个受害者去安抚王麟?

自从与王麟一处后,她好似常常被他牵着鼻子走,失了自我,她又不是王麟豢养的小犬,整日需得围着他转!

如此这般一想,李芷恬先把自己给哄明白了,将王麟的妒火先抛之脑后。

“小娘子,王公子这两日猎了几匹白狐,送了过来。”刚想着不理会他,清荷就在旁提起他。

李芷恬娇目一嗔,忿忿道:“收起来。”又转头道:“给崔念她们都分一分。”

清荷领命,下去处理王麟送来的“礼物”。

崔念观她神情,在旁调笑道:“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捏?”

这对冤家真是日日都不停歇。

李芷恬不理会,拉着她道:“走,咱们狩猎去。”

几人换上胡服,李芷恬翻出王艺儒新赠的乌金马鞭,牵出大哥送的李小白,利落上马。她轻轻拍着李小白的马脖子,兴致勃勃道:“走,姐姐带你出门玩去。”

四人领着侍从,欢声笑语进了林子。

李芷恬射技不佳,权当消遣,整整一下午,只猎了两只小兔子。

其余三人大差不离,狩猎本就图个尽兴,收获如何反而不重要。几人玩乐了两个多时辰,在夕阳微斜时,才意犹未尽归返。

方踏入院门,就见崔家三哥崔寻扛了头鹿过来。

他今日收获颇丰,想起院中住着几名娇客,便挑了只年岁较小的鹿,送与几人尝个鲜。

那小鹿扛在他肩头,宛如拎着一只小鸡仔般轻松,步伐轻快毫无负累,不过三两步就走到了院中间。

他将鹿轻轻往地上一方,朗声笑道:“今晚咱们吃鹿肉。”

卢三睁大了眼睛,惊叹于他的豪迈,抚掌道:“崔三哥好厉害。”

崔念甚给兄长面子,在旁夸道:“岂止,我三哥烤鹿肉的手艺更是一绝。”

卢三闻言,顿时眼冒星星,赞叹之情毫不遮掩。

崔寻被妹妹夸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大手挠挠头,窘迫道:“也……也还凑合。”

卢三哪里听的进去,她凑上前去,不停的讨教崔寻烤鹿肉的手艺,待下人在院中架起炉灶的时候,她一屁股坐在他身侧,一边观摩一边取经,崔寻也从最初的矜持,渐渐变得放松。

二人相谈甚欢,和谐的氛围叫她人都插不进嘴。

谢灵阳胳膊肘顶了顶崔念,指着那两人悄摸摸道:“我记得,你三哥好像还未许亲?”

崔念不着痕迹瞥了眼正在研究各色调料的李芷恬,又看向言笑晏晏的卢三,她忽然觉得,卢三的性格跟她三哥,一傻一憨,甚是相配。

她眼神不由得玩味起来,小声与谢灵阳道:“可惜这二人都未开窍。”

谢灵阳狡黠一笑,“开窍多简单,只要你不介意好友成嫂子,我就想办法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李芷恬在旁听见谢灵阳最后一句话,也凑了过来,“卢三提过,她阿娘曾点过你三哥,但又怕武将不会疼媳妇,所以将你三哥剔掉了。”想了想,又道:“卢三当时还笑话自己,说她若真成了你嫂子,待你日后回门省亲,她都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崔念闻言,竟真低头认真思索起来。

片刻,她又看了李芷恬一眼,那一眼看得李芷恬莫名其妙,才听她低声道:“这事得让我三哥先主动才行。”

谢灵阳得了她这句话,顿时摩拳擦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正值秋猎,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咱们想个招……”

三个脑袋凑到了一堆,小声嘀嘀咕咕着,待计划拟定的差不多了,卢三和崔三哥二人仍未察觉到三人异状。

崔念愈发觉得此事可行。

谢灵阳突然问:“那如今只剩崔念你了,崔家给你议亲了吗?”

谢灵阳许的是吴郡周氏,周氏父亲任礼部侍郎,两家家世相当,也是一门门当户对的联姻。那周氏小子,还是谢灵阳费尽心思“骗”来的。

崔念淡然一笑,“差不多定了。”

身侧二人闻言一惊,谢灵阳讶然道:“怎从未听你提起过,是谁家的儿郎?”昨日她还拉着她们去宴会上寻俏郎君,谁知她家已给她备好了夫婿。

她平日不动声色的,不想一问就套出这么大个事。

崔念也不隐瞒:“我母家太原王氏的次子,王赫巍。”

二人闻言愣了一瞬。太原王氏与琅琊王氏同宗同源,在前朝时分为了两支,历经几代更迭,如今二王之间联系不多,家族处事的路数也大相径庭。

王麟所在的琅琊王氏,以家族子嗣文人传承为主,多为清贵。而太原王氏,则以政治联姻为主,族中男子在朝为官身居要职,女子则是送入皇室,为妃为后。

目前最得圣宠的王贵妃,就出自太原王氏。

如今,太原王氏的显赫之能已渐渐超越琅琊王氏,大有取代而代之,改写新“五姓”为“五姓六望”的势态。

李芷恬听见“王赫巍”,眉头微皱,“我曾在马球场上见过他,他……性子有些桀骜不驯。”

不仅如此,此人喜好烈犬猛兽,听闻都喂食生肉,府里还专门为他僻了个兽园。

谢灵阳在旁眨了眨眼,忽而恍然大悟道:“所以篝火宴那晚,你与其他郎君吃酒,突然闯进来将你拽走的郎君,就是他?”

崔念听她提及那夜之事,脸上的轻松自若淡了下来,她沉着一双眼,不快的点头承认。

李芷恬错过了一场好戏,扼腕道:“我不该走的。”

“那……那他是什么意思?”谢灵阳弱弱问道,她怕崔念不高兴,又实在好奇。

“也没什么。”崔念冷笑一声,“还未正是定亲就如此专横,我不过扇了他一耳光。”

李芷恬深吸一口气,双眼睁得溜圆,佩服道:“还得是你,胆子真大,他这样的脾气,你也敢打。”

崔念浑不在意一笑,“这有什么,他脾气再狂躁,也从不打人的,我自小就打他,他从来不敢还手。”

李芷恬听来,倒觉得他像个色厉内敛的人,不由问道:“你阿娘莫不是因为你能镇得住他,才挑了他吧?”

“算是吧。”崔念与王赫巍也是青梅竹马长大,正是他自小对她百依百顺,她才不喜他。

左右都是联姻,她阿娘总归是疼她的,选了个知根知底的人。就是王赫巍最近也不知怎的了,还未定亲就开始管束起她来,让她好不烦闷。

正说着,突然院中传来一声低喊,“叫你家五姑娘出来!”崔念在家行五,喊的人正是她。

院中攀谈的众人闻言,顿时朝院门口瞧去,就见一名青年郎君,身着墨绛色圆领袍衫,双手背后,一张玉白的脸上满是桀骜,一双漆目瞪如铜铃。明明是一副星目剑眉的好样貌,标致的五官却给他气得几丝扭曲。

被他这一声吼,院里霎时间静了下来。

崔念冷笑一声,随手拿起身侧串鹿肉剩下的铁签子,那铁签子二指粗,半身长,她站起身时,那签子尖头还坠在地上。

“你在我崔家院子里,吼谁呢?”崔念拖着铁签,一步一步缓缓向他走去。铁签子拖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沉闷闷的,宛如刀剑摩擦之声。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众人口中王赫巍,他见崔念一副厉鬼模样,方才骄矜的神色滞了一瞬,不由退了半步,脸上依旧色厉内荏道:“你老躲着我,我来你院子里找你怎的了?不吼一声你会出来见我?”

“你不知礼数,我不若现在教教你拜访他人的规矩?”崔念举着铁签子直直指着他,嘴角勾着笑,眼里却冷意森森。

王赫巍头上坠下一滴冷汗,他强自硬撑着,直到那铁签子快戳道他嗓子眼了,忙换了副柔和面孔,两指小心翼翼的拂开铁签,讨好道:“阿念,我错了,这玩意危险的很,还是莫对着我了,可好?”

崔念见他此时还像个人样,才冷冷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王赫巍嘴唇张了又闭,开合几许,余光瞥见院中正在烤鹿肉,急中生智道:“我……我就是听闻崔三哥今天猎了头鹿,想过来讨口肉吃。”

崔念讽笑一声,绝情的拒绝:“你王家又不是没肉吃,来我院子里讨肉?谁信你的鬼话,没事就给我离开。”

说罢转身就不理他,王赫巍见她这铁石心肠,忙两步追上扯着她袖角,很是能屈能伸,对她边哄边求着,“阿念,白日我在林中跑了一整日,真饿了一天,你瞧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猎到,你不若答应了我吧。”

那脸上哪有半分初见的傲气,全是祈求。

几人见二人这一个冷一个追的模样,顿觉好笑。

熟料,王赫巍见崔念不理睬她,又蹦出一句:“那夜我错了,我不该教训你,是我不对,你……你若还在生气,不若再扇我一耳光,消消气?”

李芷恬一口茶刚含进在嘴里,霎时又喷了出来。

这是哪里来的活宝?怎与传言中那无法无天的王赫巍委实不像?

就见崔念真转过身去,高高扬起了手,王赫巍不仅不怕,还将那白脸凑近两分,好方便她掌掴。

这两人简直是——绝配。

崔念抬起的胳膊停了半刻,见他一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她,满是鼓励。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顿时又令她心生无趣,垂下手来,嫌弃道:“你吃完就给我滚。”

王赫巍仿佛早有预料,嘴上还不忘继续谄媚着:“我知阿念舍不得。”

他随手拉过她的手,就向众人所在行来,崔念力气没他大,一时挣脱不得,拿他这厚颜无耻的模样没了办法。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的。

王赫巍走近,手里攥着崔念,不便行礼,遂点头与众人招呼:“初次见面,在下王赫巍,是崔念未来的夫君,给诸位小娘子问好。”

又向近前的崔寻道:“给三哥问好,赫巍今晚叨扰三哥了。”

崔寻仿若司空见惯,憨憨一笑,“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崔念看着自己傻气的三哥,气着纠正道:“都未定亲,什么自家人!”

王赫巍拉着她坐下,好言好语哄着:“下月纳采礼就上门了,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崔念作势又想打他,他将她另外一只手也摁住,没羞没臊的与她调笑着:“阿念莫气,待只有我二人的时候,我任你踢打。”

谢灵阳已笑得前仰后翻,她与李芷恬咬耳朵道:“你确定是崔念镇这个活宝,不是这个活宝拿捏她?”

李芷恬也笑岔了气,对崔念毫不避讳道:“往日你们都看我与王麟的笑话,今日也轮到我们瞧你笑话了。”

这么有趣的人,崔念竟藏的这么深,几人相交多年,竟甚少听她提起过。

然而,正是他这恬不知耻的样子,崔念才不肯让她们见王赫巍。他一亮相,她里子面子全没了。

于是将气都撒在他身上,低怒道:“放手,你这样我怎么用膳!”

王赫巍好似要趁着这个机会宣告所有权,柔声道:“无妨,一会我喂你。”

李芷恬与谢灵阳又笑得倒在了一起,卢三也在旁捂着嘴呵呵乐着,不自觉身子靠在崔寻身上也未察觉,暗香袭来闹得崔寻身子僵了半晌,但见她双眸在火光映衬下亮如星点,心里不禁一软,由着她去了。

满院子的人,只有崔念最郁闷,她咬着牙,恨不得将身侧之人的那张不着调的嘴给撕了。

二人又斗又闹,今晚这顿鹿肉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院中正是一派欢声笑语,小丫头蓝采突然仓皇的跑了进来。

她脸上全是汗,襦裙也给跑歪,头上双髻都散了两分。

她方至李芷恬三丈处,就迫不及待开口急喊道:“小娘子,二皇子遇刺,王公子……王公子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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