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就直接到了晚上八点,期间浩君起床了,看到他一脸笑嘻嘻的打着游戏不禁打趣道:“有想祸害哪家小男孩?隔壁那位不够你看的?”
白销手还在游戏的聊天界面打字,头都没抬,一脸平淡道:“我、你白哥、你白销哥、你帅气逼人的白销哥、世界无敌帅白销哥——”
话还没说完,浩君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自恋狂,我可没兴趣听你自恋”
已是常态,浩君经常听到白销这么夸自己,已经免疫了。
“恋爱了!”白销抬起头把话说完。
浩君正准备去洗漱,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听到这话,连忙倒退了回来。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销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很反感,在家每天吃狗粮的他对恋爱没有半分期待。甚至觉得谈恋爱会降智,所以听到这话,浩君不禁感到好奇,是谁把这个自恋狂给收入麾下了。
简直为民除害!
白销耸了耸肩贱兮兮地笑,漏出虎牙。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恋爱了。”
听到这话,浩君简直为那位和自恋狂恋爱的感到一丝怜悯,是谁这么惨?是谁?太可怜了吧。
浩君啧啧两声,去洗漱了,平时五分钟,今天只用了两分钟,洗簌完连忙做到沙发上问:“谁啊?我认识吗?我们学校的?谁这么惨?”
“……”
听完事情的全程后,浩君只说了一句话,表情十分怜悯:“额,我记得医院里我们不远,我可以掏钱给你治。”
就游戏打赌然后网恋一个月?这算哪门子恋爱,而且照白销这话的意思对面根本不知道自己恋爱的是谁,也只是象征性的履行赌约而已。
这都能让这个自恋狂开心成这样,不禁让浩君连连称奇。
“呵呵”白销十分不屑:“一个月我就用我的心灵感化他,你懂什么,日久生真情。”
但是炎昏游戏里选的英雄和名字,反差实在是太大,白销越来越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吃完晚饭后,白销立马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游戏看到对方已经下线一脸失落,唉声叹气。
浩君恨铁不成钢:“要我说啊,你不如直接和对门去坦白。”
按理来说,白销虽然自恋,但他确实也有自恋的资本。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攻气十足,浑身散发着荷尔蒙,万一对面那小子就喜欢这款呢?
白销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他可能是直男吧……但是没关系,我会用爱来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唯一,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取向——心之所向!”
当时炎昏问性别的时候,白销就觉得可能是个直男,所以说了句“可1可攻”对方表示听不懂后,他就更加确定,但是这可是自己的初恋,怎么可能就这么坦白,所以一切从长计议。
没过一会,浩君说要回趟家,偷跑这么久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浩君家里人对他及其严格,吃喝穿用全是家长一手操办,不容置喙。这次可能走之后不会回来了,炎昏也知道这一点,把他送到了楼下。
看着浩君的背影,白销不禁为他感慨,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家产家业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从小就被梳理观念,每天像机器人一样。
白销看着他走远才回头走进电梯,正准备按自己的楼层,手却顿住了。之前一直没注意这间电梯里最下面有一个按钮,上面写着天台。
正好没事情做,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上去走走也挺不错的。
今天晚上有暖风微微吹过,不算多热,还有一丝凉意。
电梯打开,白销刚踏出半步,就被眼前的景象攥住了脚步。
夏夜晚风带着微凉漫进来,天还透着层淡淡的靛蓝,城市的万家灯火却已次第亮起,像碎钻撒在墨色丝绒上,连绵成一片温暖的星海。抬头望去,褪去白日喧嚣的夜空格外干净,星星颗颗分明,亮得能看清细微的光晕,比平日里在楼下看到的要耀眼得多。
他沿着围栏慢慢往前走,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晚风的清爽,不算呛人。
左侧阴影里晃着一点暗红火光,忽明忽暗,勾勒出一道挺拔的侧影。白销下意识多看了两眼,那身影似乎是察觉到视线,缓缓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销的脚步猛地顿住,大脑瞬间空白了半拍。
是炎昏。
烟身燃到一半,烟灰悬着,他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白销,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他转头背对着白销轻轻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烟圈慢悠悠地散开,随后他把烟给掐灭了。
白销彻底懵了。
炎昏?竟然会抽烟?忧郁是种天赋?确实挺忧郁的……
白销一时忘了说话,只怔怔地看着那点暗红火光在夜色里明灭。
“今天的星星挺亮的”炎昏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望着浩瀚的天空。
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话,白销回过神来附和着谁:“是挺亮的,你经常来这里吗”
经常来这里抽烟吗?白销挺想问的,但是用什么身份?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吧,用网恋对象的身份,现在会直接分手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销看着他的背影,很想了解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很多故事。
炎昏回过头来,月光轻轻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他肤色本就冷白,此刻被月光包裹着,竟像自带柔光,整个人通透得仿佛不是落进人间的凡物,倒像是从夜空里摘下来的一轮月亮,清冽又温柔。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沉了些,混着晚风的凉意,漫进白销耳里:“偶尔会来这里。”
他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你还会抽烟?”
炎昏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偶尔,这里安静。”
白销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星光落在他肩头,和炎昏身上的月光遥遥相对。
空气里残着淡淡的烟草味,竟不呛人,反而和晚风、月色缠在一起,生出种莫名的暧昧。
“你怎么会上来?”炎昏又一次开口。
白销愣了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想上来看看风景。”说完又觉得有点傻,补充道,“没想到你也在。”
炎昏“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转头望向夜空。
白销站在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丝烟草味。
白销忍不住开口:“你家里那个是你弟弟吗?你们还挺像的。”话一出口他就有点慌,他说不清这份直觉来处,总觉得这两人好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炎昏望着远处灯火的目光顿了顿,几秒后才缓缓收回,月光落在他脸上,没了刚才的柔和,多了点说不清的沉郁。他没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比刚才更低:“是,叫炎宇。”
说到这,炎昏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神情瞬间变的温柔起来。
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他是弟弟炎宇从小到大唯一的避风港,是摔倒时能立刻扑进的怀抱,是受委屈时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是支撑着弟弟走过孤苦童年的全部底气。
而弟弟,亦是他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是他咬牙扛下所有压力的执念,是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温柔软肋。
他从未抱怨过命运的苛待,从未觉得自己熬过的苦有多难熬——那些本该肆意疯玩的少年时光,那些被迫扛起家庭重担的艰辛,在他眼里都轻如鸿毛。
真正让他心疼到骨子里的,是弟弟。别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哭闹时有温柔的哄劝,摔倒时有及时的搀扶,成长路上满是疼爱与呵护;可他的弟弟,从记事起就没有父母的陪伴,身边只有冷漠刻薄的保姆,和一个同样年幼、却不得不硬撑着长大的哥哥。
弟弟拥有的太少太少,仅有的温暖全来自于他,这份沉甸甸的依赖,让他连抱怨的资格都觉得奢侈。
于他而言,弟弟不是累赘,而是照亮他人生的光,是他心甘情愿用一生去守护的珍宝。只要弟弟能平安喜乐地长大,他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
白销抬起手背,擦了擦炎昏的眼角,良久炎昏听到一句伴随着暖风穿进耳朵里的话:“没事,不是越来越好了么。”
这话像一声轻响,敲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炎昏。
他愣了愣,发现视线变得模糊,远处的万家灯火都晕开了光圈,连天上的星星都像是蒙了层雾。他抬手按了按眼尾,指尖触到一片微凉的湿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流泪了。
长这么大,他早已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底,习惯了用清冷的外壳包裹所有柔软与脆弱,连在弟弟面前都极少失态。
可今晚,在这晚风习习的天台上,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留下泪。
当时视线一下就模糊了,他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
晚风轻轻吹过,将两人之间的沉默变成永恒。
远处的星星依旧明亮,万家灯火温暖依旧,而天台上的两个少年,在这一刻,似乎在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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