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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哥哥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程惜杨才6岁,彼时的他父母刚因故去世,爷爷奶奶把他和姐姐杨兮程带回南方老家。

老家的房子都拆迁了,分了两套老小区的房子,因为两套房子离的有点远,为了方便照顾他们两个,他们姐弟俩都搬到了爷爷奶奶家住。

爷爷奶奶家住在景秀小区5栋501,因为一共就六层楼,所以没有电梯。

幼小的程惜杨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爬五层楼,累的他满头大汗,但他却没有一句抱怨,只默默的跟在姐姐身后。

“我来帮你吧!”这是夏至对程惜杨说的第一句话。

夏至是住在四楼的小男孩,此时的他9岁,虽然只比程惜杨大三岁,但他却像个小大人,个子也比程惜杨高一个头。

夏至伸出手,拉住了程惜杨的行李箱,帮他一起提着往楼上走。

程惜杨性格腼腆,尤其是面对夏至这样热情的男生,他显得更加手足无措了。

程惜杨瓮声瓮气的道谢:“谢谢……”

夏至回头朝程惜杨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少年一笑,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就深深的凹进去,露出一排雪白的上牙,如果中间没缺那颗大门牙就更好了。

“不用客气!”

爷爷奶奶家装修比较老旧,进门就能看到一台已经有些年代的液晶显示屏电视机,那台电视还是程惜杨父母结婚的时候买的,屏幕下面有一块黑屏了。电视机对面是一个木质的暗红色沙发,中间还有一个白色的大理石茶几。

进门后,客厅右边是厨房,左边是一个堆了许多杂物的阳台,卫生间在厨房里面。

客厅往里走,有两个并排的卧室,主卧是爷爷奶奶在住,次卧也是堆了很多杂物,这次程惜杨和姐姐杨兮程要搬过来住,所以他们特意买了一张上下铺,床边放了两张书桌,杂物也被清理在了一边。

夏至帮程惜杨把行李箱放到客厅,轻车熟路的就爬上了沙发,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悬挂在客厅中央的风扇。

“程奶奶,我帮你们开风扇啊!热死了!”

这栋楼里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迈的孤寡老人,和一些留守在家的小孩子们,夏至的性格很讨喜,经常上蹿下跳的跟小区里的爷爷奶奶们聊天搭话,所以这里的老人都很喜欢他,他也理所当然的四处当家。

夏至的父母都是旁边高中的老师,经常没时间照顾他,所以夏至总是会上楼到程奶奶家蹭饭吃,当然,主要也是因为程奶奶和程爷爷为人最温和,而且他们儿子一家四口常年都很难回来一趟,所以夏至最喜欢待在他们家。

最主要的是,程奶奶做饭是真的很好吃啊!

程爷爷笑着看了一眼夏至,又转身从客厅拐角的冰箱里拿出三支冰棍,递给他们三人说:“来,奖励你们三个一人一支冰棍。”

夏至光着脚从沙发上走下来,接过程爷爷手里的冰棍,递给程惜杨和杨兮程,毫不客气的说:“你们别客气,这个口味的冰棍很好吃的!”

夏至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好像才是那个需要客气的人。

傍晚时分,奶奶给程惜杨和杨兮程姐弟俩收拾房间,爷爷在厨房里做饭。

今天夏至的父母又要加班,所以他厚脸皮的赖在程家吃晚饭。

当然,他也帮着一起收拾行李了。

床边,程奶奶和杨兮程一起叠着被子,小小的程惜杨坐在门边,整理自己的小书包。

程惜杨从里面翻找着,终于翻出了那张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

照片里,程爸爸抱着姐姐杨兮程,手指着前面,让姐姐看镜头,程惜杨委屈巴巴的拽着妈妈的裙子,想要妈妈抱抱,但是妈妈就是逗他,假装没看到。

彼时的他才三岁,记忆已经模糊了,只知道背景是上海外滩,周边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背后就是黄浦江,才到妈妈大腿高度的程惜杨十分担心,一阵风就给他吹进江里。

夏至转身看到正在看着照片发呆的程惜杨,放下了手里的玩具,走到他身边后,看着照片说:“哇,这是你们的全家福吗?”

“……”程惜杨不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陌生的小哥哥搭话。

夏至也不知道尴尬,才不管别人回不回答,只管说自己的,他说:“你爸爸妈妈长得真好看,你和你姐姐跟你妈妈长得好像呀!”

照片里的程妈妈,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穿着一双晶亮的高跟鞋,长发微卷的披放在身前,笑容灿烂的看着镜头,爸爸站在妈妈旁边,穿着一身休闲服饰,抱着姐姐,笑得开怀。

听到夏至说到爸爸妈妈,程惜杨稚嫩的脸上突然开始红温起来,下一秒他就闭上了一双明眸,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要钱似的砸下来。

房间内的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震惊到了:“······”

父母的死,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事。

他不想去相信父母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变成了他永远都触碰不到的星星。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年幼的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都忘记了哭泣。

但是当夏至提到父母的时候,思念如海水般涌入心底。

思念是酸涩的,涩得程惜杨睁不开眼。

“我想要爸爸妈妈!”程惜杨歇斯底里的喊着,他坐倒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喊着:“我要回家,我家住在上海市浦东区川沙新镇六团社区527号,我的爸爸叫程勇,我的妈妈叫杨菲,我的姐姐叫杨兮程,我爸爸的号码是18355449821,我妈妈的号码是17308665332,如果打不通请你们拨打110,警察叔叔会送我回家。”

只有杨兮程知道,这段话是爸爸妈妈教他们俩说的,如果迷路了就把这段话说给路人听,如果打不通电话就报警求助。

她又何尝不想念爸爸妈妈,她也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她需要照顾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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