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宣告了那位年轻人的死亡。
手术室外的众人纷纷睁大了眼,林睦更是无法接受,明明几个小时前里面躺着的男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会拿冠军回来,还冲他笑着。
尸体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爆炸造成的伤害使他面目全非,那张清冷好看笑把他装饰的亲切温和的脸已经再也不会露出任何表情了。
他还专门提前一个月空时间来,准备看他夺冠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全联盟公认天赋与实力并存的赛车手——姜途,死在了比赛事故中,即便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实施救治也依旧没能留住他的生命。
林睦紧绷着,那张冰冷的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
几个小时前他的心情还格外的好,像夏天喝到的第一口冰镇汽水,只是几个小时便在天寒地冻的冬日坠入了冰窟。
一天前……
两辆赛车相继停下,里面的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
黑发黑眼的是姜途,另一个人金发金眼,叫邵棱·克里两人都留着狼尾,不过姜途的略长一些用皮筋扎了起来。
“你小子可以啊。”邵棱·克里摘了头盔和姜途并排走着,他比姜途略高一点。
“全联盟最年轻有为的赛车手怎么会是浪得虚名呢?”姜途的笑挂在脸上时总显得格外亲切好相处,虽然他有时候会有点自恋,比如现在。
一点不知道谦虚,毫不客气捧起了自己。
说话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姜途的视野。
“林大律师今晚不忙工作了?”姜途隔着一段距离跟林睦说话。
“嗯,暂时不忙。”林睦的音色略带冷感,和他的脸很配。
“那明天呢?看我比赛吗?”
两人并排往更衣室走,金毛邵棱·克里跟林睦不算很熟就先一步走了。
“不一定,保不准下一秒我就会收到通信电话和一件急事。”林睦淡淡道。
事实上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在工作中腾出时间来看赛车比赛的,但很显然这次不属于一般情况,林睦提前一个月就腾出了比赛前后两天,一共五天的时间,他可以好好陪陪姜途。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而姜途基本上一人包揽了林睦所有的特殊情况。
“你要是有工作就先走,没关系的。”姜途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开心。
然后姜途毫不客气的把林大律师拒之门外,并且换衣服的时间也比以往长了几分钟。
那林睦能怎么办,等呗。
等到姜途换回衬衫长裤从更衣室里出来,用手捋了捋头发拿皮筋扎了起来。
姜途左手小指上带着他的便携(可变形)式智能通信器,看上去就像一枚精致的尾戒,同时那根手指根部偏上一点点的位置有一个小的蝴蝶纹身。
一个小时后姜途从酒店的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手里拿着毛巾很敷衍的擦着自己的头发。
“咚咚”
酒店的门锁是可遥控的,姜途只需要按下面前的遥控器。
“这么晚了林大律师找我有事?”姜途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一下二十分钟前被自己拒之门外林睦。
林睦看着姜途头发上还在往下落着水珠不由得皱了眉,把人从上发上拉起来又领回了浴室里。
林睦:“你不知道自己头发多长?”
“就是懒得吹,而且我也没留多长…”姜途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林睦给他吹着头发。
“我明天不走。”林睦道。
镜子里林睦看着姜途垂着他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了些微妙的感觉,像是心被一个收了指甲的毛茸茸的猫爪轻轻的挠了一下,太轻了,以至于他记不甚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姜途有这种感觉的。
“啊,没关……等等,你说什么?”
姜途猛的转过身被吹了一脸的热风。
“老实点别乱动。”林睦手动把人转回去,看着姜途再次扬起笑的嘴角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弯了一下。
“好的,林大律师。”姜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林睦说要走而有些不高兴,好吧,好像他就是特别不喜欢分别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他就差不多林睦一个算的上要好的朋友还经常接触的朋友,所以看起来像是单单舍不得林睦,但其实他舍不得的还蛮多的……
第二天一早林睦又进了姜途的房间,这回是靠着昨晚顺走的房卡进来的,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姜途还在睡觉。
窗帘被拉的很严实,以至于房间里到现在都还是昏暗的状态。
林睦放轻脚步走到姜途床边,弯腰拍了拍床上缩在被子里呈球状的一坨…姜途。
“走开,别碰我…”
姜途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不过在林睦眼里那只会让他像一只小奶猫,炸毛哈人。
“十点钟比赛,现在已经七点了。”林睦淡淡道。
“嗯……”姜途有些抗议的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赤着脚就准备去洗漱。
“把鞋穿上。”林睦简短的蹙了一下眉。
姜途这才迷迷糊糊的在地上点了两下找到拖鞋穿上。
八点半左右,姜途到了赛场选手休息区。
姜途在选手休息区找了个偏僻靠窗的位置坐下,打算先歇一会,一会再去活动一下,能进入愿行—PA赛的赛车手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了,相互之间基本都眼熟,估计看着脸叫不出名的只有姜途自己。
所以他为了避免认错人的尴尬事件发生同时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交谈,干脆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再加上这个位置阳光刚刚好,温和不刺激,不管是对他还是林睦都是一块风水宝地。
他面前放着一杯果汁,还放了一根吸管在里面,林睦则坐在他旁边翻看着案件资料。
坐在主办方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姜途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只不过他才舒服了不到二十分钟,旁边的林睦就张嘴了。
“别坐这了,该活动的活动一下。”林睦拍了一下姜途,接着起身给姜途让地方让姜途出来活动一下。
“嗯……”姜途拖着长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我去活动之前跟我掰手腕怎么样?”姜途笑着看向林睦,犯贱的说道。
姜途他们这个级别的赛车手的方向盘,想要控制都需要六十公斤的力量,找林睦掰手腕纯属是他犯贱。
林睦抬头看着姜途,依旧盯着一张冷冻过的脸,道:“滚。”
姜途笑了一下,接着冲林睦抬了抬手转身就走了,林睦到嘴边的“注意安全”都还没说出来姜途就跑远了。
事实上很长时间了,林睦看姜途比赛的时候都万分担心,毕竟姜途一上车就真的有种不要命的架势。
林睦坐在观众席上,跟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
无论解说员讲的多么慷慨激昂,周围的观看人员有多热血沸腾,林睦都始终冷着一张脸坐在那,一直盯着一辆车看,看那辆车超过一个又一个对手,过了一个又一个弯道。
眼看这次的比赛就要结束了……
“彭——”
几个小时后这名年轻的赛车手被宣判了死亡。
林睦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给姜途处理后事的了。
……
医院里,原来急救室外的人都已经散了,病床上静静的躺着被宣判了死亡的年轻赛车手。
他脸色苍白的躺在那,旁边站着两个人。
“确定吗?安,你应该知道这个药还没正式投入使用就是因为他的药效不稳定。”一个女人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旁边放着一个注射器,和一个玻璃瓶装的不明药剂。询问着那个叫“安”的男人。
“而且你应该知道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果暴露他一样会有生命危险。”女人的语气中没有起伏,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再平常不过的事。
“确定。”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坚定,看着病床上没有血色的姜途甚至流露出一些……心疼?亦或是愧疚?
女人点点头,利用注射器把玻璃瓶中的药剂尽数注射给了姜途,注射结束后准备先一步离开医院。
“他和你很像。”离开前女人别过脸说了一句。
“嗯。”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人取下了姜途小指上的通信器,看着姜途的纹身皱了皱眉。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姜途被男人带进了赫拉德的一间出租屋里,他给姜途留了一套衣服,一个近乎全新的智能机以及200华,铜墙铁壁般的规定和现实情况摆在那,男人能给姜途的只有这么多。
他看着姜途的眉眼,心里升起了一些情绪,这些原本被他深深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因为一次简短而悲伤的重逢被挑了出来。
他就那样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姜途,不知道看了多久,但他并不想那么早离开。
直到他的智能通信器震了起来,轻微的震感从他的手指传来。
“安,该回来了,他只是目标之一。”通信器那头传来了先前给姜途进行注射的女人的声音。
“知道了,很快回去。”男人淡淡的说完,话里没什么语气,更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挂上通信电话,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看着姜途。
不过这一次男人没再盯着姜途看很久,只看了一会便俯下身子在姜途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平安,等我。”
说完男人带上帽子和口罩,一个小时内登上了一趟特殊的疾江机离开了这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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